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門口，薑黎解開安全帶，剛準備下車。

    謝衍手拉住的手腕，“等下，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麽？”

    謝衍卻沒急著開口。

    前排的司機輕咳一聲，十分有眼力見地下車，“謝總，我去超市買瓶水，您和太太想喝什麽？”

    聞言，謝衍自然而然地看向旁邊的薑黎，“黎黎，你喝什麽？”

    這人對的稱呼是怎麽切換得如此流暢的，明明上一秒是謝太太，下一秒就了黎黎，切換得十分自然。

    “不用，”薑黎笑著拒絕，“我沒有要喝的，謝謝。”

    司機點頭，表示了解，“那謝總，您喝什麽？”

    “我也不用，你買你自己的就行，多買點。”

    長年跟隨在謝衍邊，自然第一時間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好的。”

    他一定會在超市裏逛個天荒地老，謝總不打電話喊他，他絕對不出來的那種。

    司機走後，車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前後排的擋板緩緩升起，車窗是單向玻璃，不用擔心被路人看見。

    閉狹小的空間裏，薑黎慢慢屏住了呼吸，心跳越來越快。

    輸人不輸陣，出一抹笑，強作鎮定地問，“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我想和你正式道個歉，”謝衍看向，語氣誠懇，“昨天的事特別抱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也不會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還讓你來照顧我，昨天麻煩你了。”

    沒想到他舊事重提，薑黎有點卡殼，頓了下才說，“沒事沒事，其實我也沒怎麽照顧。”

    “黎黎。”謝衍喚的小名。

    “嗯？”

    謝衍角微勾，眼角眉梢泄出一點笑意，“你有沒有想過，試著讓我們兩個的關係，更近一步？”

    短短一句話裏，他用了幾個虛詞，足以現他的小心翼翼。

    但薑黎卻沒明白他的意思，“更近一步？”

    “是的，比如，”謝衍停頓了下，“像昨晚那樣的……親吻。”

    薑黎：“……”

    心裏頓時兵荒馬，有隻小鹿在心尖上撞。

    空氣逐漸變得曖昧。

    原本寬敞的空間變得狹窄，隻餘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謝衍一瞬不離地看著，目裏潛藏的那顆炙熱的火苗好像從這頭直接燒到了那頭。

    薑黎頭腦一團漿糊，支支吾吾地說，“昨晚不是已經親過了嗎……”

    啊啊啊，到底在說什麽？！

    謝衍漫不經心地笑了下，“我指的是，以後。”

    怕不懂，他繼續道，“清醒的時候。”

    哪有人一本正經討論這個的啊……

    薑黎絕地向窗外，闔了闔眼，“這個……我得考慮考慮。”

    “沒事，不著急，”謝衍善解人意道，“你慢慢想，考慮好了跟我說一聲。”

    “好，知道了，我去上班了。”

    丟下這句話，薑黎攥著包包開門下車，飛快朝公司大門走去。

    走得很快，宛如腳下生風，一刻也不停留，刷卡進門，自始至終頭都不回。

    謝衍看見了紅彤彤的耳朵。

    如雪中一枝梅花，是這世間唯一的絕。

    ——

    今天開晨會時，鍾經理說，公司會派部分員工去別的市出差，審核與合作公司的新項目。

    包括整個供應鏈是否存在問題，流程是否標準，是否符合本公司的品牌調，並總結評估，對後續的市場份額預估，判斷是否要達合作。

    如此重要的項目，牽頭的肯定是鍾經理。

    除此之外，鍾秋怡說，“我把名單發到工作群裏，各位現在看看。”

    聞言，眾人紛紛低頭，從電腦上點開那一份出差員工名單。

    薑黎也不例外。

    前麵幾頁是本次帶頭的大佬，和資深員工，最後一頁是今年剛職的新人員工。

    每個部門都有。

    直到薑黎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怔怔地盯著電腦屏幕，懷疑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又看一遍。

    “薑黎”二字規規整整地放在那一欄裏。

    不等回過神，旁邊的沈清佳撞了下的胳膊，小小地驚呼道，“薑黎快看！有你哎！這上麵有你的名字哎！啊啊啊！”

    鍾秋怡一個眼神掃過來。

    沈清佳瞬間閉，默默低下腦袋，當一隻安靜的小鴕鳥。

    等那道目移開，抑製不住心裏的激，湊到薑黎邊，小聲道，“姐妹，你太牛了。”

    “咱們部門好像隻有你一個新員工上名單了，真的，你太牛掰了！”

    薑黎謙虛地笑笑，實話實說，“我也沒想到。”

    “這有啥沒想到的，”沈清佳說，“這是你應得的呀，你每天加班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

    “不說別的，加班這一項，我真是熬不住，我覺得我適合佛係一點，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王道。”

    薑黎被逗笑，“有道理。”

    鍾秋怡坐在老板椅上，看著那個明明沒有名字、還高興得尾快翹到天上去的孩子。

    比中了大獎都高興。

    眼睫低，嗓音清爽幹脆，“大家看完了嗎？有什麽意見，或者不滿意的地方，當場提出來，我們共同解決。”

    底下一片安靜。

    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鼠標按鍵聲。

    “都沒意見是吧？”鍾秋怡用手著桌子，淡淡掃了眾人一圈，“那就這麽定了。”

    “至於名單上的人，我會找人接替你們的工作，記得和家裏人報備，做好出差的打算。”

    話落，鍾秋怡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氣質很好，有種睥睨眾生的強大氣場，單單站在那，就能震懾住所有人。

    ——

    一上午，薑黎都於不可置信的狀態中。

    至於高興與否，當然是高興的。

    這次出差，有很多聽過但沒見過的大佬帶隊，可以全程跟流程，能學到不東西。

    下午，去給鍾秋怡送文件。

    穿過辦公區，拐進右側的走廊，走到著“經理辦公室”的門前。

    薑黎抱著文件站定，抬手準備敲門。

    悉的聲音從門裏傳來——

    “鍾姐，您為什麽安排薑黎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