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掌自顧自的忙碌著,隨口接話:“這是家常便飯了。殿下有時候會外出征戰一年多呢。這信王府,也就了沒有主子的空宅。”
“前年還是大前年來著?信王殿下領兵外出,春日走的,來年夏天才回來。邊關戰事吃,陛下便會將殿下召喚進宮里,給好些賞賜。若是邊關無戰事,陛下也不會傳殿下宮。”
“我聽聞,陛下與殿下雖非一母所生,卻也深厚。”江安遞過撣子給紅掌。
“是了。殿下的生母是安太妃…”
紅掌接過撣子,像是顧慮著什麼,話鋒一轉:“陛下的生母是當今太后。他們兄弟二人,關系似乎是更近些。不過上面的事,奴婢們也不知道細節。”
“那信王殿下出征一連多日,邊關兇險,可會傷?”
紅掌頗為好笑的看了安一眼:“姑娘,戰場不比平常,刀劍無,別人都說,一將功萬骨枯。打仗,怎不會傷?”
江安愈發擔憂,眉頭也展不開了。看著窗外沉悶天氣,口也堵著層東西似的,呼吸不過來,只悶悶說:“也不知道信王殿下何時才能回來。”
紅掌聞言,頗為深意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轉頭去,見江安靠在窗前,窗外稀薄的日勾勒出的側臉,三月有余,江姑娘出落的愈發漂亮,不僅個子長高了些,.口更飽滿,稱的腰肢兒愈發細,弱柳扶風。
紅掌轉念一想,江姑娘已經快十七了,到了出嫁的年紀,如同枝上含苞放的花蕊,只等人來采擷。玩笑道:“江姑娘這樣牽掛信王殿下,莫不是喜歡上了信王殿下吧?”
江安聞言,先是愣住,耳朵尖便一寸寸燒紅了,急道:“紅掌!這話怎能說,要是傳出去,別人聽見,多不好!我,我怎會…”
那兩個字江安實在是說不出口,結了兩聲,焦急解釋道:“我已經在府里住了三月有余,于,我激信王殿下的收留之恩,這府里上上下下也從未有人將我當無權無勢的孤來欺負。于禮,我稱呼殿下一聲世叔,便要以侄的禮來侍奉,我怎會,怎會…”
見的臉了,紅掌捂著噗嗤一笑,江姑娘也真是,心思比白紙還單純。若是當真喜歡上了殿下,那又有什麼的?這府里又沒有正兒八經的眷。大不了向太后請旨,找個風吉日,八抬大轎迎進來,也算是是省事。
不過瞧江姑娘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紅掌心中暗道,恐怕姑娘真是沒那個心思。也便不逗了,麻利的將東西收拾利落。
—
晌午時,淅淅瀝瀝的春雨未停,雨珠愈發大了,逐漸有瓢潑之勢。遠的金殿屋脊,被迷朦的霧氣掩蓋。
殿前抄手廊里,江安手里捧著一本書,心思卻在這迷蒙混沌的天上。
來了數月有余,只回去看了阿公一次,也不知道現在阿公的子骨如何了。
承蒙阿公與信王殿下的恩,能夠在這金貴的信王府里有半片容之地,已經是幸事。況且信王待極好,裳,首飾,從來不吝嗇著,日子比之前在將軍府里好過太多。
除了激之外,江安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
可如今,信王領兵出征,生死未明,也久不來信,疆場上刀劍無眼,江安心里充滿擔憂。
忽的,聽廊前一陣喧囂,傳來丫鬟婢子的聲音,王嬤嬤的聲音里沾了點兒歡喜,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
“殿下!您回來了?哎呀,可三月有余了吧!邊關風大,都把您吹瘦了…”
信王殿下回來了?
江安撂了手里的書,看向月亮拱門。
來人披著金黑的戰甲,銀冠束發,雨水順著鎧甲滴落,氤氳出痕。三月的風沙吹拂,手里的刀似乎也生了銹。
雨水匯集又消散。
他面平靜,君子如玉,只是下顎生了層細碎的胡茬兒,許久沒有打理過,更添幾分風沙磨礪的龍章偉姿。
隔著答答的雨簾,李邵修看過來。
江安驚喜,全然不知信王會這時候突然回來,書頁掉在了地上,無心去管,眼睛一亮,只淋著雨跑過去。
面容之中全然是關切:“世叔?您回來了?這一路辛苦,可曾了傷?快別淋雨了,雨里風大…”
他走時候,柳樹葉子不過生出淺淺一片綠影,而現如今,庭院春深,到是濃綠。
小姑娘那會兒還不及他肩膀高。
現如今…
李邵修看著。
似乎長大了。
已經到他肩膀高,夏日的衫輕薄,穿了件淺碧的,順的發垂在后,一縷黏在雪白的頸前。那雙眼睛黑白分明,似乎被雨水濡了,漉漉,抬眼瞧著他,如同一張純白的宣紙,單純,輕薄,無端人生起掌控的心思。
李邵修的手指挲著尖柄,隨手把劍扔給侍從。
王嬤嬤撐圓了油紙傘,蓋在兩人頭頂,高興道:“在外頭淋雨做什麼?有什麼話,進屋里去說。不只安姑娘憋了許多話,老奴也有許多話要問殿下呢…”
江安這才想來,的話似乎有些多了。便的笑了下,跟在王嬤嬤后進了主殿。
其實想問很多話的,例如這仗打的怎麼樣,是輸是贏,殿下可曾傷。后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傻,肯定是贏了呀,要不然,信王殿下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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