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道長,找我有何事?”
老道問其有關於那面之事,聽完回話立時急了。
“什麼?”
“已經賣了?”
老道連忙追問:“賣給何人了?”
到了這個時候,老道還留有念想。
若是賣給一個不識貨之人,或者不知道那面真正用之人,或許還來得及。
就像這獵戶一般,這等奇珍異寶落在他手中,便是一個不起任何作用的俗。
若是在自己手中,那便是通往九天的大道真經,賜人長生的不死仙藥。
獵戶:“賣給那天龍寺裡的大和尚了,就是上次江邊朝拜雲中君大神的和尚,我還曾在江邊看到過他哩。”
老道:“莫非是拈花僧?”
獵戶:“對對對,你也聽說過神僧?”
一聽,老道頓時天旋地轉。
這東西賣給別人就算了,一般人或許還不知道怎麼用,他老道或許還能拿回來。
那和尚可不一樣,可是個真正識貨的,而且據老道所知,這和尚一直以來其也在打著幽冥世的主意。
前些時日,甚至無恥地認神巫爲菩薩,還自稱弟子。
他老道。
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等厚無恥的和尚。
“什麼神僧!”
“那就是個厚無恥的禿驢。”
老道氣急敗壞,破口大罵。
他原本對那和尚還只是不屑,而如今,這和尚竟然搶走了自己的機緣,老道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厭惡那佛門和和尚來。
獵戶:“你這道士,怎能這般出口傷人呢!”
“那可是個大善人,給我出了十倍的價錢,那銅錢重的,我都搬不哩。”
“還說要在鹿城給我一座莊子,其中是水澆地就有足足五百畝哩,並還說要保我一世富貴無憂,子孫後代都可以去天龍寺求庇佑。”
老道錘頭頓足,對那獵戶說。
“錢算什麼,地又算得了什麼?”
“你可知道賣的是什麼東西麼?”
“這東西,是這些俗能夠比的麼?”
獵戶:“錢和地算不得什麼,你這道士,口氣倒是蠻大的哩。”
老道跳腳了,不斷搖頭。
“你可知,張家祖宗十八代的氣運都被你給賣給那和尚了。”
老道恨鐵不鋼,言語之中充滿了哀嘆。
“你啊你啊!”
“你知道不,你本有超五行之外騰躍於九天之上的機緣,如今只換來了什麼……”
老道攤開手,似乎覺得可笑至極地說道。
“什麼田莊,什麼水澆地?”
“可笑至極!”
“可笑至極!”
在老道看來,那面豈是什麼錢和地能比的。
而獵戶能夠得到那通往九幽的面,又豈能單憑是一個兔子換來的。
那是這獵戶的祖上甚至是張家村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氣運和福氣,才得雲中君青睞換得了這樣一個機緣。
就如同那如今爲了天工一族的山民,是他們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脈,祖祖輩輩對雲中君的供奉,才換來了這一代的厚積薄發和登天之機緣。
只是獵戶不知道老道心中所想,他更不明白爲何自己把面賣了,這道士這般焦急。
老道大聲說道:“那面,可是能下到九幽之下的寶。”
獵戶聽完連連擺頭:“我一大活人,急著下幽冥幹什麼,不去不去,這人世間,我還沒活夠呢!”
說罷,獵戶不再理會老道。
“你這道士說的話太奇怪,我聽不懂。”
“什麼五行之外,什麼大機緣。”
“我還是去江對岸,拿我的幾百畝水澆地、繩子都捆不住的銅錢,還有一整個田莊。”
“住大宅子,娶幾房妻妾去了。”
獵戶牽著驢高高興興地遠去,只留下老道在後錘頭頓足。
“可悲!”
“可嘆!”
“愚昧啊!”
“世人愚昧啊!”
“蚍蜉不知天地之寬闊,沉溺於朝生夢死之間。”
老道嘆息這獵戶愚昧無知,惱那和尚竟然如此無恥,誆騙一鄉野村夫,用區區銀錢地契便換得了整個佛門和其一整個法脈的機緣。
只是。
他此來也抱有著同樣的目的,和那和尚一般無二。
不過若是寶落在他手中,他自然就不會這般說了。
那有德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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