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般靜引得宮人們暗暗窺探,尤其是看婧兒,覺得稀奇得很,居然還有子敢使喚丞相大人的。
宮宴設在凌微殿,從宮門口走過去還有好一段路,顧景塵長,走了會兒還得時不時停下來等婧兒,因著婧兒今日穿的是拽地長,走路極其不便,提著擺走得仔細當心,生怕踩著了。
顧景塵無奈,這麼等了幾回后,他索走過去:“我牽你。”
婧兒搖頭,不好意思,周邊還有許多家夫人小姐們看著呢。
顧景塵只好作罷,正要轉,那廂就遇到中書省左丞大人。這個左丞大人為人很是熱絡,老遠地就喊了聲:“顧大人?”
顧景塵和婧兒轉頭看去,左丞大人攜家眷一同走著,他旁邊還跟著個十六七的年。
左丞大人讓自家夫人稍等,然后攜那年過來見禮:“沒想到在這遇上了,實在是巧。”
他拍了下年的肩膀,說:“這是顧丞相,你平日頗是崇拜,見了人還不快行禮?”
那年有些靦腆含蓄,或又是有些激,恭恭敬敬地作揖:“晚輩見過顧大人。”
顧景塵頷首,目詢問。
“哦,這便是犬子,”左丞大人說:“以前曾跟大人提過,此前在國子監讀書,如今已經升率堂啦。”
能升率堂的學子寥寥無幾,左丞大人逢人就要顯擺一番。他曾經在顧景塵這吃了次癟,如今抓住機會頗是想掙回點面。
顧景塵客氣夸贊:“令郎前途可謂。”
左丞大人樂呵呵地了把須,瞧見婧兒,遲疑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顧景塵淡淡地丟下顆驚雷,而后說道:“此前也曾在國子監讀書。”
左丞聽到這麼個驚天大消息,張大還沒來得及消化,那廂顧景塵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了句:“此前拜廖老先生門下做學問,如今學歸來。”
左丞:“……”
婧兒有些暈乎乎,適才顧景塵那句“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說出口時,忍不住地心尖了下。
與此同時,一路上都收獲了各樣打量的目,到了凌微殿更甚。
這里早已坐滿了各家夫人和小姐們,之前顧景塵的那番話像長了翅膀似的,傳得飛快,婧兒們還未到殿中,便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等顧景塵和婧兒出現時,殿短暫地安靜了下,然后立即像熱油鍋似的炸開來。
之所以這麼炸,想必還是因為此時顧景塵牽著婧兒的手。
婧兒很不好意思,本不想這般高調,但剛才上臺階時,不小心踩到擺踉蹌了下,顧景塵看不過去,索就牽著進殿了。
這會兒,數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們。
顧景塵還好,臉上素來緒淺淡,牽著婧兒走得從容閑適,仿佛這樣的宮宴,以及這些人都乃平常,擊不起他心中半分漣漪。
倒是婧兒,頭皮發麻,袖子遮蓋下的手輕輕掙扎了下,沒掙開。
于是,只能頂著這些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跟著顧景塵走到首位。
只不過,宮宴講究男不同席,眷們分配在大殿的西邊。顧府也沒什麼其他長輩眷帶著,這倒讓顧景塵微微蹙了眉。
他看著婧兒紅的臉頰,稍微湊近些,勾輕笑:“莫,往后許多這樣的事。”
他說話時微熱的氣息灑在自己耳畔,婧兒下意識地退了半步,點頭道:“知道的。”
這一天早晚就得來,此前已經做了許久心里準備,但這會兒被這麼多目看著,難免有些局促張。
至于眷席,轉頭看去,卻驟然對上一雙明亮且探究的眼睛。
是敏郡主。
莫名地,婧兒有些心虛,趕收回視線。但那廂敏郡主探究了會兒后,就突然起走過來。
“婧兒?”
婧兒與行了一禮:“見過郡主。”
“果真是你,兩年未見,竟變了許多。”敏郡主說道,臉復雜了會兒,隨即擰起的眉頭很快松開,說道:“你一人來?”
這話指的是作為眷況,婧兒點點頭:“正是。”
敏郡主對顧景塵福了福,說道:“顧大人若是不介意,我帶婧兒妹妹去那邊吃席。”
如此一來,顧景塵顧慮的事倒是迎刃而解。
婧兒心里納罕,不明白敏郡主為何要幫,說起來之前也算是對敏郡主有所欺瞞,這會兒實在愧疚。
敏郡主轉,拉著婧兒道:“走,我們許久未見,好生敘敘。”
直到席坐下,婧兒才小聲問道:“郡主不生氣嗎?”
“氣什麼?”
“我以前……”婧兒停了下,難以啟齒。
敏郡主問:“你是故意瞞著的?”
婧兒搖頭,解釋:“因著我年紀小要上學,大人說對外以兄妹相稱方便。”
“那就是了,”敏郡主嗑了顆瓜子,利索地吐出殼,說道:“我也就不計較了。”
“我本就喜歡你的,總不能因此就疏遠你。”說。
“再說了,我早就不喜歡顧大人了。”敏郡主瓜子嗑得脆響,半似玩笑道:“他一直不肯娶我,難道我要等他到白頭?他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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