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嫣在旁覺察到傅晏的異樣。
下意識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公司的事。”
傅晏不聲收起手機,攬著在自己旁坐下:“他們很快過來,你先吃飯。”
婁嫣聽著他說的他們,一時有些納悶。
摘個戒指,還得來一堆人嗎?
結果,真的是來了不。
十個設計師將病房得滿滿當當。
“婁小姐,我們這就為您介紹頸鏈的設計理念。”
婁嫣下意識看向傅晏:“需要這麽大陣仗?”
隻是裝戒指的一條鏈子而已。
哪裏需要找設計師專門過來。
本來還想去路邊攤隨便買一條。
“對你,永遠需要。”
傅晏說罷,對著設計師們抬手,示意他們介紹產品。
婁嫣看著他們說的認真,自己也不由正襟危坐。
選好鏈子之後,取戒指的人提著箱子,走了進來。
看到婁嫣手上的戒指時,當即認了出來。
“前不久有人從珠寶設計大師MK那裏定製了一枚天價鑽戒,原來是給婁小姐的。MK大師一年隻有三個設計名額,傅先生對婁小姐真是用心。”
婁嫣聽著,臉上出詫異。
側,看向側靠在病床上的男人,無語道:“你又套路我?”
就說指節不胖,怎麽能隨意戴了個戒指,就摘不下來。
傅晏但笑不語。
自始至終,他的目都停在上。
看著坦然接他安排的一切,他心底所缺失的,被緩慢填滿。
戒指很快被取下。
“對了婁小姐,三天後是七夕,你可以和傅先生去廣場看煙花,很浪漫的。”
“七夕?”
婁嫣聽著,有些期待。
他總是送很多東西,也想找個由頭給他補上。
很快,病房裏的人散了個幹淨。
傅晏著頸鏈,仔細給婁嫣戴上。
指腹輕挲著的後頸:“七夕一起過?”
婁嫣想點頭,又顧及他的。
“不急,等你出院再說。”
“沒事。”
傅晏眸和:“我的我最清楚。”
婁嫣扁,正要說什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我媽。”
站起,走向臺:“估計是昨晚我沒回信息,著急了。”
傅晏麵如常:“嗯。”
卻在背過之後,眸暗下。
這通電話,應該和林祈年有關。
臺上。
婁嫣雀躍地接起電話。
和傅晏敞開心扉之後,整個人都輕鬆很多,連帶著心也開朗不。
楊淑蕊聽出婁嫣的開心。
笑著問:“在海城工作很順利是嗎?”
“是……”
婁嫣正要和談起傅晏,又想到對那男人格外有意見,也就轉了話鋒說道:“對,大家都和善。”
“那就好。”
兩人聊了幾句家常,楊淑蕊很快談回正題。
“祈年回國了,你弟弟況好轉,有著蘇醒的跡象,他將他一起帶回了國,現在在醫院住著,等你回了江城,就能見到他。”
婁嫣聽著,如同置冰窖。
從頭到腳,冷的厲害。
聽到林祈年的名字,腦海中除了他曾經對的好。
餘下的,隻有他近乎變態的掌控。
“媽,”抿,“那個人,真的是我弟弟嗎?”
回應的,是長久的沉默。
“嫣嫣,”楊淑蕊聲音蒙上些許虛弱,“你要相信,我們是為了你好。”
“瞞著一切,就一定好嗎?”
婁嫣控製不住提高音量:“從始至終,你們都沒問過我的意見。”
很想知道真相。
盡管所有人都告訴,不可以。
但逃避更解決不了問題。
“不說這些了,”楊淑蕊岔開話題,“等你回來見見祈年,他給你帶了新的藥,這次……”
“媽,”婁嫣徑直打斷,“我沒有任何不適,不需要吃藥。”
林祈年離開之後,就斷了藥。
除了腦海中時常浮現從前的事,並沒有任何反常。
那些記憶對於來說,也是的一部分。
沒想過去否認。
“嫣嫣,”楊淑蕊話中帶著祈求,“聽媽媽的話,關於你的,就順著祈年吧。”
“我……”
婁嫣還想說什麽,耳邊的手機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走。
傅晏掛了電話。
“別為了林祈年和家裏人衝突。”
婁家對於的重視,他清楚。
而且,也很在意家人。
他不想以後後悔。
“傅晏?”婁嫣錯愕看向他,顯然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
繼而又無措道:“我隻是不想一直被騙。”
說著,環住男人的腰,尋求安全:“傅晏,我可以相信你嗎?”
不知為什麽,問出這話時,的心反而忐忑的更加厲害。
傅晏低眸,看著一臉期盼的小姑娘。
事實終歸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道:“可以。”
婁嫣聽到,將他抱的更。
靠在他膛,似是歎般說道:“難道我以前真的喜歡你?”
傅晏淡笑:“我不知道。”
以前,他不敢去問。
也沒資格問。
膩歪了一會,婁嫣牽著他的手走回病房:“外麵太熱了,對你傷不好。”
傅晏將他掌心的手握的了些。
他不想再失去一次。
……
接下來的兩天,格外平靜。
婁嫣原本以為林祈年會聯係自己,沒想到他連信息都沒發一句。
越是如此,越讓到不安。
傅晏似乎也格外的忙。
他理著合同,偶爾起眼皮和說些話。
“嫣嫣,那個男孩,你是怎麽想的?”
前陣子在s國時,他安排的人毀了林祈年實驗室,原本想趁將男孩帶出來,卻沒想到林祈年安排了另一條通道,將人送回了國。
婁嫣寫稿件的手頓住。
了瓣:“坦白說,我不知道。我腦海中的記憶告訴我,他是我的弟弟,我們之間濃於水。可事實上,除了必須的責任,我對他並無太多的親人之間的。”
否則,當初也不會選擇回國。
歎息:“他是個可憐的孩子。”
父母雙亡,所謂的姐姐也不是原來的那個……
“算了,”又搖頭,“不想這些,他醒來還說不定是什麽時候。”
畢竟他當時已經了植人。
現代的醫學再發達,也很難讓植人醒來。
“嫣嫣,你有沒有想過,”傅晏開口,言又止,“他是……”
一個實驗品。
或者,連薑未也是。
隻不過林祈年想與結婚,這才讓醒來。
事實太殘酷,他有些不知怎麽說下去。
婁嫣納悶看向他:“什麽?”
“沒,我多想了。”
傅晏終歸還是沒繼續嚴肅的話題。
現在婁嫣的狀況,不適合聽這些。
會刺激,變得不正常。
婁嫣見著他似乎有所瞞,還想多問,男人已經先一步說了話:“你現在最要的事,是和我好好過七夕。”
婁嫣下意識看向他的後背。
“傅晏,你還行?”
“嫣嫣,”傅晏間溢出輕笑,“你對我如此質疑,我會忍不住向你證明,我很好。”
婁嫣彎起眼眸:“那我就等著傅先生的證明了?”
傅晏聞言,呼吸瞬間淩。
小姑娘在故意他。
……
七夕當日,婁嫣去傅氏拍攝了要用的素材。
傅晏的傷已經好轉,但還是在醫院理工作。
他看著手機上員工發過來的婁嫣的照片,看文件的心思都沒了大半。
時間過得實在慢。
他看了眼聊天框,想給婁嫣發信息。
卻又知道的子,對待工作,向來認真嚴謹。
最後遲疑收起手機。
直到時間到達下午五點。
婁嫣還是沒來。
傅晏盯著閉的房門,想了想還是給婁嫣發信息。
【來了嗎?】
剛發出去,房門就傳來響。
“傅晏,我回來了。”
婁嫣推開門,笑著開口。
傅晏下意識看過去,隨即一愣。
小姑娘穿著一件紅長,難得化了淡妝,不像平常的乖巧,反倒添了平常沒有的。
言笑晏晏,眉眼間沒有一憂愁。
周帶著就該是這個年紀的天真爛漫。
傅晏從未見過這樣的。
從前是薑未,始終蒙著一層淡淡的憂愁。
在上的東西太多。
那些本都不是該背負的。
而現在……
他不由自主出聲:“嫣嫣,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嗯?”
婁嫣有些聽不明白他說的。
隻催促道:“我們快去過七夕。護士說是十點後有煙火,很盛大的。我從來沒看過。”
傅晏看著亮晶晶的眸子,應聲:“好。”
他傷原本就沒那麽重,隻要不牽到,就沒什麽大礙。
不過開車這種事,還是得別人代勞。
兩人一同去了海城有名的空中餐廳。
是法式餐廳。
婁嫣在S國吃多了國外菜,對這些興趣不大。
傅晏直接將菜單還給侍應生,點了一桌子菜,外加兩份米飯。
侍應生聽得都合不上。
來法餐廳吃中餐,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但眼前的男人穿著非富即貴,不是他能質疑的。
他趕忙去找了餐廳經理。
經理遠遠見到傅晏,趕忙吩咐後廚去做中餐。
傅先生麵前的那個孩他也認識。
是曾經在這家餐廳工作過的薑未。
不過,又和從前的薑未很不一樣。
彼時,婁嫣看著傅晏,眸底有著些許興。
“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一向循規蹈矩,但從事行業,又該是自由的格。
這些離經叛道的事,偶爾程藍藍會和一起。
現在又多了個傅晏。
“我的榮幸。”傅晏示意看向窗外,“這裏有海城最的夜景。嫣嫣,希我們每年都可以一起看。”
婁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海城的夜景,無數霓虹燈織一片。
是不到盡頭的璀璨。
“很好看。”
托著下,好奇問:“傅晏,我以前的家在哪?我在哪裏上學?”
以前從未問過。
因為那些於失憶後的,意義不大。
可現在這些記憶中,有著傅晏的存在。
就想去了解。
“你在華大讀書,”傅晏說著,頓了下,“你的養父母和你沒什麽來往,還有個,已經去世了。”
婁嫣聽著,心刺痛了下:“那還可惜。”
隨即,又問:“那我和你呢?我們怎麽認識的?”
傅晏勾:“看病。”
此刻的他,形象在心中定然十分高大。
絕對不能說真話。
婁嫣聽著不解:“醫生和患者能培養出?”
說實話,這種可能太小。
正好,侍應生將菜端了上來。
一桌子的中餐,很快引得餐廳人頻頻側目。
偏偏兩人又異常從容,姿態優雅。
竟然讓人覺得異常和諧。
婁嫣吃了不。
末了還從手包中拿出口紅想補妝。
卻又發現,自己忘了帶化妝鏡。
傅晏看出的想法:“我幫你。”
婁嫣詫異的同時,已經將手中的口紅遞出去:“你會?是以前幫人用過嗎?”
“沒有。”
傅晏拿著口紅管,膏輕上麵前人的瓣。
他描繪的很慢。
小姑娘的睫不自覺,似是格外張。
他淡笑:“我是醫生,手很穩。”
“嗯。”
婁嫣輕聲應道。
男人距離太近,能夠嗅到獨屬於他的氣息。
讓的心控製不住地狂跳。
終於,男人收了手:“好了。”
“好。”
婁嫣捂住自己有些發燙的臉:“我付錢。”
真的太容易被他……引。
“我們第一次過七夕,請善解人意的嫣嫣,讓我結賬。”
傅晏話音落下,抬手來侍應生,遞出黑卡。
婁嫣沒糾結這一頓飯錢。
他們還有以後。
下次付就行。
兩人並肩出了餐廳。
樓下是海城最大的廣場。
因為是七夕,四都有著賣花的。
很快就有人上前詢問:“先生,給朋友買束花吧?”
傅晏正要點頭,婁嫣將他的手臂往後拉了拉。
“我買。”
說著,看了眼邊的傅晏:“不過,我男朋友這麽帥,一束不夠。你籃子裏的,我全買了。”
傅晏不由失笑:“這麽大方?”
“當然。”
婁嫣爽快付了錢,將籃子塞進傅晏懷中。
一米九的係帥哥,配五六的籃子。
還……很和諧。
“傅晏,我……”
剛要說話,頭頂忽然炸開斑斕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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