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的夜晚不似帝都那樣繁華迷離。

    安靜的雪夜，寂寥清冷的月，還有三三兩兩的路人。

    是不同於喧鬧城市的另一種溫生活。

    人間煙火氣大概都聚集在這家火鍋店隸屬的夜市裏。

    火鍋店。

    有無數泛著白霧的熱氣沸騰囂著，濃鬱湯底散出人香味。

    鴛鴦鍋裏，一半的麻辣，一半的清湯，澤形鮮明對比。

    孟栩安一個人同那半麵的麻辣鍋底抗戰到底。

    最終實在不了，大口大口地喝著店免費供應的檸檬水。

    許恬恬看不下去，嘲笑他不會吃辣還非得逞能。

    上說著嫌棄的話，行上卻又默默為他倒了一杯檸檬水。

    紀清竹看在眼裏，悄聲和一旁的時越說：“孟栩安這小子上輩子拯救銀河係了吧。”

    這次的時越難得沒損發小，言語之間突然有了點兄弟之間的深厚誼。

    “他應得的，從高中喜歡到現在了。”

    他聲音溫淡，如一條平直的線，卻人聽出一點傷的悵然來。

    紀清竹有片刻的呆愣，一時間，總有一種他是在替自己慨的錯覺。

    火鍋店的線不甚明晰，男人側臉淩厲，神矜傲。

    他拿著公筷在那鍋清淡的湯底裏撈出紀清竹想吃的蟹柳棒，放的碗碟。

    “多吃點，太瘦了。”

    紀清竹夾起他遞來的蟹柳棒，把剛才那點奇怪的覺拋之腦後。

    四位京瀾的校友湊在一起，免不了要追憶往昔。

    紀清竹一直於話題的中心。

    高中時代各年級的男生對的“花式表白”被孟栩安誇大其詞，說個不停。

    全然不顧一旁已經冷臉的時越的死活。

    高商的許恬恬暗自扯扯他的角，給他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

    偏偏這人在興頭上，並不開竅。

    很多連當事人本人都不太清楚的事件，孟栩安這個八卦王卻能添油加醋地講出來。

    即便時隔多年，記憶都已經蒙灰，但他一一道來。

    說到彩的部分還不忘配上浮誇的表和肢作。

    逗得大家合不攏。

    許恬恬直言：“不去講相聲真的可惜了，相聲屆損失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紀清竹補刀：“商業界收獲一顆榆木腦袋。”

    孟栩安：“……”

    後來聽他講得起勁，紀清竹忍不住問：“那時候我跟你都不認識誒，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事啊？”

    那時候因為知道時越的心意，所以作為兄弟，孟栩安也忍不住多幫他關注一點。

    孟栩安一時快：“還不是因為時……”

    好在剎車及時，扭轉了回來。

    “還不是因為是你名氣太大了，全京瀾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紀清竹這個名字啊！”

    紀清竹聽到了他前半句話，黛眉微蹙，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

    到末了，忍無可忍的時越出聲打斷：“除了小竹被人表白的事外，你沒別的可以提了？”

    前麵的那十幾分鍾裏，時越可以說是如坐針氈。

    聽孟栩安講述完第四個自己老婆被表白的事跡後，他的耐心告罄。

    孟栩安這人的理解能力也夠漂移。

    聽到時越的話後，會錯了意。

    於是他又開始講述時越曾被人表白的事跡。

    時越：“……”

    紀清竹倒是很興趣的樣子，時不時應和幾句。

    後來提到某文科班的學霸，滿腹才，每次寫的作文都被語文老師拿著在各個班傳閱。

    學霸一書卷氣，淨的氣質像平淡的白水，獨有的一種空靈氣。

    這樣的孩也很吸引人。

    偏偏學霸鍾於高冷倨傲的時越。

    那些文采斐然的書都算不得書，像極了文人墨客筆下的詩篇。

    就連績永久吊車尾的孟栩安，拜讀完那才寫的文章後，都忍不住讚歎一句：“嘖，寫得真牛。”

    “可惜我本讀不懂，好多字都不認識。”

    但時越不為所。

    拒絕起人來不留麵。

    學霸壁數次，突然驚覺自己一介凡人，留不住那位謫仙，心想著算了，放棄吧。

    學霸就算放棄，也不同於常人。

    痛斥時越過於冷的小作文洋洋灑灑寫了2000字，在高三九班被來回傳閱。

    大家都調侃這是因生恨。

    孟栩安口中的這位學霸，紀清竹有印象，但時越記憶裏本沒這號人。

    那時候，紀清竹班級的語文老師總提那位學霸。

    的文章被刊登在不同報社、詩集，獨樹一幟又筆細膩的文筆被眾人讚歎。

    了各個語文老師口中最滿意的學生。

    原來那樣優秀的孩子，也曾中過時越的毒。

    後來的話題是許恬恬轉移的。

    “不過時越學長高中的時候真的很厲害，他獲過的那些獎，含金量太高了。”

    “當初都直接被C大提前錄取了吧。”

    孟栩安聽著自己朋友對別的男人誇個不停，麵上不虞。

    他話音裏酸溜溜的：“喲，你倒是記得清楚。你怎麽不記得我得過多獎？”

    許恬恬間一哽，“……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本沒得過獎。”

    孟栩安語氣頓住，實在無力反駁。

    紀清竹認真傾聽他們講述的時越，細數那些錯的高中記憶。

    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先是一臉小迷妹的癡笑著自家老公。

    隨後毫不吝嗇地讚道：“好厲害啊老公，那你豈不是比別人多好幾個月的暑假？”

    時越笑著搖搖頭。

    快的孟栩安接話：“嗬，並沒有，他留在了學校裏。”

    紀清竹：“為什麽？”

    大概是怕孟栩安又多，時越冷厲的眼神快速鎖定他。

    被這樣寒浸浸一瞥，給孟栩安嚇了一跳，立馬閉了。

    敏銳的紀清竹察覺到這一點。

    越發覺得好奇。

    高中的時越，到底有什麽故事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呢。

    這頓火鍋，因為健談的孟栩安無數次挑起話題，導致久久未能散場。

    結束時一行人都有些疲憊。

    許恬恬白天在雪場的時候，反複摔跤，現在已經到腰酸背痛。

    返回酒店時，是時越開的車。

    孟栩安和許恬恬都在後座睡著了。

    紀清竹看著副駕上男人的側臉，於一種失神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