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師兄紅著耳朵笑了下,再去看顧景塵,見他依舊是面無緒,心里也有點發憷。
便也不勉強,揣好匣子與兩人告辭。
等他一走,婧兒暗暗松了口氣,與此同時也覺得很尷尬,怎麼今日什麼事都一起撞上了?
擔心顧景塵誤會,便解釋道:“段世子是來與我道別的。”
“嗯。”
“蔡師兄他…他就是人好的,上次給我和同窗講題,前日又送了賀表過來。”
“嗯。”
聽他語氣平淡,婧兒小心翼翼看過去,只見他深邃眸子里似笑非笑的。
像是在笑話。
婧兒臉頰頓時紅了。
今日因行程匆匆,府上也沒有來得及把婧兒的馬車趕過來,這里就顧景塵自己的一輛馬車。
可們兩個人呢,這要怎麼回去?
婧兒面猶豫,顧景塵卻道:“你坐我的馬車。”
“那大人呢?”
這時,有護衛牽馬過來,把韁繩遞給他,顧景塵順勢翻上馬,說道:“我騎馬便是。”
“嗯。”
上馬車時,婧兒還張。
顧景塵的馬車寬敞但并不奢華,從外表看,就是普通的榆木制,還有常見的如意雕花門。稍稍有錢的普通人家都能置辦得起這樣的馬車。
但若是細細打量,又會發現不同。馬車分外兩層,中間還有間隙放暖玉和冰塊,取冬暖夏涼的作用。這樣結構復雜的馬車卻又不是一般人家能置辦得起的。
整個設計和裝潢就跟他這人一樣,外表簡單,而在卻十分繁瑣講究。
進了車廂里,先是聞到一陣淡淡的松香,跟他上的香氣一樣。角落里有盞白玉骨瓷麒麟雙頭香爐,香氣便是從這里幽幽傳來的。
婧兒也不知這是什麼香,據所知,有錢人大多喜歡沉香和檀香,亦或者龍涎香。以前在家里時,爹爹就很喜歡檀香。
但顧景塵這人卻偏生特別,特別到哪怕閉著眼睛氣味,都能認得出來是他本人。
這個世間只有這麼個人,獨一無二,令人歡喜。
婧兒剛剛坐下去,馬車就緩緩啟了。
掀簾子去瞧外頭的況,顧景塵騎馬走在前頭,只能大概瞧見他拔的背影。
收回視線,繼續打量車環境。
馬車里布置得像個小型的臥室,地面鋪就淺地毯,四周設有無數大大小小的暗格屜。
隨手拉開一個瞧了眼,里頭放著折子,又隨手拉開另一個,是幾本書卷。
右手邊是個小桌,桌面上還放著筆墨紙硯,許是讓他隨時理庶務的。
如此一瞧,婧兒又覺得顧景塵這人真是名副其實的日理萬機,就連坐馬車都不得閑。
這會兒已是快午時,大街上極其熱鬧,吆喝聲此起彼伏。在這些聲音中,婧兒聽到一道賣八寶甜糯的。
心思一,立即掀簾去瞧,賣八寶甜糯的是個小攤販,他推著三木板車,上頭放著個巨大的蒸籠,蒸籠上蓋著白布,還呼呼地冒熱氣。
婧兒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也不知京城這邊的味道是否如記憶中的一樣。
有些心的,但人在馬車上又不好意思喊停下來。遂,只能眼地瞧那小攤販與漸行漸遠。
這般況,也不知怎麼的就看了顧景塵眼中。他只是隨意往后一瞥,就瞥見婧兒探出大半個腦袋。
目直勾勾地盯著走遠的攤販,面還頗有些憾。
“想吃?”
頭頂突然傳來個清冷的聲音,婧兒嚇得立即收回脖頸去,但因作太大,不小心撞了下后腦勺,頓時疼得眼泛淚花。
這般模樣看來,更是饞得可憐了。
顧景塵又問了遍:“想吃八寶甜糯?”
“嗯。”婧兒點頭。
以為顧景塵會派人去幫買回來,卻不想下一刻顧景塵吩咐停下馬車。
婧兒詫異。
顧景塵說道:“正好快午時了,前面有酒樓,吃過飯后再回也行。”
然后,他吩咐人去將那小攤販喊回來,掏銀子買了一包。
婧兒想到什麼,遲疑問道:“會不會耽誤大人?”
“耽誤什麼?”顧景塵將八寶甜糯遞給。
“大人平日這般忙,”婧兒接過來,還很燙,一時未防,忍不住嘶了下。邊說道:“我擔心耽誤大人理政務呢。”
顧景塵又將手上的八寶甜糯拿過來,整只手拿著,像是一點也不覺得燙似的。
“下馬車。”他說,然后率先轉去了酒樓。
婧兒下馬車時,忽地覺得腹部有些墜痛,忍了會兒,才繼續走。
那廂,顧景塵訂了個雅間,掌柜的親自上前倒茶噓寒問暖,見婧兒進來了,又問:“姑娘想吃點什麼,顧大人讓您這邊決定。”
婧兒搖頭,現在沒什麼心思考慮吃的,看向顧景塵道:“哥哥決定就好。”
顧景塵頷首,吩咐做些清淡的上來,而后才發現婧兒臉有些發白。
“怎麼了?”他問。
婧兒也不知怎麼了,這種既是像要出恭但又不像,難以啟齒,但所幸在能忍的范圍。
便搖頭道:“無礙,興許是了有些難,我早飯沒吃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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