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怔怔地看著沈逾白越過莫云煙朝走過來。

 不清方向，搞不準是接還是不接他手里的東西。

 就在猶豫的時候，沈逾白直接越過，把東西給了李團長。

 “李團長，我的未婚妻初來乍到，這些東西你幫忙給同事們都發了吧。”

 李團長一見沈逾白這麼客氣，又這麼給他面子，臉上的皺紋笑了花。他彎著腰，明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腰彎得卻比沈逾白還要低：“沈爺，您真是太客氣了，莫小姐能來我們這里上班，真是蓬蓽生輝。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著，他恭恭敬敬地接過沈逾白手里的巧克力、點心等東西，隨后遞給向晚：“幫沈爺把東西發了，說明是沈爺和莫小姐給大家送的。”

 向晚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東西，又看著沈逾白那微微挽起的袖，和他那實的線條，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起來。

 和沈逾白多年。

 曾以為，他寵骨，很深。

 但在工作上，卻從來不曾為破過一次例。

 還記得上大學時，要參加一個舞劇。

 這位舞劇的導演譽全國，一旦有幸選跳A角，那18歲當年肯定直接就拿了全國最有名的荷花獎了。

 當時的信心滿滿。

 還以為垂手可得。

 卻不曾想，中間殺出了一個“富二代”！

 關系太。

 當時的曾不止一次地向沈逾白說這件事。

 多麼盼有一個人能夠幫一把……

 只可惜，最終錯過了……

 至今，還記得沈逾白說過的話：“工作的事，全靠個人，千萬別想著用私人關系。”

 那時的以為他不過是個無名之輩。

 從未曾怪罪過他。

 而今，向晚忍不住又看了看一臉得意的莫云煙，再打量著這個“生來就不會低頭彎腰”的沈家大。

 此時的他一臉溫和地讓李團長幫忙照顧未婚妻。

 他臉上的笑意是那麼溫和。

 又那麼奪目。

 向晚不想起昨晚那個在包間里一臉淡漠的沈逾白。

 想起他涼薄的語氣，淡淡的聲調。

 還有他語氣里的嘲諷和玩弄。

 和眼前這個態度溫和，舉止如松的沈逾白形了強烈的反差。

 這強烈的反差，竟然讓腦海里的回憶都有些模糊了。

 模糊到，開始懷疑，過往的熱，到底是不是真的？

 否則，沈逾白怎麼從未因為自己打破過自己的底線呢？

 向晚像個跑跟班一樣，跟在沈逾白和莫云煙的后面。

 眾人都在說著謝，莫云煙臉上的笑意和甜凝聚在臉上，似乎馬上就要滴出水來。

 向晚看在心里，只覺得心口一陣痛，委屈、痛苦、麻木各種緒齊齊涌上心頭，頂得口一陣陣發悶，人都有些不上氣。

 臉蒼白、子搖晃，幾暈倒。

 就在頭腦昏昏沉沉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

 “晚晚姐，你沒事吧？”

 楚芷嫣一臉關切。

 扶著向晚，生怕一松手，就會暈過去。

 “沒事，只是昨晚沒有睡好，有點累而已。”

 向晚微微一笑。

 雖然面憔悴，但顧盼間的風在不經意間流出來。

 團里的男同事，瞬間看直了眼睛，自覺地去拎起禮品袋，爭先獻著殷勤。

 向晚本來就不愿意參與莫云煙和沈逾白之間的事，趕忙遞了袋子，躲在一邊。

 “李團長，咱們這邊的工作風氣都是這麼懶散嗎？”

 沈逾白看了一眼五六個拎禮品袋的男士，臉上寒氣凝聚，像敷了一層白霜。

 李團長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在向晚和莫云煙之間悄悄打量了好幾回，心里明白，這是舊失了歡心。

 “向晚，你這會兒也沒事，就幫沈爺拎著東西吧，剛好和莫小姐悉悉，畢竟以后，你是要給配舞的人。”

 李團長此話一出，全屋的視線一下子聚集在向晚上。

 向晚覺此時，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遲疑了一下下。

 向晚垂下眼眸，默不作聲地走了過去，“好的，李團長，只是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要不然讓別的同事代勞吧？”

 實在無心看這兩個人甜的演出。

 就像，不想自己為他們的觀眾。

 那樣，會讓覺得自己很可笑。

 “向晚，這是工作。”

 李團長一字一頓。

 聲音不大，卻不容拒絕。

 向晚收了子，斂了緒，面無表地跟在沈逾白和莫云煙后面。

 全心全意當他們恩的背景板。

 發完了禮品，整個舞團言笑晏晏。

 大家都把莫云煙當做“掌心”，一時間，莫云煙風頭無量。

 莫云煙欣賞著向晚的落魄，摟了沈逾白的胳膊，計得逞的心思怎麼都收不住，竟然一時失察，顯在臉上。

 林羽看到的得意忘形的臉，連連把拉到隔壁無人的小房間里，提醒了一兩句。

 莫云煙急急收住了表。

 楚芷嫣恰巧經過的時候，只聽見“霍軒”、“向晚”、“陸淮”幾個字。

 支起耳朵，還沒來得及仔細聽，們就已經機敏地抬起了頭。

 楚芷嫣恭恭敬敬：“莫首席，這是您要的資料，我已經給您整理好了。”

 莫云煙看了一眼，語氣溫和，笑意潺潺：“芷嫣，你來舞團多久了？”

 “兩年。”

 楚芷嫣不明所以。

 “時間不短了，有沒有興趣往上走走，比如說，跳個二、三？”

 莫云煙角微微地勾著，因著是大家小姐，說話時，底氣十足。

 楚芷嫣不知道莫云煙想說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想，不該聽見的，就當沒聽見，更不要想著往外說，明白嗎？”

 莫云煙說到最后三個字的時候，語氣上挑，整個人都有一種凌厲之。

 林羽更是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頗有一種狗仗人勢的氣勢。

 楚芷嫣看了一眼兩個人的神，瞬間明白這兩個人剛才說的事，對向晚不利。

 想起莫家在京市的地位，還有沈逾白對莫云煙的重視。

 再想起之前團里小演員得罪權勢后，從19樓跳下時的慘烈，臉瞬間白了。

 “我什麼都沒聽見，只是送個材料而已！”

 楚芷嫣渾抖，臉已經發白。

 “我真的什麼都沒聽見……莫首席，你一定要相信我！”

 楚芷嫣拉著莫云煙的手，苦苦哀求。

 “怎麼了？”

 莫云煙抬頭一看，沈逾白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