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0章

第二天，天麻麻亮，大傑就起床了。

然後大路對面的楊華忠家，楊華忠也起床了。

隔壁駱家，楊若晴也同樣起了床。

三人沒有吃早飯，洗漱完畢在門口上了馬車。

趕車的是興旺，三人都坐在車廂裡，楊若晴頭上戴著帽子，脖子上戴著圍脖，上穿著棉襖，外面還系著披風，腳上踩著棉鞋。

進了馬車車廂就找了個角落，靠著車廂壁打瞌睡。

披風裹在上，雙手藏在披風裡，雙手之間還捧著一隻早上蓉姑給新添的暖手小銅爐。

嗯，上車就打瞌睡，雖然坐在車廂裡大可歲不如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睡覺來的舒服。

但是，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著馬車子的轉，顛簸晃中一點點眠，這種驗就像是躺在搖籃裡，也很不錯，很有催眠的效果。

不過，旁的楊華忠和大傑卻是沒有心思打瞌睡。

兩人上了馬車後，就在那小聲商量著待會到了鎮上紙扎店裡要說的話，要做的事。

楊若晴瞇著眼睛，半醒半睡的聽著他們的小聲談，就那麼，恍恍惚惚的馬車就到了鎮上。

楊若晴聽到楊華忠在自己的名字，睜開眼，看到車廂裡就剩下楊華忠了。

見楊若晴醒了，楊若晴也跟著大傑後面下了車。

楊若晴起車廂簾子看了眼外面。

馬車停在一個巷子口，巷子裡有些昏暗，一看就是清水鎮某條有些年頭的古街。

這條古街的位置相於鎮子中心，相對偏僻些，因為這條巷子裡，藏著幾家紙扎店。

紙扎店的掌櫃通常也兼賣棺木這些，所以其他類型的店鋪，基本都不想挨著這類店鋪。

久而久之，這條巷子就越發偏僻和冷落了，但是，這類鋪子也不能完全沒有。

食住行是大家生活的日常，但生老病死同樣是繞不開的一個話題。

“晴兒，要不你就在馬車上等我們，別下去了，我和大傑興旺幾個進去把東西買了就出來。”車廂外面又傳來了楊華忠的聲音。

楊若晴猜測老爹可能是擔心自己來這些鋪子裡害怕。

可實際上，楊若晴本不害怕，從前跟著駱風棠上戰場，山海中淌過來的，一個小小的紙扎店，或者說棺材鋪子，怎麼可能讓嚇到呢？

“爹，我不怕，我跟你們一塊兒去。”楊若晴說。

“再說了，有些細節問題，袁道長叮囑了，我得當面去跟紙扎店的掌櫃代。”

“好，那你就下車來吧！”

既然楊若晴也下了馬車，那就把興旺留在巷子口這裡，好讓他看守馬車。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馬車可是貴重的東西，一個家庭擁有一輛馬車的含金量，遠比後世那些私家車泛濫的家庭的含金量要高得多。

留下興旺後，楊若晴和大傑跟在楊華忠後往巷子裡去。

楊若晴聽到大傑在那跟楊華忠請教：“姑父，我看這巷子裡不止一家紙扎店，我們去哪家？”

楊華忠停了下來，抬起頭看了眼前面那斜對門的兩家，說：“上回四房有事，我和晴兒四叔是去的左邊哪家，”

“做的紙扎很真，就是那掌櫃有些喜歡玩頭，這回，我們去右邊那家吧！”

“好，姑父做主就是！”

三人進了右邊那家紙扎鋪子。

大清早的，這一條巷子裡的鋪子基本都沒有開張，但是這家卻已經開張了。

可是大堂裡除了那些紙扎啥的，卻看不到一個活人。

楊華忠喊了兩嗓子，很快，側面一個掛著半截黑布簾子後面，出來一個有點瘸的中年男人。

他手裡還拿著一撣子，看樣子正在打掃鋪子。

“幾位客有什麼吩咐？”

看到來客，中年男人臉上出熱的笑容來。

楊華忠直接說明了來意：“我們來買紙扎。”

聽說是生意上門，中年男人連忙將楊華忠幾人往大堂這邊讓：“幾位是要現的紙扎？還是有另外的要求？”

楊華忠扭頭看了眼楊若晴，楊若晴於是對那掌櫃說：“不要現的，我這裡有一副畫像，你照著畫像扎，要高度真，你可以做到不？”

中年男人拍著膛說：“實不相瞞，我接手我爹這鋪子以前，我在縣城天橋底下給人做畫師的！”

“哦對了，鄙人王友，幾位客人怎麼稱呼？”

“我們孫家人就行了。”楊若晴擺擺手。

“我且問你，我畫，你扎，最快多久能搞好？”

“幾位是不是急用？如果急用，我三天肯定能搞好。”

“三天不行，我只能給你半天。”

“半天？那肯定不行，除非我三頭六臂……”

“價格翻三倍。”

“客，不是幾倍的問題，是我真的忙不過來啊……”

“六倍。”

“客，您真的是在難為我了。”

“十倍。”楊若晴說，“你要是不行，我就去找能行的。”

說完，楊若晴轉過去準備離開這裡，王友立刻追了上來，攔住楊若晴去路。

“客，我行我行。”

“半天，我們就在這裡等。”

“好！”

這王友以前不愧是學畫的，作畫的整套工那是現，而且楊若晴看到，相信他沒有撒謊。

因為這些紙張，料，還有畫板，都很專業，並非紙扎店裡那種在假人臉上胡塗抹幾下的料和工。

記起以前去縣城，確實在天橋底下見過擺攤的畫師，或許那其中就有這個王友。

楊若晴在那認真畫著大孫氏的肖像。

畫著畫著，左看右看發現不對勁。

“總覺得不怎麼像啊。”楊若晴說，“大傑，你來試試。”

大傑早就在一旁拳掌了，作為舉人，琴棋書畫裡面都有涉獵。

大安做的畫就很好，但是大安擅長山水，不然就把大安帶過來了。

楊若晴和大傑都喜歡畫人，但是現在楊若晴發現，自己擅長畫的是那種q版的人，真的讓去刻畫現實生活中某個真人，連打影和畫線條都理不好。

丟臉了，獻醜了。

大傑上場了。

他邊畫邊回想，用的功夫有點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