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飯後,顧文禮總算從家中出發了。
他慢悠悠騎著馬,街上都是人。
早些年一直想著回來,可真回來了,又被催婚催得頭疼。好不容易尋著機會出門散心,他是真舒了口氣。
不過出門前,他去抱侄子了。
顧文禮很喜歡孩子,他每次抱著孩子也控製不住會去想,以後的孩子會不會也和侄子一樣乖。
但很顯然,他想不出答案。
畢竟……他婚都沒定。
祖母曾掏心掏肺問:“你到底喜歡怎麽樣姑娘?溫婉乖順的,還是靈俏的,還是要會詩詞歌賦的?孩子,你和祖母個底,祖母心裏才有算啊。”
顧文禮當時思考了很久。
他沒有敷衍!
他給出答案。
“孫兒不知,但應該是看覺,祖母挑得小姐都很好,可孫兒就是生不出和過日子的衝。”
這種事怎麽說得清呢。
“如果孫兒到心怡的小姐,一定是看一眼就想和定終的。覺來了,便是祖母不催,孫兒怦然心也會急。”
是的,顧老夫人以為他在瞎說!
什麽看一眼?
現在很多人家都講究盲婚啞嫁,很多夫妻都是新婚當夜才知道對方是長得圓的還是扁的。
見顧老夫人不信,顧文禮也沒再說什麽。
其實……他也想過,如果這輩子都遇不見,那怎麽辦。
兄長顧允之打小就見嫂嫂了,他好像還沒靜。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總是現在他以學業為重。
顧家人丁單薄。
兄嫂又那麽恩,自然會再開枝散葉。
顧文禮出了京城,他走得是道。
同窗親,他這次是去賀禮吃席的。也打算在外頭多逗留幾日。
天沉,伴著一聲轟鳴下起了雨,他隻能駕馬去附近的廟宇避雨。
廟宇很破,早已荒廢了。
顧文禮上滴水,正要生火,就聽外頭有說話聲。
“人呢?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就在附近吧,都找找,上次弄錯了人,就差被譚洲給削了,這次可別弄錯了!”
“不行,這雨太大了,快到破廟躲躲,那小子反正跑不遠。”
顧文禮沒當回事,畢竟這附近是道。他份擺在那裏,沒人敢他。
隨著說話聲越來越響,一群土匪闖了進來。
顧文禮抬眸看了一眼。
覺不像好人,他背過子,繼續烤火。
好在那些人也沒有上前為難他。
一群人嘻嘻哈哈說著話。
有人掏出顧文禮的畫像:“這人長得俊,聽說很會讀書!”
“會讀書有什麽用,文弱書生一個,看見刀也許都要怕。咱們爺文武雙全,什麽都拿得出手,那才是真男人。”
“沒錯,咱們爺上次砍人就跟玩一樣。那畜生被砍十八段,我專門量一下,每一段長度都一樣!”
顧文禮:??
一聽就是極惡之徒!
不是好東西!
“都注意些,這裏還有人呢,別把那兄弟嚇著了。”
雨來得快,走得也快。
顧文禮擰了擰眉,準備離開。
“喂。”
突然有人過來,將畫像懟到他眼前:“看到這個人沒有。”
顧文禮沒有看清,對方就猛得了回去 ,直勾勾看著他。
“這是道,我不知諸位是哪裏來的,可……”
“顧二公子!”
顧文禮:“你認識我?”
土匪很激:“你喜歡什麽的麻袋!”
“我們這次多了個綠!”
“不過男人用這個不吉利,你也紅吧。還對!”
還不等顧文禮說話,眼前一黑,他就被麻袋套住扛了起來。
顧文禮沒想到這些人要抓的是他!
他才回京城,可沒得罪人。
顧文禮冷靜得可怕,他在猜是誰要對他手!
土匪扛著人,腳步能飛一樣。
他們真的半點沒有土匪的架勢,走到一半,見顧文禮沒反應還關心的問。
土匪:“怎麽不說話啊,上次我們扛的姑娘一路都在罵啊。”
顧文禮:“你們是誰的人?”
土匪:“龍嘯山的!聽說過沒!我們可是響當當的土匪窩!”
顧文禮:……
怎麽從裏麵聽出了驕傲?
龍嘯山。
許筠很虛弱。
已經被關在屋裏不知道多久了,都要關傻了。
許筠還很難,婆子再次過來送飯。
許筠蹭一下爬起來:“今天吃什麽?”
“臘,還有野菜。”
婆子日日過來,和已經很悉了,故,又得了上麵的指令,特地。
“我聽說山腳埋伏了不人,也許是姑娘家裏人找來了。”
許筠:!!
“們一定是來救我的!”
許筠:“等著吧,我爹爹一定會攻打上來的!”
婆子笑:“姑娘還是醒醒吧,這可是龍嘯山,朝堂多次派人剿匪都無果。”
“再說了救小姐的那些人在山腳待了好幾日了,也沒見上山啊,山裏地形複雜,一著不慎,落了圈套就是個死。”
許筠擰眉。
“那……那你們大當家抓我上來到底為了什麽?”
婆子:“小姐不知道嗎?”
“我們當家最是好了。”
許筠:!!!
很驚恐。
所以在婆子去後,轉頭用燒水的黑漆漆炭火在白的臉上抹上去。
沒多久,又有人開鎖。
如驚弓之鳥站起來往後退。就見土匪扔了個人進來。
許筠又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離開。
就有點茫然,很多是害怕。
小步小步走上前,見被綁的死死的麻袋裏麵有人在。
“你也是被拐來的子嗎?”
一道陌生的音,讓顧文禮一頓。
他也聽到了土匪離開的腳步,便急急出聲:“姑娘可否給我解綁。”
啊,是個男的。
許筠想著同病相憐,連忙過去費勁解開。
綁得很,還打了七八個結,要解開並不容易。
顧文禮也不催促,就是有點狼狽和尷尬。
他也想打聽,便溫聲問:“聽姑娘方才所言,你是被拐來的?”
許筠:“對!”
顧文禮:“我會救姑娘下山的。”
許筠:??
你都被綁上來了,說什麽大話。靠吹嗎?
許筠有些絕:“沒用的,這龍嘯山就如銅牆鐵壁,我爹還是京城的大呢!他都無濟於事。”
“我原先以為是我家得罪了人,我才被抓的,如今才知錯了!”
顧文禮一聽這話,問:“那是為了什麽?”
好不容易將麻袋都打開了,麻袋裏的人總算爬了出來。
雙目相對。
許筠愣了一下,委婉告訴他:“我雖在老家多年,可到底有點姿。”
顧文禮:……
天將近黃昏,屋沒點燈,很暗。
偏偏眼前的子特別黑,黑布隆冬。隻有張說話時,牙齒雪白。
顧文禮的心跳很快。
不是怦然心的那種。
是被嚇到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