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們的注意力確實是最容易轉移的，瞧瞧，早飯的時候為了取消拜年計劃而鬧了小緒，悶悶不樂。

結果吃完早飯，聽說上晝去孫家太嘎公家吃鐵鍋燒大鵝，小孩子們立馬就又歡快起來。

放下碗筷就直往外跑，喊上福娃，小三子這些，一腦兒進了孫家院子。

夥同小順子，還有黃娘家幾個年歲差不多的小孩子們一塊兒，在後院圍著那隻綁了雙腳的大鵝打量。

大鵝嘎嘎，揚起脖子的時候比他們個兒還要高，揮舞起將近一米多長的大翅膀作勢要來追趕他們，嚇得他們哇哇著往後退。

現場真的是驚連連，又刺激又好玩。

而且這同樣的戲碼在他們和大鵝之間不停地上演著，直到大孫氏拎著一把刀過來準備殺鵝才宣告結束……

“不要殺鵝鵝，鵝鵝好可憐！”

“對呀，讓它陪我們玩嘛！”

“我不要吃鵝鵝，它是我們的好朋友。”

“……”

大孫氏斜睨著邊這一群小頭，忍不住笑了。

“瞧你們這一個個的，待會香噴噴的鵝別把不住筷子啦！”

大鵝最後的命運肯定還是下了大鐵鍋。

孩子們一開始還很生氣，一個個撅著小譴責大孫氏。

結果，當灶膛裡的火勢上來，在蔥薑蒜辣椒的加持下，鵝的香味源源不斷從灶房裡飄出來的時候，孩子們傷心的淚水從角流淌而出，一個個往灶房裡跑，鍋臺旁邊拉了一圈，爭先恐後的問大孫氏：“鵝啥時候好呀？”

“我們啥時候開飯呀？”

“好香呀，我小肚子都了……”

“……”

大孫氏哈哈大笑，你們這幫小鬼頭，一個個都是小饞貓！

虧得先前還跟在我腚兒後面譴責我呢，哼哼！

堂屋這邊，三房，大牛家，駱家，小二房，全都到齊了。

大家夥兒齊聚一堂，男人們圍著桌子喝茶聊天，人們則在旁邊挨著牆壁的長凳子上喝茶嗑瓜子，又或者坐在火桶裡烤火，聽大家拉家常。

楊永進環顧四下，發現大安不在，於是跟楊若晴這裡詢問了句。

當聽到楊若晴的回答，楊永進啞然一笑說：“這個天氣，本來就不該走遠路去拜年嘛，在本村轉悠轉悠還是可以的。”

出村，都是不明智的選擇。

“不過，四叔他們一大家子不聽勸，都去了李家村拜年。”

“啊？小孩子都帶過去啦？”楊若晴問。

楊永進點頭。

“四叔和康小子的意思是不去，不過架不住四嬸急著要去，說今個是年前就商量好的小孩子去大姑家上門的日子，不能改，四叔和康小子也就沒轍了，弄了一輛馬車過去的。”

楊永進的話，不僅傳到了楊若晴耳中，同時也傳到了桌旁的楊華忠的耳朵裡。

楊華忠聽得直搖頭，“希這雨能夾到晌午後再下，不然，這回來一路可就麻煩了。”

結果，楊華忠的這份希很快就破滅了，因為外面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我暈，爹，大安帶傘了嗎？”楊若晴問。

“好像是帶了的。”

“嗯，那我就不去接他了。”

很快，大安就從外面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把傘，傘抖了抖雨水靠著堂屋外牆。

“爹，我跟朵兒那裡打了招呼了。”

“那就好，這下咱都踏實了。”

“大安，到火桶這裡來烘烤下上的水汽。”楊若晴朝大安招招手。

“好嘞。”

大安來到火桶旁，俯下把手臂放進來烘烤。

“這場雨來的好啊，春雨貴如油，我先前從河壩那裡經過，看到河裡的水都見底了，下兩場雨，也是好事。”大安說。

楊若晴點頭：“確實，上遊鄭家村那邊的水庫水位也掉了許多，開春農耕，這下遊大一片需要龐大的水，這會子下兩場雨，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這雨若是越小越大，可能四叔他們回來就有點麻煩了，呵呵……”

“他們還去走親戚去了？”

“嗯，去了荷兒家拜年，說是大孫子上門，不能改日子。”

額……

大安無語了。

鐵鍋燒大鵝需要時間，堂屋裡大家夥兒聊著天，然後不知是誰提議的，把另外一張八仙桌收拾了出來，楊永進，還有黃娘家兄弟幾個，大家剛好湊一桌打牌。

旁邊站了一圈的人看熱鬧。

大安和大傑他們是肯定不會打牌的，他們兩個是學型人才，湊在一塊兒，主要都是聊學問，和場，朝廷政策等事……

灶房那邊源源不斷的香味飄進堂屋，即使外面下著雨，都遮蓋不住著鵝的霸道和蠻橫。

堂屋裡，大家夥兒被這香味兒是撥得越來越抗不住了，就連打牌的人都開始心猿意馬，更何況其他人呢？

“你們誰去灶房問問，啥時候開飯，這都得不行了！”

“我去問我去問！”

不一會兒，派過去打聽的人就興的冒雨跑回了堂屋。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馬上開飯！”

“快快，打完這圈收拾桌子。”

十來斤的鐵鍋燒大鵝，大孫氏還了地鍋餅，分兩隻小鐵鍋分別端到兩張桌子上，旁邊還圍了一圈其他的配菜。

老孫頭拍開一壇子燒酒，小潔爹擰開一壇子糯米酒，大人小孩都有座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裡大家夥兒熱氣騰騰的吃著飯菜，氛圍徹底拉滿！

等到眾人酒足飯飽，孩子們也都丟下了碗筷在隔壁屋子裡玩，此時外面的雨勢卻越來越大，從之前的小雨綿綿，變了狂風暴雨。

風雨這麼大，大家夥兒也都不急著回家去，畢竟都在一個村子裡，幾步路的事兒，等待會雨勢小一些再走也沒關系。

於是，桌子上的碗筷扯掉，楊永進他們這些年輕些的男人又開始打上了牌。

團團圓圓和福娃俊兒他們午後都有午睡的習慣，興旺和平安，鈴蘭，芍藥他們撐著大傘過來了。

興旺馱著團團，鈴蘭旁邊撐著傘，平安馱著圓圓，芍藥撐著傘……

王翠蓮也跟在後面一塊兒回去了。

至於俊兒和福娃，他們倆不想回去，於是就跟小順子一塊兒睡晌午覺去了……

大家夥兒接著玩牌，聊天，但是有個人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時著外面的雨發呆走神，眉頭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