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真的累了，南焉睡得很快。

    宴景禹就躺在邊，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睡著時，宴景禹也隻是閉著眼睛，並沒有睡著。

    也不是不困，而是確實睡不著。

    畢竟南焉就躺在旁邊，他既然答應過南焉不會再有於而言是唐突的親舉，那就肯定不會的。

    就是吧。

    就點難捱。

    南焉這一覺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眉頭皺著，夢到了好多人，可能是沒有記憶的緣故，夢中那些人都沒有臉，還有很多七八糟的陌生畫麵。

    有好多道不同的聲音在著‘焉焉’。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好像還是一道老太太的聲音，爽朗的笑著，誇讚道，“我就知道，我們焉焉識最棒的，一定會辦的。”

    後麵畫風一轉，是一個年輕的人，瘋瘋癲癲的跑過來抓住了南焉的肩膀。

    哭著喊道，“焉焉，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是要留你一個人的，你不要怪媽媽，媽媽也很想陪著你。”

    後麵畫麵再次變化，變得混了起來。

    猛的驚醒，裏還喃著，“不要！”

    宴景禹察覺到的異樣時，就一直在旁邊的名字了，可怎麽也不醒。

    卻不想忽然睜開了眼睛，一臉驚恐和慌。

    南焉撐著子坐起來，雙眸裏已經有了晶瑩的淚意，有一茫然。

    “做噩夢了？”

    宴景禹皺眉，輕聲詢問。

    自從醒來後，也時常會做噩夢，但每次做完起來後頭就會劇烈疼痛，然後對夢中的一切事都不記得。

    這次和之前一樣。

    抬手扶額，麵上的表有些痛苦，“嗯。”

    每次做完噩夢後，大腦都有些混沌，隻覺得七八糟，但夢到了什麽，什麽都不記得。

    隻要想去回憶，頭痛就會加劇。

    “是頭疼了嗎？”

    宴景禹知道又想不起來夢見了什麽，幹脆也不問了，見摁著頭，神上多了幾分張，“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藥。”

    南焉點頭，現在覺得頭好像要炸了似的。

    疼！

    宴景禹連忙從床上下來，去找上午帶回來的藥，然後又去樓下端了一杯溫水上來。

    來來回回一趟，也是四五分鍾過去了。

    盡管他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了。

    回來的時候，南焉痛得已經重新躺下了，抱著頭，難得閉著眼睛。

    “焉焉，來。”

    他上去講扶起來，將兩顆藥丸塞進裏，用溫水送服。

    隨後讓南焉靠在他上，自己抬手給按著額頭兩邊，緩解疼痛。

    “下午我讓人送一臺茶吧機過來，放在房間裏，以後你喝藥喝水什麽的就不用跑到下麵廚房去了，免得浪費時間。”

    他一邊摁，一邊說。

    南焉閉著眼睛，就這樣靠在他上緩解頭疼，隻輕輕的發了一個單音，“嗯。”

    又過去幾分鍾後，止疼藥的藥效起了作用，南焉麵上的痛苦之才完全褪去，眸也清明了起來。

    就是臉白了些。

    “好些了？”

    宴景禹心疼的看著。

    南焉點點頭，從他懷裏起來了，緩過來了，就覺得有點尷尬了。

    睡覺前還說好讓他別和有過多的親接來著，結果醒來後，這話就直接被打破了。

    “不？下去吃點東西？”

    “……好。”

    遲疑了下，“不過……我想先上個廁所。”

    宴景禹笑了，“好，我抱你過去……可以吧？”

    顯然，他也是想到了之前說的話了。

    南焉啞然片刻，既然和他住在一起了，自己又是這麽個況，覺那說的好像也沒辦法太過於去立了。

    親接肯定是必不可的。

    可現在又讓自己去改口，好像也無地自容的。

    尷尬的撓了撓鼻子，還是沒骨氣的張開了手，示意讓他抱。

    怪誰呢？

    怪那張有誌氣沒骨氣的，還有那雙不爭氣的。

    宴景禹笑了聲，將抱了起來，去了洗手間。

    “你出去。”

    南焉坐在馬桶上，看他大剌剌的站在那，沒有要的意思，便催促道。

    宴景禹揚眉，瞥了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好’，“你好了我。”

    在醫院的那一個月裏，基本上自己上廁所都是拜托護工劉姨的。

    有時候宴景禹想幫忙，也頂多就是把送到廁所，當時護工也在，他自然是送到了就主從廁所出來了。

    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還要南焉請才行。

    幾分鍾後，南焉在裏麵喊，“我好了。”

    宴景禹才折返回來，從新將抱起來，出了洗手間，放在了椅上，推著往外走。

    “那護工阿姨什麽時候過來？”忽然問。

    “請了五天假。”宴景禹說，“家住在華城那邊，你當時轉院時，我是想著已經照顧你那麽長時間了，再過去換人，也麻煩，還要重新花時間去了解你的況，而且這個人也細心的，對你的況也了解，索就花高薪把聘請過來了。”

    其實當時劉姨還有點猶豫的，畢竟沒來過星城。

    家人什麽的都在華城，在星城也沒住所。

    但那時候宴景禹也有誠意的。

    不僅把工資給翻了一倍，還在星城給他租了一個公寓，一日三餐還有額外的補。

    這樣的待遇很難不讓人容，所以劉姨就跟過來了。

    這次也是看南焉要出院了，這幾天小孫子滿周歲，就想回去幾天。

    宴景禹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多也是有些人味的，便同意讓請假了。

    南焉點點頭，“那意思是要下個星期才會過來了？”

    “嗯。”宴景禹睨著，“怎麽了？你很喜歡這個護工？”

    “劉姨不錯的，就像你說的，很細心，說話也有意思的，每次和聊天，總會覺得很高興。”

    “那我等會給打個電話，讓早點來。”

    “別，既然是請假，那說好五天就五天吧，再變卦也不要。怎麽說也照顧了我那麽久，也沒好好休息過，趁著這個時候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宴景禹笑了笑，“你別擔心，這幾天我都在家，那新來的兩個阿姨，你慢慢悉悉就好了。那天考核的惡時候，我吃過們做的飯菜，手藝是不錯的，做事也麻利。”

    “嗯。”

    南焉遲疑了下，想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等被他推進電梯到了一樓，問道，“十一幾點放學？”

    “兒園四點半，給他報了一個數學班，到五點四十才放學。”

    南焉點頭，又問，“那他今天會過來嘛？”

    宴景禹耐著子回，“會，我晚點會去接他過來。他服什麽的，這邊提前備好了。”

    對於十一，到底是母子連心，接的時間久了，也會牽掛他，念著他。

    尤其是長時間沒看到他時，就會很想他。

    “對了，前兩天聽十一說，十一這個星期六生日是吧？”

    “嗯，農曆的生日。”宴景禹輕應，推著到了餐廳，“去年生日的時候，你沒醒來，給他辦了個生日聚會。”

    “老爺子也是讓我來和你商量，想說你今年醒了，再給他辦一場，熱鬧點的。”

    “十一和我說了。”

    說是好不容易醒了，也得辦場喜慶一點的宴席，去去晦氣。

    對於閔慧的稱呼，其實一直蠻糾結的。

    知道閔慧不是宴景禹的親生母親，兩人的關係好像也比較奇怪。

    閔慧對宴景禹很好，說話也是和風細雨的，而且對他也很關心。

    但宴景禹對閔慧的態度就略微有些冷淡了，偶爾會讓人覺有距離，但有時候又沒有這種覺。

    況且，和宴景禹現在的關係還蠻尷尬的，所以就幹脆稱‘十一’。

    閔慧在的時候，就隨宋允兒‘閔阿姨’。

    現在的餐食依舊不適合大魚大，太油膩了。

    雖然能吃一些好消化清淡菜了，但每頓還是不能吃太多，講究食多餐。

    桌上擺著五菜一湯，都是清淡的。

    看著他們兩人落了座，兩位保姆心裏其實也張的。

    們上次給宴景禹試餐的時候，是被說不錯了，但對於南焉的口味，們也拿不太準。

    要是不喜歡，覺先生會直接換人的。

    們就要失業了。

    “嚐嚐。”

    宴景禹坐在旁邊給夾菜。

    南焉醒來後，其實話都不多，也就十一在的時候，臉上會有點笑容，話也多一些，其餘時候更多的是沉默。

    輕輕‘嗯’了聲，也察覺到那兩個保姆期待的眼神了。

    吃了幾口，將每樣菜都品嚐了一下，才道，“嗯，好吃。”

    “我況比較特殊，一天可能要吃好幾頓，就要辛苦兩位阿姨了。”

    兩個保姆鬆了一口氣，其中一個笑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夫人吃得滿意就好，要是有什麽不喜歡的東西，可以隨時和我們說，我們也好改進。”

    另一個也附和，“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還希先生和夫人多提意見。”

    南焉愣了下，才注意到們兩人的稱呼好像不太對。

    張了張，想說點什麽，就聽宴景禹說，“喝點湯，你現在米飯不能吃太多，不然消化不了，胃會不舒服。”

    被他這麽一大段，南焉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便點點頭，看向那兩個保姆，“你們不用在這裏守著，去忙吧。”

    兩個保姆‘唉’了聲，便轉離開了餐廳。

    偌大的餐廳裏就隻剩南焉和宴景禹了。

    南焉吃得雖然不多，但速度還是慢的，要細嚼慢咽。

    等吃完後，南焉也不想再睡了，就在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了。

    五點一過左右，宴景禹就開車出門去接十一了。

    六點半左右時，宴景禹就帶著十一過來，十一手裏還拎著一袋肯德基。

    小家夥撒開丫子就往屋子裏跑，看到客廳裏的南焉，立馬喊到，“媽咪，我回來了。”

    南焉將他摟在懷裏，笑著了他的頭，“歡迎回家，上學辛苦啦。手裏拿的什麽？”

    “肯德基。媽咪你要吃嗎？還有個雙層的牛漢堡哦，那個超級好吃，平時都不讓吃這個的……”

    十一的話還沒說完，這邊進來的宴景禹已經接到了南焉一個冷冰冰的警告眼神。

    宴景禹腳步一頓，麵上的表都有些心虛起來了。

    他舉步走過去，輕咳了兩聲，“咳咳，那個，十一……回來是不是還沒有消毒啊？讓兩個保姆阿姨帶你過去洗手消了毒再吃。”

    兩個保姆看到這個可的團子，立馬笑著揮手，“小爺，快來，我帶你去洗手。”

    十一應道，“好噠。”

    說著，就把那袋肯德基放在了茶幾上。

    主過去牽住了其中一個保姆阿姨的手，自來的問，“兩位阿姨怎麽稱呼呀？我十一。”

    兩個保姆一邊介紹，一邊拉著他去洗手了。

    宴景禹見南焉嗐盯著自己，坐過去道，“也不是天天給他吃，偶爾吃一次，大概就是……一個月一次的程度，我也問過裴聲了，他說偶爾吃吃沒關係的。”

    “小孩子嘛，就喜歡吃這些東西，總不能全部剝奪他的喜好，而且，這也是我前兩天答應過他的，都說言而有信，我們大人肯定要以作則才是。”

    他這大道理小道理一堆一堆的，南焉還能說什麽？

    隻能緩慢的收回視線，沒說話。

    畢竟他說的話，也有道理，又不是隔三差五的吃，一個月一次，確實不過分。

    而且醫生都說能吃，那就吃吧。

    可宴景禹看不說話，還以為在生氣，手去拉的手，“你別生氣，那我以後堅持原則，堅決不給他買了，還是要以他的健康為主，我……”

    “我說什麽了嘛？”南焉平靜問。

    “你現在的眼神和表無聲似有聲，甚至比有聲時威力還要大。”

    “買都買了，說這個幹嘛？”

    南焉默了片刻，發現這宴景禹好像是有點懼潛質在的，最終還是鬆了口，“但一個月一次已經是極限了，多的就不能了，他還在吃藥呢，為重。”

    “好，我知道。”

    宴景禹鄭重其事的應道，“保證說到做到。”

    等洗完手出來，十一就快速打開肯德基的袋子，津津有味的嚐了一口，然後送到南焉麵前，“媽咪，你吃。”

    “十一吃吧，媽咪現在還不能吃這個，等下回能吃了，媽咪再帶你一塊去吃。”

    “好哦。”十一應道，又轉道送到宴景禹麵前，“那爸爸，你吃。”

    宴景禹也很給麵子，把他那個雙層牛漢堡吃了半個，三個吃了兩個，一包薯條也吃了半份。

    看得十一都癟沉默了。

    最後小裏還不高興地嘟囔了一句，“爸爸是個貪吃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