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詭異。

    滿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莫晚安看著前一刻還端著槍洗宴會廳的暴躁年，這一刻突然狗似的朝自己撒，也有點回不過神。

    “姐姐！”葉瞬又，還手試圖來拽的角。

    墨行眸一寒，抬腳要踹過去。

    莫晚安急忙扯住他，葉瞬上還綁著炸藥，不當心的話，很容易出大子。

    而且，看著葉瞬的第一眼，有種奇怪的悉向湧來。

    他自己什麽？

    姐姐？

    一旁躲著的葉思敏趕跑過來，不敢靠太近，停在一旁小聲地朝著葉瞬說，“那不是大小姐，瞬，那是個冒牌貨！殺了，拍賣會上的凰玉佩，就是被搶走的！”

    葉瞬聞言眉宇蹙了蹙，目落在莫晚安臉上，仔細打量著。

    葉思敏又說，“瞬，大小姐還好好的在家裏，你別被騙了，這個肯定隻是克隆人！”

    克隆人三個字無比刺耳，墨行眸一抬，才正眼看了下那個聒噪又討厭的人。

    葉思敏在電火石間察覺到了濃重的殺氣，下意識地做出躲避的作。

    然而，墨行抬手，槍法快如閃電，隻聽兩聲悶響，葉思敏慘著飛了出去。

    剛才細微的躲閃作，僥幸讓子彈避開了要害。

    葉思敏捂著肩頭流如注的傷口，不敢再吭聲，急忙跑到餐桌後方躲起來。

    葉瞬隻是凝眸盯著莫晚安，眼底的殺氣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溫脈脈，“……姐姐，嗚嗚，手痛！”

    葉思敏躲在桌後，想要糾正，卻不敢再冒頭。

    看著他那麽大個塊頭，竟然委屈地向自己撒，莫晚安莫名地想到了暘。

    怎麽這個大家夥，勾起了對暘才有的那種母……

    用力幹咳清清嗓子，道，“我不認識你。”

    “我是瞬瞬！你的弟弟，葉瞬！姐姐，手好痛！”

    莫晚安看著他腫脹的手，皺眉，“你要殺這裏的人。”

    “不了不了，姐姐，你跟我回家吧！”葉瞬目灼灼，“家裏人都在等著你！”

    莫晚安的目落在他口的一排炸藥上。

    葉瞬嗬嗬一笑，一把拽下來隨手丟到一邊，眾人立刻張地後退。

    “別怕，這是假的，葉瀾做的仿真品，每次我打不過敵人，就出這個嚇唬他們，百試百靈！”葉瞬憨憨地笑著，看起來智商瞬間掉了幾個檔次。

    “葉瀾是我妹妹，比我小一歲，整天埋在實驗室裏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你看到，會更驚訝，跟你長得，更像！”

    葉瞬說完，莫晚安突然理清了自己對這個葉瞬不討厭的原由——

    跟他長的，確實有五分像。

    “唔唔，姐姐，手痛！”葉瞬又哀。

    莫晚安抬手出藏在他位裏的細針，葉瞬臉上的痛苦瞬間紓解了，長出一口氣跌在那兒。

    舒服後，瞥了眼莫晚安旁對自己冷眼以對的男人，就是他，剛才打自己的時候十二分的用力，還一直用占有十足的姿勢卡在姐姐邊。

    “這是你男人？”葉瞬瞥了眼墨行，又看看莫晚安，“姐姐，你快把他甩了，打小舅子的姐夫不是好姐夫！我再給你介紹幾個更好的！”

    在墨行徹底把這孩子打殘廢之前，莫晚安急忙將人阻攔開。

    一片狼藉的宴會廳不是談事的地方，看著已經解除了一切武力的葉瞬，“找個地方談談吧。”

    ——

    墨行所在的套房是整個遊最為寬敞的一間。

    外麵有會客室，裏麵還有會議室。

    墨行站在落地玻璃門外，微磨砂的玻璃能看到人的廓，裏麵的兩個人對桌坐著，一直是葉瞬在喋喋不休，莫晚安則一直在聽。

    著拳頭，一直忍耐，他才沒有破門而。

    門裏，葉瞬邊說，邊看了眼立在門外那迫十足的人影，喝了口水，“姐姐，你不會真的跟這個人結婚了吧？他不是個變態嗎？”

    莫晚安示意他低聲，惹惱了墨行，大家都別想走了。

    “所以，你剛才說，我跟你家裏的姐姐，葉羅莎，長得一模一樣？”莫晚安著溫熱的茶杯，“你姐姐好好的在家裏，又沒有失蹤，你為什麽還要我姐姐？”

    “因為那個是假冒的。”葉瞬說起來一臉的不屑和氣惱，“我跟葉瀾一直懷疑，那是個假冒的克隆人，但是，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竟然逃過了葉瀾的檢測機，所以，我們兩個一直找不到證據。但是！”

    葉瞬激起來，“我竟然看到了你，我能肯定，你才是我真正的姐姐！”

    “你是看了我一眼，又怎麽能肯定？”

    “直覺！還有嗅覺！”葉瞬拍桌子，無比堅定，“葉瀾一直在研發能夠鑒別克隆人的機，我幫到抓克隆人回來做研究，這些年，我憑著鼻子聞，都能聞個差不多了！你是普通人類，你是我親姐姐！”

    莫晚安心裏一暖，“連我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克隆人……”

    “那你跟我回家，你不信我的直覺，那葉瀾的機能夠幫你鑒定！很準的！”

    “你剛才不是說，你那個假冒的姐姐用手段逃過了機檢測？”莫晚安問。

    “額……”葉瞬語塞了一下，“那是狡猾，不過，如果你很配合，機是不會出錯的！”

    “抱歉。”莫晚安並不心，“我不能跟你去。”

    “為什麽！”葉瞬急了，“你不相信我？覺得我年紀小，說話？”

    葉瞬急忙掏手機，他的手機十分先進，掌大的一隻，放在桌上隨意點了幾下，真的照片投影出來。

    “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跟我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照片錯，先是年，一個穿著複古連的人披散著卷發，正坐在餐桌旁用著盛的下午茶，優雅和尊貴從的舉手投足間流出來。

    莫晚安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葉羅莎，瞬間驚愕。

    下一張，則是一對雙胞胎嬰兒。

    們發濃，皮雪白，看起來出生沒多久，兩個娃娃天真地笑著，手裏，各抓著一隻花紋奇特的白玉牌。

    “你姐姐是雙胞胎？”莫晚安問。

    “是啊。”葉瞬點頭，“不過，們很小的時候，家裏出了很大的變故，兩個人在外麵失散了。

    我們這麽多年一直在找。兩年前，終於找到了其中一個，葉羅莎，不過，我和葉瀾都不喜歡，覺得是別有用心的冒牌貨。”

    他盯著莫晚安，“就算葉羅莎是真的，那也不妨礙你也是真的這件事！”

    “讓我消化一下。”莫晚安看著那張雙胞胎嬰兒的照片，看著兩人手裏抓著的玉牌。

    想起來，宮維山曾經講過的世，當時年的上，也有著一個花紋奇特的玉牌。

    雙胞胎……

    宮小葉跟莫晚安是雙胞胎，葉羅莎也有個雙胞胎姐妹。

    盯著葉瞬，“你剛才說，你妹妹研究出一種機，可以鑒別是不是克隆人？”

    葉瞬立刻重重點頭，“實驗過很多次，一千次裏，999次都是功識別的，隻有葉羅莎那一次失敗了！”

    “我知道了。”莫晚安靠在椅背上，思忖著，又問，“為什麽要在宴會裏大開殺戒？”

    葉瞬撓撓頭，有點慚愧，“因為凰玉佩，對我們葉家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二十多年前發生的重大變故裏，我們家族險些遭到滅族，不僅親人離散，有幾塊凰玉佩也流落在外。

    這些年我們拚命地搜尋，這次拍賣會本來說什麽都要買回這塊玉佩的，但卻突然有人跟我們杠。

    父親擔心價錢炒的太高，會令外界過於注意凰玉佩，就命令放棄拍賣會。而且，父親懷疑，要搶走凰玉佩的人，會是當初我們的仇敵，所以，就派我過來，搶回玉佩，順道消滅仇敵。”

    莫晚安大致了解了，看著眼看著自己的葉瞬，起，“我考慮一下，明早給你答複。”

    葉瞬卻語氣堅定，“你會答應跟我回家的，因為可的瞬瞬認定了，你就是我親姐姐！”

    莫晚安角了，拉開了會議室的門。

    迎麵對上墨行深沉的麵孔，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毫不覺得別人談話他站門口有任何不妥。

    葉瞬也走出來，看了眼墨行淩厲的目，吹了下口哨，“你瞪我，也沒用！你有我可嗎？我姐姐隻會跟我回家！”

    墨行瞪著這茶裏茶氣的小子，心裏這時候恨不得派專機火速接暘過來。

    可？你算老幾！

    危機解除，人都散了。

    偌大的房間隻剩下墨行和莫晚安兩個。

    見沒走，他也沒表現出高興，扭頭，自己進了裏麵的臥室。

    莫晚安在外麵逗留了會兒，剛要進臥室，門就打開了，站在裏麵的男人還保持著開門的姿勢。

    和對視了會兒，他又扭頭坐回了床邊。

    這是以為走了，出來看看呢。

    莫晚安想笑，提著剛找到的藥品箱走了進去。

    墨行扭著頭，手臂向後撐在床上，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莫晚安拿出藥棉給他了臉上的傷，那會兒碎片飛，他臉側靠近下的位置被劃傷了。

    之前在桌子底下了他的傷口，當時覺流了不，這會兒在燈下細看，才發現，那些被的手抹開塗在了他脖子上，已經幹涸，看起來有些嚇人。

    仔細地清理所有的跡，看著那道傷口，雖然是男人，但他的臉長得格外好看，要是留疤，會很可惜。

    小心又小心，把他當一個珍貴的藝品對待。

    垂目，看著人溫地嗬護自己，石頭也會容。

    墨行抬手，勾住了的腰。

    倒是沒更過分，但卻讓頗為不自在。

    “別，小心我疼你。”莫晚安警告。

    他的手像一塊燒紅的鐵，格外地滾燙，莫晚安說完他，自己的心卻了。

    “告訴我，這麽久，你過的好嗎？”墨行輕聲問。

    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差點破防，“好的。”

    “所以，你已經習慣了沒有我的日子，還打算走的更遠嗎？”他凝視，目深沉。

    “墨行。”莫晚安知道，和葉瞬說的話，他基本都聽到了。

    “答案。”他先開口，“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麽，你要答案——是嗎？”

    “是的。”莫晚安沒有回避，“這不是應該的嗎？每個人都應該知道自己的來曆。”

    他靜默了會兒，突然說，“如果我的記憶被消除，我不會放下眼前的你，去追尋已經化為烏有的過去。”

    莫晚安心頭一跳，用力按住他的。

    他也不想在難得的時間裏弄僵氣氛，似歎非歎地，“你要當心，葉家人，不簡單。”

    他這是表明了態度，尊重的決定。

    心頭微。

    莫晚安集中在藥棉上，往他傷口延的方向往裏，抬手解開他的襯衫紐扣，看著他脖頸裏麵。

    也有細微的點，的手拉著他襟想更打開一些，墨行已經呼吸沉沉地製止，“你還想走的話，住手。”

    手被他握，莫晚安垂著眸子，和他靜靜地相對。

    墨行抬手整理垂落的發，極盡溫，“累了吧，去睡吧，你房間就在我隔壁，有事隨時我。”

    莫晚安沒，看著自己仍舊被他握的手。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墨行才鬆開，淡淡笑笑，“去吧。”

    那笑容有些黯然，莫晚安心頭一酸，一衝湧上來，來不及思索，人已經行了——

    低頭，捧著墨行的臉龐，對著他的印了上去。

    很溫存的一個吻，沒有的味道，卻讓墨行頗為容。

    莫晚安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灼灼的目，輕輕道，“墨行，再給我幾個月時間，不管如何，我都會回去陪你跟暘，我們一起過年。”

    他有些驚訝。

    細的手指在他臉上挲，莫晚安有些。

    答案很重要，但答案已經在時間裏斑駁難辨。

    一直在尋找青久的下落，卻毫無進展，真相仍舊遙不可及。

    這一次，想用葉瀾那個識別克隆人的機鑒定一下。

    算作最後一搏吧。

    “墨行。”莫晚安笑笑，著他英俊迷人的麵龐，“祝我好運吧。”

    我的執著，我的任，不僅僅是糾結於真相。

    我想要的，還有堂堂正正，理直氣壯地站在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