日子迎來送往,進冬天,星城下起了初雪。
病房裏開了暖氣,一進去,就被一暖流包裹住了。
宴景禹在病房的客廳停留了十來分鍾,等把上這子寒氣散了後才進房間。
南焉依舊是老樣子,沒有醒來的跡象,好似要這樣長久的睡下去了似的。
除了出差外,他幾乎每天都來,都會在病房裏陪南焉說說話,講講外麵的新鮮事,再給手,按按。
基本隻要他在,能自己做的事,他都不會讓護工手。
今天也是如此,他一邊用熱巾給南焉拭著手,一邊輕聲道,“今天星城下雪了,很大的雪,冷的,十一好像還有點冒,人不太舒服,蔫蔫的。”
“但你別擔心,已經讓他吃過藥了,今天也沒讓他去兒園。”
他自言自語地說著,樂不知疲,“昨天他從兒園回來,告訴我說,他畫了一幅畫,在兒園裏得獎了,老師和同學都誇他厲害,給他神氣得不行呢。”
“這半年多,他還長高了不,我還給他做了記號,等你醒來,我帶你去看。”
“他目前恢複得也很不錯,雖然一直在吃藥,但比之前要瘦一些了,看著都更加帥氣了,他們班上還有同學總喜歡跟他坐在一起呢。”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正在苦惱要送他什麽禮,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十一這幾天可能不能來看你了,你別怪他,他今天早上還在說怕你生氣呢。”
宴景禹在旁邊說了很多很多,即便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他隻想把自己和十一的日常分給聽。
也不論能否聽進去。
完手臂後,他就把的袖子慢慢卷下來,視線也隨之慢慢往下移,落在白皙又略顯瘦弱的手背上。
驀地,南焉的中指忽然淺了一下。
宴景禹渾一僵,瞳孔猛地住,,一口氣瞬間哢在了嚨,好半晌都吐不出來。
他急忙抬頭去看南焉的臉,從椅子上起來,盡量克製著自己激的聲音,“南……焉……焉焉?你……你醒了嗎?”
但南焉並沒有任何反應。
好似剛剛的那下手指,隻不過是他憑空臆想出來的。
外麵的護工聽到靜,以為出什麽事了,連忙跑了進來,看了眼床上一不的南焉,擔憂問道,“宴先生,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剛剛了,去,快去……去醫生,馬上,速度!”
護工詫異地‘啊’了聲,又看了眼南焉,心跳都不由加快了,激地就跑出了病房,連房門口的呼都忘了用,直接去護士站人去了。
不多時,病房裏湧五六個醫護人員。
就連霍裴聲都來了。
“聽說南焉醒了……”
他看著病床上依舊閉雙眼,一不的南焉,剩下的話瞬間噤聲了。
他不由瞥向一臉嚴肅且認真的宴景禹。
“我剛剛給手的時候,了一下。”
主治醫生領會後,便著手開始給南焉檢查了起來。
宴景禹就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醫生給檢查,也時刻注意著手指的變化。
十多分鍾後,主治醫生取下聽診,看向宴景禹,一副言又止,又斟酌思量的表。
霍裴聲撞了下他的手臂,“有什麽你就直接說好了,不必藏著掖著,到底什麽個況?快說說。”
映著宴景禹期待又炯炯有神的目,醫生歎了口氣,“目前來看,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那我剛剛明明看見手指了。”
聽醫生這樣說,霍裴聲拍了拍宴景禹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想讓南焉醒來,但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的確不像是有醒來的跡象,剛剛有可能是……”
“我不可能看錯,也不可能出現幻覺,剛剛真的……”
“或許不是看錯……”醫生道,“有可能是長時間於同一個姿勢下,做出的本能反應,這不是自主意識下的。”
宴景禹神瞬間變得落寞了下來,連帶著眼底的期待和激也瞬間變得渙散了。
等醫生他們走了後,屋子裏再次變得空寂靜了起來。
霍裴聲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氣餒,會醒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別那麽悲觀。”
宴景禹長呼了一口氣出來,坐在了後的椅子上,睨著南焉,最後緩緩收回視線,頹廢地抬手撐住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