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園。
池水結了厚厚一層冰,昨兒下了雨,地麵這會兒還著。
慕梓寒捂了捂凍僵的臉,剛屋,暖氣撲麵而來,才像是活了過來。
繡娘早已等候多時,連忙上來請安。
“這是按照小姐尺寸製的嫁,請讓奴婢為您換上試一試,瞧瞧還有哪裏需要改的。”
說著,讓人將那豔如火的喜服取出來。耀眼奪目,上頭繡了鴛鴦石榴等吉利圖紋。
慕梓寒手了,極好,對布料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料子是上品。
雖然都是子,可有些不太習慣那麽多宮婢服侍,但宮裏的嫁過於繁瑣,一件一件一層一層的。
的確不會穿。
屋溫暖如春,上的服褪去,低著頭,並不覺得冷。
繡娘伺候過不宮裏的娘娘,燕瘦環的,卓約多姿的,可還是頭一次見渾上下白這樣的。
可惜了。
殿下的……,隻能看,不能吃。
若不然,指不定多麽寵。
繡娘們都是人,恭敬的笑容不減,先是肚兜,再一件一件給人換上。
上有了遮布後,慕梓寒這才小小的吐了口氣。放輕鬆下來。
可很快,又開始僵了。
繡娘用手比了下腰肢那空出來的一截,約莫兩個指頭大小。
“小姐的腰細了。回頭奴婢再改改。”
這個年紀的,段一天一個樣。
慕梓寒聲音很輕,耳泛紅:“口有些,悶的慌,勞煩也改改。”
上次被周璟的臉砸到,過去這麽多天,那兒還疼呢。
昨夜沐浴時不小心到都疼的直吸氣。
可臉皮薄,再難也強撐著,總不能因為這個去請大夫。
所以這幾日穿的服都很寬鬆。
繡娘剛想說,你不懂,這樣鼓鼓囊囊的才好看。
多有料啊。
可未來太子妃的話,不得不聽:“是。”
繡娘走後,慕梓寒去屏風後麵,扭過紅著臉了前因為嫁勒的酸脹的渾圓,這才換上自己的裳。去了周璟的院子。
周璟坐在案牘前,他麵前呈著一份名單。
是前日刺殺他的刺客。
筆粘上墨,在名單上一撇一捺的畫著叉。
“這些不必留活口。”
他作慢悠悠的,毫不像在抉擇別人的生死。
“這些人不說幕後主使,一個個的厲害,那就當著他們的麵先殺一批,再殺另一批。”
“好讓孤折損的十餘名死士安息。”
寂七接過來:“屬下這就去辦。”
慕梓寒過來時,寂七正往外走,看見後,連忙行了一禮。
慕梓寒衝他點點頭。過門檻進去。就見周璟坐在平日用的案牘前。
這案牘是為量定製的,周璟用著矮了很多,手裏還轉著筆。
“試過嫁了?”
慕梓寒溫聲答:“試過了,繡娘還要拿回去再改改。”
周璟也沒問改哪裏,他對這些並不是很上心。
宮裏的公主說也有二十幾人,公主出嫁,他作為太子,是要出麵的。
除了邵,和較為得寵的公主,其餘的,周璟並未花心思去留意。
在他看來,那些公主長的差不多,新娘妝容差不多,喜服也不多,周璟看多了,也就不覺得是件多麽稀奇的事。
如今……也是。
他想,唯一有區別的,應該是慕梓寒生的比那些公主好看。
“新宅子安頓的如何?”
慕梓寒眼裏閃過亮:“極好。我的屋子比原先的大了不止一倍。”
說起這事,就很歡喜。
“原先住著的人,留下一麵鏡子,足有人高,照的比我往前用的銅鏡清楚多了。哥哥說那是境外那邊的工藝。京城極見。”
周璟:……
一麵鏡子而已,瞧這沒見識的模樣。
“昨兒搬家,殿下的椅,我都一並帶過去了。”
“家裏伺候的奴仆不必再添,夠用即可。”
“隻是屋中牆麵空的很,我想擺幾幅字畫。”
書齋那邊的字畫最有名,很多都是有名的老先生所作,就是貴了些。路上攤位的倒是便宜,可要上合心意的也難。
還為這件事犯愁呢。
周璟心想話多。
說的還都是些沒營養的廢話。
可聽說如何布置閨房,如何在後院種花卉又覺得新奇,也就沒打斷。
慕梓寒在周璟對麵坐下。
“不過方才過來時,我見了蒙太醫。”
周璟聽的好好的,這會兒蹙眉。
慕梓寒提慕衍他也就忍了,好端端提蒙時做甚?
你們很嗎?
於是,太子殿下似隨口一問。
“都說了什麽?”
慕梓寒不好意思的笑笑:“蒙太醫說他最擅長除了醫就是題詩作畫,雖不及文采斐然的淮世子,可也算拿得出手,聽我要買字畫連忙說要送我幾幅。”
周璟眼睛瞇了瞇,子坐直了些。端起案牘上的茶水,幽幽喝下肚。
見狀,慕梓寒的臉紅。
渾都熱了起來。
茶杯是平日用的。周璟怎麽就用的茶杯喝水了?
周璟示意慕梓寒往後看。
“床右側挨著牆那有個畫桶,你去瞧瞧可有喜歡的。”
慕梓寒走過去,畫桶裏很隨意的扔著七八幅卷好的字畫,可以看出他們的主人並不珍惜。
隨意了一副。
是一幅山水畫,峰巒疊嶂,青山浮水。
“這是哪位名家先生所作?”
周璟口氣很淡:“隨意畫著玩的。”
慕梓寒驚訝:“是殿下畫的?”
看著比書齋老先生畫的還好!
不愧是太子,還有這種本事。
“喜歡嗎?”
“喜歡。”發自肺腑。
慕梓寒平時喝的是果子茶,淡淡的清香,還添了花。周璟覺得味道不錯,又添了一杯。
“當初,孤尋伴讀,京城三品以上大臣府上都送了嫡子過來。蒙時裏的淮世子,那日也來了。”
“孤一個都沒要,畢竟沒有誰能比的過孤。”
“所以慕小姐。”
他微笑。
“你分明有更好的選擇。”
放下一國太子畫的不要,退而求其次找蒙時做甚!
蒙時很厲害嗎?
慕梓寒:……
有種錯覺。
不提蒙時的話,可能周璟一個字也不會提送字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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