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眾大佬的演講，晚上還有主辦方舉行的歡迎晚宴。

    晚宴是今天的重頭戲，積累人脈，拓展客戶，為以後的流合作打下基礎。

    薑黎跟在阮霜邊，盡職盡責地陪笑。

    宴會進行到很晚才結束。

    到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

    薑黎一進門就坐到換鞋凳上，不想多走一步，整個人累到虛。

    謝衍隨其後進門。

    仰頭靠在牆上，閉著眼睛，神蔫耷耷的。

    謝衍忍不住抬手了的頭發，半蹲在麵前，“累到了？”

    薑黎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主要是心累。

    薑黎跟著阮霜社了一晚上，費勁吧啦地記著人名，防止第二次打招呼，想不起人家姓啥。

    偶爾冷場的時候，負責在旁邊打圓場。

    心裏清楚，照阮霜的社能力，不可能有冷場的時候。

    很明顯，是故意的，為了鍛煉的能力。

    這個想法在之後也得到證實——

    阮霜親口告訴，鍾姐說，社能力有待提高。

    提到這些，薑黎又想起來，來阮霜組之前，鍾秋怡對說的那番話，

    其實聽懂了暗含的意思。

    與其說，是阮霜的助理，倒不如說，是的徒弟，一兩年後，薑黎會和的前助理一樣，和阮霜平起平坐。

    阮霜確實在好好帶，不惜傾囊相授。

    甚至以自己為棋，讓從實戰中汲取經驗，快速長。

    所以今晚，看似阮霜在社，實則薑黎忙前忙後了一晚上。

    此刻，薑黎睜開眼睛，抬頭看著他，“確實有點累。”

    謝衍心都化了一半。

    他的腦袋，彎腰把踢的鞋子擺正。

    薑黎剛好看見他的作，“啊，我忘了，謝謝。”

    話音剛落，謝衍抬眸，溫含笑地看著。

    薑黎在他飽含期待的笑意裏，慢慢回想起來。

    在此之前，兩人訂了個小規矩，誰說謝謝，就罰(他）親對方一口。

    也是這時候，薑黎忽然意識到，已經很久沒和謝衍說過這兩個字了。

    謝衍彎眸，瞧著，“怎麽辦？”

    薑黎閉了閉眼睛，剛準備起去親他。

    謝衍先一步彎下腰，手臂撐在後的牆上，低頭了的，“看在你這麽累的份上，我替你罰了。”

    說的是罰，可翹起的角卻表明他樂在其中。

    薑黎偏過臉，裝模作樣地“嘁”了聲。

    然後拽了下他的角，“我在這坐會兒，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謝衍彎腰，一手扶在後背，另一隻手穿過彎，輕鬆將人抱起來，“去沙發上坐著。”

    驟然騰空，薑黎差點驚呼出聲。

    雙手比大腦先做出反應，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謝衍又把人往上抱了抱，嗓音溫帶笑，“放心，不會讓你摔到。”

    由於他這個作，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薑黎能看清他細的睫。

    隻要願意，稍微一抬頭，就能吻上他的。

    他說話時，溫熱的呼吸灑在的角，慵懶的嗓音融進的耳。

    心跳怦然加速。

    薑黎靠在他肩膀上，摟著他脖子的雙手不自覺地收了些。

    莫名的，想和他再親一點。

    謝衍把放在沙發上，並沒有走。

    在薑黎不解的目下，他自然而然地捉住的腳腕，慢慢放到自己上。

    薑黎預到他要做什麽。

    驚了下，連忙往後，“別，我還沒洗……”

    可惜，沒功出來。

    謝衍牢牢捉住的腳，不讓彈，聲道，“別，我給你。”

    薑黎堅持，“不行的……”

    謝衍的指腹輕輕挲著的腳踝，輕聲哄，“聽話，黎黎，一下就不累了。”

    像一陣電流在皮上躥過，薑黎霎時噤聲。

    心裏升騰出麻麻的意。

    皎潔的月，夏日的晚風，都抵不過此刻的心。

    謝衍強勢地把的腳放在他上，“踩這裏，放鬆一點會更舒服。”

    薑黎小心翼翼地把直了些。

    一臉惶恐至極的模樣。

    盯著自己的腳，隨時打算回來的架勢。

    謝衍一邊給腳，一邊和閑聊，“今天很累嗎？”

    薑黎還是盯著自己的腳踝，“嗯。”

    “因為走了很多路？”

    “不是。”

    宴會廳就這麽大，不同的圈子湊在一塊，轉個就能遇見，並不用走多遠。

    薑黎有點疑。

    謝衍應該比更了解才是。

    為什麽還要問。

    “那你今天覺得累，是和人打道累，是嗎？”

    薑黎若有所思地點頭，“對。”

    “因為有些話不知道能不能說，這樣說合不合適，盡管阮姐跟我說，別怕，有兜底，可我總怕給惹來麻煩。”

    “而且有的人，”薑黎蹙了蹙眉，放緩了聲音，“雖然表麵笑瞇瞇的，但我能看出他的不耐煩。”

    “總之，職場上的人際社好累，尤其是這種，不平等的關係下。”

    謝衍靜靜地看著，認真聽說。

    半晌，他用開玩笑的口吻道，“那你要不要來我們公司，不用社，不用為人際關係發愁。”

    薑黎驚訝，“還有這種職位嗎？”

    謝衍：“我能為謝太太杜絕一切社。”

    在職場上，如果想往上走，沒有不需要社的工作。

    在麥麗雅，比如阮霜的職位，外出社、部門通協調、上對領導，下對下屬、同級之間，這些都不可避免。

    謝衍說得晦。

    但薑黎聽懂了他的意思。

    隻要想，可以生活在他的庇護下。

    不用為人際關係煩心。

    不用擔心說錯話。

    更不用為了以後一可能合作的機會，跟人陪笑。

    “我懂你的意思，謝謝你，真的。”

    薑黎彎起角，笑了下，平靜的眼眸中漾著幾分鮮活和期待，“我想試試，試試靠自己能走多遠。”

    “我不能這麽稀裏糊塗地過一生，連自己的極限都不知道在哪，我想盡我全力，往前走走看。”

    謝衍早知道這個結果。

    此時也不見得多意外，“好。”

    他調侃道，“希謝太太發達了以後，不要忘記今晚給你腳的小弟。”

    “……”薑黎撲哧一聲笑了，“好。”

    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