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各出奇謀

凌晨三時半，天昏暗，天空吹著急風。

位於罪惡之島東面的一座小山丘上，臨時撘建了一個細小但堅固的帳棚，棚的正面中門大開，對向海岸以外的汪洋。其實除了東面，在西、南和北方各個有利瞭的小丘，也撘了相同的帳棚隨時預備。

海龍的說客莫斯已離開了三日，真夫的艦隊亦已近北海水域，奧干查很快會有所作。由於進了備戰狀態，罪惡之島已實施了宵，改裝船要更巡邏，而我、奧迪迦和四族首領也要值班主持控制中心。

在南方海域突然出一支紅火箭，閃亮的艷刺破漆黑夜空，讓原本寂寥的夜晚驟生變化。不用我們吩咐，班的哨兵已響起了警報，三日來島民一直拉的心弦終於撥發，驟然間戰鼓宣天，原本暢遊夢鄉的將領戰士悉數爬了起來。

我環四顧，只有奧迪迦和安德烈仍沒睡，安德烈沉聲道：「好膽，居然想從南方碼頭闖。」

奧迪迦凝視島外，搖首道：「尚未可知。」

話猶未完，在東方、西方和北方巡邏的戰船也同時出警報箭，顯示我們正被敵人四方八面圍攻。在附近休息的四族首領、一眾將士和百合等也趕到此，眾人面相當難看。

我拍拍手掌大笑道：「好，這條海蛇也有一手，此時趁黑夜進攻，使我們不清他們的來路。到攻進岸邊時經已黎明日出，天轉明才開始登陸，時間配合得天無。」

從絹藍邊讚出一名翼人嗔怒道：「都什麼時候了，虧你還長他人意氣，滅自己威風！」

絹藍手阻止說下去，才向我道歉說：「對不起，小弦鳴年紀還小，希先生別見怪。」

「當然不會，看來我跟翼人族的最不協調。」我禮貌一笑，剛趕到的雅男聞言後，側了俏臉當作聽不到。

眾人都沒興趣聽我的玩笑，海龍大軍連影子也不到，更莫說派兵防守，若被敵人猝不及防登陸島上，我們都要完蛋大吉。達爾夫抱頭苦腦道：「慘了！現在該怎麼辦，我都早說過投降就是了。」

他媽媽個仔！

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幾乎個個都兇神惡煞，惡形惡相，然而只有這個達爾夫是第一個沒種的人，可能就是因為他祖先太沒出息，所以被人流放出來吧！

絹藍沉一聲，問道：「各位稍安無躁，我們的小船勝在輕便快迅，不如將偵察範圍擴大？」

奧迪迦果斷地說：「我們沒有這種時間，調派船隻需時，等到偵出敵人的正確位置，已趕不及調遣船隊佈防。」

島上的民眾們都顯出一副焦躁反應，卻只有我旁的將士們仍能鎮靜，因為他們皆相信我這個『戰場法師』，沒可能會裁在小小的海盜手上。韓亞憂心忡忡地問：「奧迦老師，亞梵堤先生，我們現在連敵人在哪裡也搞不清楚，應該怎辦？」

我沒有直接回答韓亞的問題，卻向雅男問道：「風向如何？」

雅男仰天空著每一變化，任由夜風吹拂的衫，一字一字道：「現在正吹南風，一小時會止風，然後再轉吹北風。」

「好，就用風向來作答案，海龍的主力大軍必順風而來，位置是南方，他們果然想闖。」

西隡和達爾夫等也眉頭大皺，顯然並不相信我的推論。曾在會議堂見過一面，站在華虎旁的一名矮人皺眉道：「喂，現在大戰攸關，你居然純粹靠估？！」

無天理啊！

居然將我大名鼎鼎的戰略天才當傻仔，完絕倫的策略推論靠估！

我不暗嘆起來，在帝國任何一個軍團，就算是威廉、拉迪克等元帥也不敢質疑我的判斷。可是這小島國的民眾不曉得我什麼來頭，居然被幾個小孩懷疑我的能力，真是冤孽。

奧迪迦在這裏稍威信，他沉思片刻點頭道：「不！亞梵堤先生的判斷其實很采，單單觀察敵人選擇進攻的時間，就知道海龍的戰略算無策。海龍中有一個知氣候和海洋的『羅盤』拜恩，自然也曉得風向的變化，跟亞梵堤公子推測出相同進攻的路線。」

島民們這才聽得直點頭，大部份民眾其實只信任奧迪迦，我心中一沉，實在沒想到這個。沒法顯示出軍績，我講的說話都會變臭屁，這種況我也很久沒試過了，所以一時大意忘記掉。此況若然不改變，恐怕會影響我發下的軍令，軍令不行正是兵家大忌。

「煮！」

咦，煮什麼？

回頭一，竟然見到應該一早躲起來的拉希和伊貝沙，氣呼呼地各自抱著一堆服雜跑到來。百合和雲芙大吃一驚，百合迎了上去道：「這裏很危險啊，妳們跑來幹什麼？」

伊貝沙氣道：「這個．．．主人還沒穿．．．軍服．．」

靈一閃，我待衛讓這兩個丫頭進帳棚，們的頭頂道：「兩個小傻瓜，應付區區小海盜，本提督有必要穿軍服嗎？」

民眾們怪道：「提督？」

奧迪迦和華虎的面比族首們變得更誇張，他們的目盯在我的軍服和寶劍上，奧迪迦呆然指著我的軍服，連舌頭也打結地道：「這．．．這件軍服．．．不會是．．公子的吧？」

奧迪迦貴族出亦曾參軍，見我軍服上的勳章　與及彩帶，已心知我的軍階到達什麼級別。這件軍服已接近元帥級，戰績之輝煌亦能相媲，絕非一名普通領主或是將軍能夠擁有。突然見到國家元佐級的軍服，而且是我這種瀟灑俊俏，年輕有為又心地善良的好青年，也難怪奧迪迦會不相信。

華虎也吃驚問：「這把劍．．．是柯亞魯大師的夢幻之劍嗎？」

我還沒回答，奧迪迦已深吸口氣，沉聲問道：「請問三公子，在帝國到底居何職？」

百合乖巧地為我繫上『馬基』，伊貝沙為我穿戴『靈犀手套』，雲芙也拿起『夜星』為我披到肩上，還泛起一個迷人的笑靨說：「爺是北方十一郡大提督，曾授三十萬帝國聯軍總參謀之職，因功積彪炳，另賜披風及寶劍表揚。」

包括奧迪迦和華虎在，一群無知小愚民才如夢初醒，全都面面相覷，表呆滯。鄉下人始終是鄉下人，要這樣子才能服他們，達爾夫呵呵笑道：「我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公子爺是大貴客，不知娶了老婆沒有？」

「廢話講，傳令下去，將所有船隻戰艦駛至南邊水域，一切依原先的計劃行事。」

大約凌晨四時左右，雖然天仍是昏暗，但依稀見到在水平線上一艘艘戰艦逐漸出現，敵人的主力大軍果然從南方而來。由於悉破對方行，我方戰船有充裕時間在南方海域集結佈防，以逸待勞等待海龍軍臨。

我們早已移師到南方的山丘，在帳放了一個海島及海域的地圖，開始擺放代表兩軍的棋子。百合突然啊的一聲，出玉臂指著南方天空，一棵非常細小的赤紅點在天空無聲地劃過，飛臨到我們的頭頂之上，還留下一條麗的金尾，乍看就跟普通的流星無異。

西隡和奧迪迦大起來：「赤慧星！」

出於魔法師的危機，卡朗急趕到魔法師團，唸起咒語張開結界。湛藍的結界甫張開來，那顆慧星已像有生命般，在空海中突然曲墬下墮，準確無誤地向我們立的山頭下來。慧星擊在結界上，震耳聾的巨響，耀眼盲的強，然後是地山搖的震撼威力，使我們全跌倒地上。

此驚嚇，韓亞、達爾夫和數名孩們都嚇得抱頭伏地，不敢爬起來。張開眼睛後，四週都是白茫茫的煙塵，簡直是死過翻生一樣，其他將士們也都面青白。若然不是百合和卡朗反應夠快，我們已經變一堆燒豬了，剛才真是好險。

順勢將伊貝沙抱過來一邊安，一邊上下其手，大膽如我也有點口吃，道：「剛．．．剛才那個．．．是什麼東東？」

西隡扶著韓亞爬起來，答道：「那是麥士三兄弟的老大，莫登．麥士的自創法『赤慧星』！」

「赤慧星？」

連奧迪迦亦抹一把冷汗，解析說：「那是一種襲用的大型魔法，聞說可以百發百中轟弊敵人主腦。」

哇，大哥呀！

你兩個仆街都算累街坊了，明知有這麼危險的法就應該早講一聲，我幾乎就被人打頭了。百合、夜蘭和雲芙不自覺站到我旁，夜蘭咋舌道：「這裏距離敵艦最也有三海哩以上，世上竟然有這麼長距離的直擊法？」

百合亦道：「這種攻擊距離故然誇張，但真正可怕的是，施法者用什麼來瞄準我們？」

百合的話讓眾人一呆，我們剛剛才趕來這個山頭，為什麼敵人可以準地瞄準我們？難道說我們這群人中有？但旋即覺得自己有夠笨，即使知道方位又如何，隔著幾海哩距離打中目標？就算是破岳的神箭也未必可以辦到。

若不明白這種法，這場仗也不用再打下去。

稍為清醒一點，立即想到了答案，道：「嗯，我明白了，對方不是用瞄準的，那是追蹤型法！」

為以妨萬一，卡朗帶著五十人的魔法師團圍著帳棚，他走進棚道：「真可怕，這麼長距離的攻擊魔法我還是首次見到，到底他們是如何瞄準和控制的？」

我搖頭道：「程太遠，本不可能瞄準或控制，我相信那是自追跡的法，只要以魔法力或神力最集的地方為目標就夠了。」

眾人恍然大悟，一般來說神力最集的就是魔法師們，而他們大多留在主腦人旁。即使沒有魔法師，一軍主帥邊也定必有一群劍師或戰士，他們的神力亦比普通人高出數倍。

創造這種法者其實相當聰明，除非對方頭領孤一人，否則跑到哪裡也避不了襲。而且我們算是走運，如果今晚多雲一點，看不到那顆魔法慧星的話，我早就去跟冥王老兄一起調教犬了。

百合道：「照主人的推論，要提妨這種法豈非很困難？難道我們只浪費所有魔法力來防守嗎？」

我忍不住笑起來，拍了一下白合的屁，搖頭說：「困難？怎會困難？人來，在山頭各放火！」

眾人先是愕然不解，但隨即跟我一樣發笑，只要山頭各冒起濃煙，敵人會以為我們中了魔法死個清，還會因此而誤判敵，正是連消帶打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