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嶢一西裝革履，氣場十足。

    他麵不善地盯著陸昀知，硝煙味彌漫，令人窒息。

    陸昀知即便被撞破，麵上也未顯半分尷尬。

    反而勾著，笑意不達眼底。

    “霍總頂著一個搖搖墜的霍氏，還想著把人栓在自己邊？”

    霍嶢嗤笑：“那是我跟的事，得到你來摻和？”

    確實不到他來摻和。

    陳桑舉雙手雙腳讚：“附議，加一。”

    說得痛快，陸昀知卻氣得角都在忍不住搐。

    他厲聲警告道：“陳桑，霍氏一旦破產，霍嶢勢必會背上百億負債，這輩子都翻不了。一艘注定要沉的船上，與其坐著等死，不如選擇跳海，盡早逃生。”

    陳桑見狀：“船不一定會沉，跳海說不定死得更快。”

    陸昀知幽幽盯著陳桑，眉梢微挑：“行，那我們拭目以待。”

    陳桑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既然選擇了霍嶢，陸昀知對於而言就是個陌生人。

    站隊站得毫不遲疑。

    倒是一直跟在陸昀知邊的保鏢，又一次見到他在陳桑跟前冷臉，忍不住勸說：“爺，您何苦非要把自己吊死在同一棵樹上？”

    相比起陳桑，就連平日裏再明張揚不過的莫婭，都顯得溫不。

    “可不是什麽讓人上吊的樹。”

    陸昀知不聲地車鑰匙丟給保鏢，“在我這，就是隻小刺蝟，看著張牙舞爪的，其實可的不得了。”

    保鏢默默地接過車鑰匙，言又止。

    直覺這一回，他家爺怕是要栽。

    ……

    陸昀知離開的時候，陳桑因為最近在懷疑他跟陸懷川是否有緣關係的事，不由地多往他上看了兩眼。

    倒不是陳桑有多在意旁人的私生活，隻是想到最近是關鍵時期，萬一一個不好，陸懷川被陸昀知策反，背地裏出賣霍嶢該怎麽辦？

    誰知這兩眼落霍嶢的眼裏，明顯帶了點不一樣的意味。

    “你覺不覺得陸昀知和陸懷川長得還像”這句話還沒等問出口，陳桑就聽到霍嶢對著問：“好看嗎？”

    那怪氣的話語中，明顯帶著幾分醋勁兒。

    陳桑覺得應該給霍嶢改個備注，“醋包”。

    明明生著一張帥到足以人神共憤的臉，還總擔心會跑。

    陳桑：“一般般吧。”

    霍嶢聽見的評價，輕挑下眉，不鹹不淡地回應：“一般般，還看那麽長時間？要不要我把人回來，順道幫你倆牽牽線，聯絡下？”

    陳桑故意問：“你舍得？”

    霍嶢無奈又不不願地輕嗯了聲：“都看了那麽長時間，我要是再不舍得，豈不是不夠大度？”

    陳桑差點“噗嗤”笑出聲來，想跟霍嶢解釋說是因為陸昀知和陸懷川的事。

    即將開口時，又覺得自己手頭上沒證據，一切隻是出於臆測。

    萬一等回頭，發現陸昀知和陸懷川的相似隻是巧合，豈不是會鬧得雙方都不好收場？

    想到這裏，陳桑謹慎地沒提及，隻是小聲地跟霍嶢做保證：“我以後不看了，隻看你，好不好？”

    聲音嗲，像是在撒。

    霍嶢的眉眼稍稍舒展，角不經意地勾起：“我也是出息了，都能看到朋友低頭了。”

    陳桑配合地將頭低下：“辛苦你了。”

    “不辛苦，命苦。”

    霍嶢上沒再說什麽，倒是在進門去找商湛的時候，輕輕拍了一下陳桑的手。

    陳桑有些回不過神：“你幹嘛啊？”

    霍嶢冷哼一聲，傲地先行一步：“居然背著我看別的男人。”

    陳桑看著霍嶢的影，怎麽都沒想到，霍嶢有時候居然還稚。

    這都不能說是“醋包”了，該改名“醋壇子”才合適。

    商湛這會兒已經由護士上完了藥，一後背的傷，看上去目驚心。

    陳桑進門時隻瞧了一眼，就被霍嶢擋住了視線。

    一直等督促著商湛將服重新放下來，才讓進門。

    商湛這會兒落魄得很，不上狼狽，整個人同樣失魂落魄的，對這一幕渾然未覺。

    見陳桑將買好的飯菜一一端出來時，還出聲特意跟陳桑道了一聲謝：“小學妹，謝謝你幫忙買飯。”

    霍嶢正是見誰都不爽的時候，連狗路過他旁邊，都得被他兩句。

    “不用客氣，反正你這沾的也是爸爸我的。”

    商湛半點不想認這個便宜爹：“霍嶢，你是狗吧？都這個時候了，還想往我裏塞狗糧？”

    兩人笑罵了兩句，準備開始幹飯。

    正好上護士過來提醒，說商湛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讓他去窗口領取。

    商湛正要起，霍嶢先一步把人按了下去：“我去吧，你坐著繼續吃。”

    霍嶢了陳桑的頭，起出門。

    陳桑終於有機會跟商湛提及：“你初爸如今下落不明，可能會對林手。”

    本意是想讓商湛把人截住，最好留出一定的時間，讓能從對方的裏問出當年的真相。

    當初陳家不明不白地被人針對，最後還被整得家破人亡，這事兒不管換做是誰，都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商湛的想法，卻有些出乎陳桑的意料之外。

    “殺人償命，如果叔叔活著的唯一指，是為他兒報仇，我不會阻止。”

    陳桑心頭微怔，直覺事可能要順著難以控製的方向發展。

    隻是，還沒等開口說什麽，就見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

    陳桑意外，還以為是霍嶢落了什麽東西回來拿。

    打開門一看，才發現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是林。

    “商湛，我了。”

    商湛：“護工不是給你在醫院裏訂了餐？”

    林：“不合胃口。”

    商湛：“那就別吃了。”

    林：“不行，我要你去給我買。”

    商湛繼續吃飯，連個頭都沒抬：“不去。”

    林臉一變，直接上前掀了桌子。

    一桌子的飯菜，瞬間“稀裏嘩啦”地掉落一地，連帶著湯湯水水，將病房弄得一片狼藉。

    林冷笑一聲：“行，那我再當著你父母的麵割一次腕！”

    商湛臉沉下來，神繃：“想吃什麽？”

    “你早這麽說，不就好了嗎？”

    林得意一笑，對著商湛報了一串菜單。

    城南的烤鴨，城北的燕窩，城東的海鮮粥，城北的甜點，地點天南地北，明擺著是在折騰商湛。

    商湛二話沒說，拎了外套出門。

    臨走前，對著陳桑說了一句：“抱歉，回頭我讓人給你跟阿嶢再送一份飯來。”

    不想正是這句話，落了林的口實。

    雙手抱，倚靠在門口，趾高氣揚道：“陳桑，你胃口這麽大，也不怕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