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2章

海縣，長坪村。

深夜，大半個村的人幾乎都被楊華忠和駱風棠他們給喊起來了。

在這樣正月的夜晚，大家吃飽喝足早早就鑽到了被子裡去睡覺去了，陡然被喊起來，多還有點怨氣呢。

可因為對方是裡正楊華忠和駱風棠，大安，以及幾位村老他們，所以即使心中有怨氣，這些村民們也依舊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當聽到楊華忠他們帶來的消息的時候，什麼怨氣，早就被嚇得一乾二淨了。

這一個個嚇得，就算你再讓他回被窩裡去睡，他也睡不著咯！

“河水都漲上來了？我不信，我要親眼去看看！”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雨勢沒怎麼小，但是雷電卻已消失了。

於是一大批村民結伴來到了村後的河邊看水位。

楊若晴也穿著蓑跟著大家夥兒一塊兒過來了，今夜，也是無心睡眠的。

並且在過來之前，和駱風棠商量了下，派了暗衛連夜出了村子。

另外，楊若晴又將村裡運輸隊的那二三十個年輕力壯的漢子給召集到了一塊兒，給他們安排了任務。

做完這些，才來到河邊。

而此時，天已經快要亮了，四下朦朦朧朧的，但雨還在下，雨勢比先前稍微收斂了一點。

河壩上站著很多村民，不僅有長坪村的，還有李家村的，附近余家村和何家村的……

大家夥兒看著這河裡滾滾的河水，這水的完全就是山裡的泥水衝下來了。

“前面山裡絕對發了山洪，不然不了這個樣子！”有經驗的老村民觀察著這待著泥腥味兒的河水，發出猜測。

楊若晴看到這河水的水位又往上抬了一些，比起上半夜的高度，現在這河水都快要跟河壩齊平了，也就差了五十公分的樣子。

五十公分的距離，如果這雨水持續下，上遊也繼續往下泄洪，五十公分的距離不過是小半天的事就上來了。

“不能讓這河水漫過河壩，這要是漫過河壩，倒灌進莊稼地，咱的收就沒了！”楊華忠跟幾個村老湊在一起商量了下，然後趕發村民們回家去拿鋤頭，鐵鍬，大家夥兒過來沿著河壩這邊做兩件事。

一就是把河道連接河田那些被堵塞的地方疏通開，水草挖掉，石頭挪開，好讓河水能夠從地下的通道裡順利從河和田這些直流分流走，緩解河床的力。

同時，家家戶戶男老齊上陣，挖土，把土源源不斷的往河壩這邊送，來堆高河壩的擋水高度……

“這些事做的太晚了，不曉得還來不來得及！”其中一個村老著眼前這一切，憂心忡忡。

楊華忠說：“甭管來不來得及，至都要去做，要是啥都不做，就這麼眼睜睜瞅著水位上來，那更鬧心！”

大家夥兒都很讚同楊華忠的話，莊戶人家，雖然祖祖輩輩都是指著老天爺吃飯，盼著風調雨順，但是，莊戶人家也同樣沒停止過跟老天爺鬥，跟各種自然災害和惡劣天氣鬥，這惡劣的環境下，用盡全力去為自己的生存拚下一小片天地！

這種指和鬥，從未停止，用智力和協作，用勤勞的雙手來創造活下去的機會，並在這片土地上一代代繁衍下去。

這，也是人類區分其他生靈的本所在。

“晴兒，這裡給我們，你一宿未合眼，回去睡會吧！”

駱風棠一直在人群中忙碌，調度，指揮，有時候他擼起袖子親自上陣，他力氣大，能好，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同時乾起這些修橋補路挖泥堆壩的力氣活，那也是乾脆利落，他一個勞力，要頂別人三五個！

“你這都快要忙陀螺了，怎還有功夫過來關心我呀？”楊若晴拿出手絹兒，踮起腳來給他拭著他臉上的汗水雨水混合著的泥水。

駱風棠卻握住的手腕，“我送你回去，你回去睡一會，這裡的事別管了！”

“不急，我等會再回去。”

話音剛落，從河道上遊，突然傳來一聲水牛的聲響。

“哞~”

“棠伢子，你聽到了嗎？”楊若晴趕問。

“聽到了，好像是水牛的聲音。”駱風棠說。

楊若晴道：“我昨夜也聽到了，好幾聲呢，這是啥況？”

“哞~”

又是第二聲聲響起。

那聲音雖然像水牛，但是大家夥兒都是村子裡長大的，什麼黃牛，水牛的聲，不知道聽過無數遍了。

“像水牛的聲，可水牛不出這樣霸氣的聲響。”

河壩上已經有不村民都聽到了那聲，大家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計，又或者放緩了手裡的活計，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張著，議論著。

“這聲音靜太大了，好像是從水裡傳出來的。”

“你就瞎扯，水裡除了魚蝦老鱉還能有啥？再說了，年前這一段的河床都乾裂了，魚蝦老鱉早被咱添了肚子，水裡沒啥了！”

“你說沒啥就沒啥？水庫裡有東西啊！”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的當口，原本還不是太湍急的河水突然再次急促起來，這水流源源不斷的從鄭家村方向下來，像千軍萬馬一樣急促的往李家村那個方向的下遊衝去……

“走走走，我們去上遊那邊看看，怕是水庫破了！”

有人提議，於是大家夥兒留了一些人在原地繼續挖泥太高河壩，大部分人都往上遊去找尋源頭去了。

駱風棠想要繼續送楊若晴回村去，但此刻的變故，楊若晴肯定是不會回村去的。

“棠伢子，我們也去看看究竟！”

“哎，我擔心你扛不住累，一宿沒合眼……”駱風棠還在糾結這個事兒。

楊若晴說：“就現在這個況，我就算回去也睡不著啊，還不如留在這裡一探究竟，走了走了，快跟上！”

大家夥兒沿著河壩一路往上走，他們往上，河水往下，就像是在雙向行駛的公路上那般，雙方肩而過。

此時，天已經亮了，渾濁的水面上從上遊衝下來不東西，但大部分都是水木樹葉這些，沒看到跟人類生活用品相關的東西。

這稍稍讓大家放了一點心，最怕的是什麼？

最怕的就是從上遊衝下來鍋碗瓢盆，衝下來裳鞋，衝下來漂浮著的村民，那才真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