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關上，莫晚安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跳下地直接衝出門，往走廊看了眼，確定安全，搭電梯下到12樓，疾步往咖啡廳裏走去。

    飄著咖啡幽香和舒緩音樂，角落裏坐著的男人頻頻看表，正當他不耐煩要起的時候，一道白影氣籲籲地坐在了對麵。

    看到是，賀霖琛一愣，隨即不悅道，“你坐錯位置了——我約了……”

    “賀醫生，是我拜托司家二小姐約你出來的。”盡管看到他溫和俊雅的臉龐一瞬間心千回百轉，但莫晚安知道，如今在他心裏自己隻是個陌生人。

    下那一聲到邊的霖琛，隻能客氣地稱呼賀醫生。

    果然，賀霖琛隻是微皺眉頭，並沒有太不客氣，“你有事嗎？”

    時間迫，一秒鍾都耽誤不得。

    莫晚安將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遞過去，“賀醫生，這份記憶移植的論文，是你幾年前發表在權威醫學期刊上的，對吧？”

    賀霖琛點點頭。

    “賀醫生，我想知道，做過記憶移植的人，是否可以分辨出來？”

    “我似乎沒有和你討論這個的必要。”他拒絕回答。

    “賀醫生以前對待病患都是負責到底的態度，怎麽現在變了？”

    的反問中他的心。

    他調整心態，將當做普通病患，“記憶移植的最後一道程序，是在移植者的腦加一個標識記號，我的儀能夠掃描並讀取手基礎信息。”

    莫晚安鬆口氣，也就是說，是能夠分辨出一個人是否記憶移植過的。

    現在，已經有極強的預，的記憶，的確被人過。

    “關於記憶移植，你是世界上最頂尖的研究者和實踐者，賀醫生，我想詢問，能否為記憶移植過的人，去除掉移植進來的記憶，恢複本來記憶。”

    賀霖琛上下打量，“我從未給任何人做過這種手，你……”

    “賀醫生，你的手指是怎麽回事，你還記得嗎？”

    的話讓賀霖琛臉一變，立刻就對不滿起來。

    莫晚安看著他一直戴著手套，過去的糾葛湧上心頭，發覺，自己對他還是恨不起來。

    “我不是想要揭開你的瘡疤，我隻是想告訴你，你自己的記憶也不是絕對完整正確的，所以，請你不要堅決否認，你曾為我做過記憶移植的這件事。”

    賀霖琛握著殘缺的那隻手，隻覺得斷指部作痛。

    他收拾了一下心，“就算我曾經為你做過記憶移植，那也是你在絕對自願的前提下。”

    賀霖琛很肯定，“這項技雖然沒通過倫理委員會的審核，但我一直遵循著最基本的人道主義原則，隻有當病人本的意願絕對強烈時，這項技才能完全的生效。

    也就是說，新的記憶能夠完整地覆蓋舊的記憶，是你自己的選擇，否則的話，本如果有一一毫的抗拒或猶豫，新的記憶都沒法穩固的植。”

    “可那是曾經的選擇，我現在強烈地要恢複本來的記憶。”莫晚安握拳頭，“賀醫生，你在做科研的時候，一定也給病人留了反悔的餘地對吧？”

    賀霖琛目定了一瞬，他看著對麵的人，似在判斷的意圖。

    “賀醫生。”莫晚安嗓音有些不可控製的哽咽，“你試著會一下，一個年人，突然之間被人告知，自己的份，姓名，所有經曆來源於另一個人。

    陪伴了二十多年的父母，相了幾年的男朋友，都是假的，還……還有記憶裏本不曾存在過，現實中卻出現的丈夫和兒子，賀醫生，你能會到這種被切割兩半的崩潰和絕嗎？”

    眼眶泛紅，盡管努力保持鎮定，但的痛苦無法藏。

    他突然覺心髒裏難以言喻地痛了一下，他喝了口咖啡平複了下紛的緒，抬頭，“如果你的手真的是我做的，那麽，或許……”

    他停頓了下，莫晚安的心髒卻被他高高地吊到了半空中。

    “我確實為病人留了反悔的餘地，不過……你知道在腦科手裏，尤其是記憶移植方麵，每一點細微的改變對本的損傷都是非常大的，再做一次記憶更改，你的大腦，很可能承不住這樣的刺激。”

    “最壞的結果是怎樣？”

    “最壞的結果，你的大腦會為死機的程序一片空白，你會失去所有意識為植人，要麽，混的記憶會擊垮你的理智，你會變一個……”

    “瘋子？”莫晚安替他說出那個殘酷的字眼。

    作為醫生，賀霖琛很會有這種無法麵對患者的退怯，但這會兒，他覺得有些無法直麵這個人。

    “好。我知道了。”莫晚安沉了口氣，比他想象的更為鎮定。

    “不過，那隻是最壞的結果。”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不自主地想要安，“功恢複記憶，有六的把握——你以前的記憶芯片，知道在哪嗎？”

    “我不知道，據說是丟了。”

    賀霖琛沉默了一下，“沒有原始記憶芯片，複原會讓你變初生嬰兒。”

    暗暗沉口氣，“我會去找。”

    的態度是信任他的，賀霖琛覺得自己也很奇怪，心裏想的是拒絕，上卻說不出一個不字。

    短暫對視，心複雜。

    還有很多話想說，但知道時間來不及，起，看著坐在對麵穿著白襯的清俊男人。

    曾經相約要在這度過人節，如今來了，卻是另一番場景，另一番份。

    頭發，“……賀醫生，你保重。”

    說著，匆匆走了。

    賀霖琛看著遠去的影，那影子孤獨，堅韌，又充滿了悲傷。

    當消失不見的時候，他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仿佛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心髒疼的他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