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真相(段)
然而,閨倆如何都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梁微寧那句無心之言,卻應驗為現實。
深夜十點,本該自顧不暇的段總,出現在酒店樓下。
與前幾次見面不同。
今晚的段昱,沉穩依舊,但過對方疲憊的眼神,卻能到一窮途末路的決然。
顧允真毫不驚訝。
因為知道,再過四小時,面前的男人,就要被警方強制遣送出境。
沒有玫瑰花,很匆忙。
段昱拿出鑽戒的時候,顧允真已清楚他的意圖。
「不奢求一定要有答案。」男人溫和平靜看著,「只想告訴你,至,這枚戒指是真的。」
梁微寧聽不懂,目移向側閨。
後者不為所,扯勾起一抹淡笑,未達眼底,浸著罕見、無溫度的涼意。
從未見過這般的真真。
段昱,到底做了什麼。
思緒間,聽顧允真緩緩開口:「如果段先生風塵僕僕趕來,就為跟我講這些,那很憾,這東西對我而言,無任何吸引力。」
自然。
一輩子不婚,沒男人能徹底留住。
況且,段昱不是好人。
從接近的第一天起,就註定,兩人沒有結果。
所以,半年前買下的戒指,直到今晚才得以見。
不管怎樣,總要在離開前,讓看一眼。
哪怕從始至終,僅限段昱一人的獨角戲。
容易滿足。
往後餘生,對他稀薄的記憶里,能有這枚戒指的存在,就夠了。
一場對話,持續不到十分鐘。
顧允真目送段昱上車,漸行漸遠,全程冷靜,漠然。
該有的歇斯底里,早在得知真相的那晚,就已釋放到筋疲力盡。不是第一次分手,更不是最後一次。
算得了什麼。
收回視線,顧允真攬著雲里霧裏的寧小乖往酒店大堂走。
同一時間。
停靠在噴泉池對面的頂奢豪車,後座車窗徐徐升起,將男人鋒利寡淡的側臉掩於濃墨夜里。
駕駛座上,保鏢微側頭,語氣恭敬徵詢:「國外已佈置好,MKTION來電,問您打算什麼時候會面。」
「不急。」
周時敘神慵懶闔眼,薄涼啟:「先收利息。」
保鏢頷首。
他明白,陳年舊賬難逃/腥。
太子爺的利息,恐要從兩年前算起。
回到酒店房間,梁微寧起初還能淡定,跟閨談論要不要做個深夜水浴。說著說著,氣氛驀然安靜下來,實在裝不下去。
終於忍不住,問出心裏疑:「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允真立在櫃前,整理行李,沒回頭。
故事從口中講出,顯得怪異。
畢竟,全是他前男友的『功偉績』。
兩年前,大筆不明資金由境外轉,整整三個億。
段總手段高明,去一趟澳門,一夜之間全部洗凈。
而顧允真起到的作用,則是被英雄救后,到不惜鋌而走險,在賀三爺眼皮底下,為『恩人』尋得一條險象環生的回本之路。
殊不知,所謂回本不過是假象。
偏偏,那年的段昱,眼神磊落到令人不忍心懷疑。
曾經以為,他所做一切都為九洲,為陪他一起打拚至今的摯友。
實則,只為他自己。
利益面前,能屈能,哪怕心甘願被驅逐出境。
這才是真正的段總。
她為救母親和他們做下約定故意接近他,成為他的軟肋,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身上的倔強吸引,后來一步步踏入陷阱。他以為她只是為了錢接近他,而她以為他只是因為她長的像他的初戀才接受她,可其實并沒有什麼初戀,自始至終他愛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冬城人人都說孟鶴行秉節持重,光風霽月,待人接物溫和守禮,從不逾矩。向他示愛的名媛如過江之鯉,卻沒見他對誰動過心,被好友戲謔青燈古佛與他最為相配。但沒人知道,孟家二樓的書房掛滿了一個女子的素描,孟鶴行常常駐足於此,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孟氏集團繼承人隱婚的消息爆出來那天,有人看見,在酒吧斑斕的燈光中,平日清冷自持的孟鶴行一身戾氣,將一女子按在懷裏,掐著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上去。——孟鶴行第一次見到司隱,是她被司家找回來那天。他撐著樓梯扶手,漫不經心地俯身向下看,正好對上司隱望過來的眸子,毫無波瀾的眼神,似蘊藏著皚皚冬雪。他微頷首,表麵風平浪靜,心裏卻在無聲模仿“司隱”這兩個字的發音。後來,孟鶴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將司隱欺負慘了之後,聽她斷斷續續的呼吸,拇指摩挲著她的眼角,在她耳邊繾綣般地一聲聲叫著“影影”。——約定好的兩年之期一到,司隱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寄到孟鶴行公司。當天夜晚,她剛到家,就被沙發上坐著的人影嚇了一跳。夜色朦朧中,唯有孟鶴行指間那一抹紅在慢慢褪色,他冷笑一聲,將煙摁滅,起身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吐出幾個字:“離婚?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