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焱白眉頭凸凸直跳,削薄的抿一條直線。
很顯然。
他生氣了。
冷璃微微有些打怵。
可是,想到陸焱白這段時間的反常,又不得不鼓起勇氣,高昂著下看著他:“小白,我是真的擔心你。
雖然我一直沒說,但是我知道你每天晚上淩晨出去,早上回來。
有什麽事需要你天天這樣的?你告訴我,你到底出去幹什麽了?我是擔心你,害怕你出事,才想問清楚。”
陸焱白意識到自己表不對,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的倦意,修長的手了太,語氣也放了一些。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我很累,先回房休息,快點讓開。”
冷璃清楚的覺到他很疲憊,眼周布滿淺淺的黑眼圈,顯然是長期休息不當引起的。
就算有再多的疑問,也不忍心再問下去,慢悠悠的讓開路。
陸焱白開門進去,然後直接關上門。
“……??”
冷璃愣愣地站在門口,眼淚瘋了一樣的往下落。
這時,陸焱白隔壁房門開了。
簡司辰穿著居家服,麵沉沉地站在門口,目如炬的看著。
冷璃立刻掉眼淚,扯了扯角,朝簡司辰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然後什麽話都沒有說,轉回房了。
簡司辰一直目送冷璃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思忖片刻後,最終還是來到陸焱白房門口,敲響他的房門。
他一連敲了三次。
可是裏麵一點反應都沒有。
簡司辰想起陸焱白和冷璃剛才在門口的對話,想了想,直接開門進去了。
果不其然。
陸焱白房門並沒有從裏麵反鎖,輕輕一擰就開了。
簡司辰走進去,便聽見從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想著陸焱白在洗澡,他便什麽話都沒說,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水聲停了。
陸焱白下半圍著一條浴巾從裏麵走出來,頭發漉漉的,正在往下滴水,他手裏拿著一條幹巾正在。
陸焱白沒想到房間裏會有人,出來時,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簡司辰,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神自然的坐到床上,一邊頭發一邊問:“這麽早,你怎麽過來了?”
簡司辰靜靜的看著他。
從陸焱白臉上,他看不到一點哀傷,隻有平靜,除了平靜外,看不到一點其他的緒,就仿佛一潭死水。
對!
就是一潭死水。
死氣沉沉,沒有任何波瀾。
他的弟弟,什麽時候變這樣了?
以前鮮活的人,仿佛一夜之間變了枯木。
簡司辰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陸焱白也沒有覺得不自在,而是大大方方的坐那裏任由他看。
須臾。
還是簡司辰最先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陸焱白故作不解問:“什麽怎麽想?”
簡司辰端坐著,雙手擱在大上,表嚴肅地看著陸焱白,沉聲問:“這一個星期以來,你每天晚上淩晨出去,早上天不亮回來。有什麽天大的事,非得你深更半夜去辦?”
陸焱白終於將視線移到簡司辰上。
眼睛裏沒有責怪,平靜的讓人心裏發。
簡司辰從未被他用這種眼神看過,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心裏不由得一陣酸楚。
“我沒有調查你!我們兩個人住隔壁,你開門我能聽見聲音。從你第一天出去我就聽見聲音了。隻是一直沒有點破,也沒有派人去調查你。
我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私,你既然不說,我便不會私自去調查。
但是,已經一個星期了,我和冷璃一樣關心你,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從你知道可馨和葉天涯訂婚開始,你便一直是這樣。
看似和平時沒有兩樣,卻又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一直冷冷淡淡的!
我們兩個人是同卵雙胞胎,雖然沒有網上說的互相知那麽邪乎,但是應還是會比普通人強一些。
所以我很清楚,從你知道可馨訂婚開始,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你告訴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多一個人就能多一個人替你想辦法。”
如果陸焱白能把心裏的難和不甘發泄出來。
要麽大醉一場,要麽大哭一場,或者像他當初差點兒失去薇薇那樣用酒麻痹自己,他也不會這麽擔心。
好歹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發泄。
偏偏他什麽也不做,表現得這麽平靜。
他越是平靜,他便越是害怕。
他總覺得,這是藏在暴風驟雨前的寧靜。
一旦發,將如山洪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在提到華可馨時,陸焱白臉上終於有了波。
但也隻是一瞬,隨即又恢複剛才的模樣,繼續頭發的水珠。
“你想多了,我現在很好,沒有什麽想法。”
他不說,簡司辰眉頭死死地擰一團。
“陸焱白,我們是兄弟——還記得當初薇薇被沈哲行弄到H國去,我天天買醉的那段時間嗎?是你陪我一起走過來的。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之間的兄弟是不會變的。
如果連我都不說,你還想對誰說?”
簡司辰是真的生氣了,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陸焱白。
陸焱白自嘲一笑:“說?有什麽可說的?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既然決定了,哪怕前麵的路上全是荊棘,我也得走下去。”
苦嗎?
難過嗎?
後悔嗎?
痛嗎?
當然苦。
當然難過。
當然後悔。
當然痛。
可是又能怎麽樣?
是他當初選擇留在江城照顧冷璃,是他沒有及時把華可馨追回來,是他耽誤了這麽長時間,是他親口說等冷璃恢複了就娶。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沒有人他。
那麽,他有什麽可說的?
一切的痛苦都是他自找的。
簡司辰站起,走到陸焱白邊坐下來,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歎氣道:“聽哥的,如果你真的還喜歡可馨,那就去追。你當初之所以答應娶冷璃,也是為了鼓勵,讓和病痛對抗。現在既然好了,你就可以找個機會和說清楚。聽哥的,如果你現在不追,會一輩子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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