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帕溫熱，他作輕，婧兒也說不上來是臊多一點，還是舒服多一點。同時，清楚得到顧景塵的視線落在那里，索閉上眼，任他服侍。

想起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他說他灌了許多，自己恐怕是弄不干凈的。暗自呸了聲，這人，實在是孟浪不要臉。

也不知顧景塵忙碌了多久，換了兩盆熱水，打了三四條巾帕，才拭干凈。但隨即兩人發現，被褥恐怕是用不了。

“我去喊丫鬟來收拾。”顧景塵邊幫婧兒穿裳，邊道。

可才穿到一半，兩人都愣了下。原因無他，那件紅下擺此前被撕碎了，這會兒幾乎裹不住，半了一片瑩白出來。

婧兒抿了抿，難為地別過臉。

起初顧景塵太急切，裳扯著扯著就打了死結，這下好了，恐怕是再不能穿了。

“婧兒？”顧景塵茫然片刻，問道：“你可還有其他小？”

“自然是有的，就在柜子里。”婧兒輕聲道。

顧景塵起又去拿了件過來，將拾掇整齊，這才喊丫鬟進來收拾，而他自己去凈室沐浴。

屋一濃郁的氣味，丫鬟們各自低著頭也不敢到看，飛快換了套干凈的被褥就出了門。

走在最后頭的小丫頭忍不住回頭瞧了眼，見們的新夫人背著坐在梳妝鏡前，婀娜的姿映在鏡中，寢袍領口略低，出雪白的皮，仔細一看，還能瞧見.口有兩道緋紅的印子。

心想，夫人適才哭，莫不是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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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塵沐浴出來后，依舊沒有睡意，他就這麼靠在床頭，將婧兒抱在懷中。

婧兒如雨打的芭蕉似的，整個人蔫蔫的，沒一點兒力氣。小臉在他膛，安靜聽他平緩且有力的心跳。

靜謐的新婚夜，兩人依偎在一起，各自皆是慨頗多。

顧景塵半掀著眼皮，溫的視線從薄薄的眼皮下垂落在婧兒的側臉上，手指不輕不重地碾著圓潤小巧的耳珠。

這是他的妻子，這麼小小的一個，這會兒看起來跟還未長大的孩子似的。

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剛剛兩人行周公之禮時，眸若春水、.態橫生的模樣，以及了的子卻令他發狂。

此時此刻，面頰依舊還帶著暈緋紅，睫掩，紅微抿，似在歇息。

“婧兒？”

“嗯？”

“適才喜歡嗎？”

婧兒不吭聲，但臉上的紅暈眼可見地又加深了些許。

顧景塵輕笑，說道：“我很喜歡。”

“不許你說。”婧兒叱。

“好我不說。”顧景塵想起一事，又道：“我有些話想與婧兒說。”

自從科舉舞弊案之后，顧景塵明顯得到婧兒心里有氣，雖然大多時候不會表現出來，但偶爾不冷不熱的態度還是令他察覺。

這是埋在心底的一刺，若是不及時拔除，恐怕越埋越深。

思忖片刻，顧景塵道：“上回我獄之事......”

婧兒撲閃的睫停住，雖未睜開眼，但很顯然正在聽。

顧景塵憐地了臉頰，繼續說：“我一開始確實有意瞞著你，但并非不在乎你的，而是不想讓你擔憂。”

“此事我曾與你解釋過，不過彼時恐怕沒解釋清楚。今晚，我想好好跟你說。”

“其實在獄中時我便后悔了。”

“后悔什麼？”婧兒問。

“后悔瞞你，你恐怕不知...”顧景塵笑了下：“當我得知你收拾行李要回瀘縣，我彼時很是慌。”

他想，他那時候的模樣應該正如慕容祁所說的，像個初識的頭小子。在朝堂上無論遇到何樣的事，他都能冷靜對待，可唯獨遇到婧兒，他多年都不曾這麼慌過。

婧兒嘟囔：“你慌什麼？”

顧景塵道：“我真怕你一氣之下離開我，不愿再嫁我了。”

人就是這樣，若是一直走在黑夜里不曾見過芒還好，可但凡見過芒，就會滋生無限貪，能永遠留住那道。

“我當時有那麼一刻真這樣想過。”婧兒睜開眼與他對視。

從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再次捕捉道了一慌張，這令心里咯噔了下。

趕道：“不過也只是很短暫的想頭，你莫要...哎...”

顧景塵倏地將樓主，力道大得仿佛要嵌骨子里。他將頭埋進脖頸中，靜默良久，才開口道：“不會再有那樣的事了，往后，不會再瞞著你。”

“你也不許再有那種想法，一點也不許。”

聽見他低沉且堅定地說。

*

顧景塵有三日婚假，按理說該好生新婚甜生活的，但才親的次日，婧兒就忙于理府上中饋，幾乎忙得腳不沾地，他杵在一旁無事可做，索收拾東西回了百輝堂。

百輝堂的屬們見了紛紛暗自敬佩，果真是能當上丞相的人，新婚之日都還不忘朝事。

這等子消息很快就傳了皇帝耳中，皇帝龍心大悅，一道圣旨直接賞了過來。

賞什麼呢？

皇帝是有周到思慮過的，一來顧景塵蒙冤這麼久卻任勞任怨，二來他還為大塑鏟除了信國公等蛀蟲，實屬大功一件。但顧景塵職位已經到了丞相，再往上封，恐怕也不能了，索就順水推舟封了顧景塵的新夫人一品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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