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遠戰（三）遠戰發之機，李清已將左翼王啟國與騎翼姜奎部調到了軍門塞附近，軍門塞已征集了萬余民夫正夜已繼日的趕工，一座要塞的廓已基本顯現。李清也作好了蕭遠山隨時調他去遠的準備。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局勢一下子惡化到了如此地步，呂大兵居然出城而戰，被完不魯抓住了機會，三萬部眾攻擊千多人守衛的要塞，這下樂子大了，捧著統計調查司剛剛上報的報，李清神沉重。

“尚先生，看來我們要提前出兵了，我擔心遠將失守。”李清悶悶不樂地道，這與他們之前的計劃有了極大的不同。

“大人，如果得不到蕭遠山的命令，我們私自出兵是犯了軍紀的，到時只怕蕭遠山會抓住這個事為難大人。”尚海波也極是惱火，呂大兵你個小娘養的，怎麼不按老子想得來呢？你這一出，可是將整個定州都玩進去了。

“蕭遠山肯定會命令我們出擊的。”李清斷然道，“不會超過明天，遠千余人已經守了整整一天，今天是第二天，我們趕到遠要一天，也就是說，遠要撐過三天，海波，你有信心他們守得住嗎？”

尚海波搖搖頭，“沒信心。”

“不錯！”李清點頭道：“我們慢慢向前走，我想蕭遠山的命令最遲今天就會到。對了，可以先令姜奎的騎兵出擊，至可以牽制部分攻城兵力，我不想遠失守，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崇縣就直接暴在了蠻兵的攻擊之下，而且我們先前的一切計劃都要落空了。”

“只能這樣了！”尚海波無奈地道，“可惜了這麼一個敲竹杠的機會。”

李清笑道：“敲竹杠的機會以后還是會有的，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救兵如救火。我這就去布置出兵，將馮國與過山風都調來吧，崇縣給許縣令和老路。”

軍門塞頓時忙碌了起來，士兵們紛紛開始打點裝備，準備上路，常勝營打劫了安骨部落之后，收不錯，雖然在民生上花了不錢，但士兵們的裝備也沒有拉下，反正從安骨部落里搶來了不的鐵甲，皮甲，總之，這些士兵們基本上還是做到了人人有甲。

部隊集結完畢，李清正準備下令出發的當口，一陣急驟的馬蹄聲伴著一個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大帥八百里加急命令，常勝營李清參將立即出兵遠。”一個傳令兵一人雙馬，直奔而來，看到李清的將旗，翻下馬，將命令到李清手中，已是一個倒翻，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趕讓人將這個飛奔了近一天的傳令兵扶下去，李清打開命令，略略掃了一眼，便笑道：“尚先生，敲竹杠的機會還在，你在這里負責敲竹杠，我領兵先去了。”

尚海波接過命令，看了看大笑道：“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哈，將軍卻放心去，我隨后便押運大批軍械趕來。”

遠要塞的戰尚在繼續，完不魯的攻城大軍已數次攻上了城頭，但卻總是不能立住腳，馬上便被眾志城的守軍趕下來，完不魯的眉頭也越皺越，對衛堡和主塞的攻擊已經持續了一天半，當是兩個衛堡便花去了半天功夫，這讓他大為意外，昨夜想了半宿，今天剛開始攻城便派上了白族銳協助功城，但也只是攻上城頭便被打了下來。他可不想讓銳的白族騎兵被當作攻城的炮灰使用，只能驅趕著各部落加攻城，首次攻上城頭讓這些部族頭人神大振，各自振神，但也只是又數次攻上城頭而已，每當這個時候，守城的士兵便發出駭人的能量，將好不容易站到城頭的部落勇士兵打下來。

看看日頭，又是已近黃昏，呂大兵不是笨蛋，此時肯定已察覺到了不對，只是不知諾其阿能拖住他多兵力。

看著又一波攻擊被打退，馮簡無力地坐倒在泊中，他的上已中了數箭，所幸傷不重，但也是跡斑斑，四周盡是倒斃在地的戰士尸，現在已死了多人，他已沒有心思去關注了，老卒的傷亡還好一點，恐怕也只剩下三五百人了吧，至于青壯，馮簡無力地苦笑一下，數千青壯還有多？他不敢去想象。

城墻下又涌上一群人，馮簡勉力睜開疲乏的眼睛，看到上也是染滿跡的遠縣領又帶著一群人走上了城頭，可城里還有青壯麼？晃晃頭，不由一震，跟著遠縣令走上來的都是白發蒼蒼的老頭，老婦，還有荊釵布的婦。

“你胡鬧什麼，他們來不是送死麼？”看到這群人默默地撿起刀槍，走到城垛旁，馮簡跺著腳問縣令。

腦袋上被箭撕去一塊的縣令頭上七八糟地纏著一條布帶，兀自從布帶下流將出來，手抹了一把跡，渾沒有了平時的斯文，“馮公，皮之不存，將焉附，這些人都是自愿來的，我可沒有他們。再說了，馮公不也是白發蒼蒼麼？”

馮簡搖搖頭，一肚子的話，卻沒有說什麼，城下鼓聲又響了起來，本已累得站都站不穩的士兵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躍了起來。八牛弩又響起了令人齒酸的吱吱聲。

多羅部的勇士羅絡再一次上了城頭，上一次他也曾站到這里，但被數名士兵合力打了下去，要不是城下已墊了厚厚的一堆尸， 他此時已經去長生天哪里報到了，休息了半日，才緩過氣來，不服氣地他再一次參與了攻城，又一次地站到了先前跌下來的地方，不過這一次他面對的士兵可多了。

大笑著揮手里的板斧，砍斷數向自己的長矛，縱便躍下城垛，板斧舞得風車一般，便向四周殺去。又是一群人圍了上來，羅絡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圍上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老頭子，老婆子，還有幾個人，是的，是人，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老婆子們扎手扎腳地撲上來，沒有毫猶豫，他揮大斧，砍向這些人，看到白頭飛舞，但仍有更多的人撲上來，終于，有一個老頭子撲到了他的腳下，大驚之下，他揮斧向下，深深地砍進這個老頭的背部，但便是這稍稍的一耽誤，更多的人便仆到了他的上，是幾個人，他覺到了，但此時的他卻毫沒有到恰快，有的只的恐懼，因為他到有一個銳利的東西從他的下腹穿過，一溫熱的覺迅速地從那里涌將出來。他眼睛突出，渾的力氣慢慢消失，我，羅絡部的第一勇士，居然是死在這樣一群人手中，羅絡忽地想笑。神識模糊中，他看到殺了他的這群人又跳了起來，飛奔向另一個地方，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頭一歪，死不瞑目。

馮簡覺得守不住了，越來越多的蠻族跳上了城頭，雖然他帶著一群老座在城頭四救火，但仍是防不勝防，他眼看著遠縣令便在他邊不遠被一個蠻族一刀劈去了半個腦袋，校尉孫國慶被砍去了一條膀子，但他無能力。這就要完了嗎？他意識開始有些模糊起來。

迷糊中，一陣巨大的歡咚聲傳來，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將軍回來了！”城樓上響起陣陣歡呼，呂大兵，他回來了。

“殺呀！”他聽到了悉的聲音，神志一松，徹底地昏了過去。

呂大兵，終于在城池即將失守的瞬間帶著他的一千士兵趕了回來。

城下，完不魯臉鐵青，有一瞬間，他甚至以為城已被攻破了，但這想法轉瞬便被擊得碎，呂大兵的將旗在城樓上高高地豎了起來。

“暫停攻城！”從牙里出幾個字，他一撥馬頭，向后走去，后，是水般退下的各族士兵，每個人回頭的眼神中，都帶著極其的不甘。

一點點，就差哪麼一點點啊！！每個人都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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