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社雅集在湘暉園舉辦,這里是安蓉太妃的園子,先帝在位時最是寵這個太妃,因此園中設計頗是奢華雅致。
安蓉太妃很是喜陳文姝這個外甥,當得知要辦詩社,二話不說就將園子空出來給。
婧兒乘馬車到地方時,周遭皆安靜,隨著侍從門,沿著海棠小徑走,邊欣賞路邊景。
到了拱門,卻聽得一道尖銳且突兀的聲音劃破寂靜,驟然讓人沒了賞景的心。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個鄉下來的商戶。”
“難怪靠近了能聞著一銅臭味。”
“有些人吶,就是喜歡攀權附貴,還真以為自己夠了高枝就凰,也不照鏡子瞧瞧配不配。”
“以為在國子監讀過書就分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連文姝姐姐的詩會都敢腆著臉來,也不怕惹人笑話。”
“哎,你倒是吭聲啊,你平日不是能結婧兒的嘛,怎麼到公孫姑娘跟前就不敢說話了?”
話音一落,便是幾聲嘲弄低笑。
這時,一道聲音冷冷地響起:“公孫玥,你攔著我想做什麼?”
“宋盈你裝什麼裝,我想做什麼你還不知道,我上回就說過,凡是我在的地方不允許你宋盈出現,怎麼,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呢。”
“我陳文姝小姐的邀請前來詩會,與你何干,未免臉太大了些。”
“小賤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來人...”公孫玥大怒,扭頭吩咐婢道:“給我掌的。”
聽到這,婧兒趕走過去:“住手!”
冷不丁出現在拱門,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拱門這邊,除了公孫玥和宋盈外,還站著兩個貴,那兩個貴是和公孫玥一起的,們邊還跟著幾個婢。
而宋盈這邊,就孤零零的帶著兩個丫鬟,這場面若是起手來,還真是勝負立分。
婧兒三兩步走到宋盈面前,睨著公孫玥:“你要做什麼?你當這是你鄂國公府了不!”
公孫玥見來,心里暗恨,原本就不喜婧兒,但后來婧兒比強比好,比也比不過,就只能盡量見繞道走。
今日.本是邀高高興興來參加詩會的,卻不想在這遇到宋盈,想起宋盈奪了喜歡之人,心里嫉妒得很。
一個卑賤商戶,敢在頭上撒野,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反正這會兒無人,打了就打了,難不宋盈還能去告狀?
卻不想,人還沒打著,婧兒倒是出現了。
公孫玥余打量了下旁的小姐妹們,那兩人這會兒居然大氣都不敢出,暗唾棄兩人沒用。
婧兒見不服氣,沉聲道:“公孫玥,見了我也不行禮,這就是你們鄂國公府教出來的規矩?”
公孫玥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婧兒是一品誥命,就算是母親在這也要客客氣氣的行禮。
忍了忍,最終還是曲膝福。
其他人也跟著福。
有個貴主站出來,討好地打圓場:“顧夫人莫誤會,我們對宋盈姑娘并無惡意,只是不小心拌皮子罷了,宋盈姑娘想必也不會計較的是吧?”
宋盈冷嗤一聲,懶得搭理。
那貴臉難看。
公孫玥福行了一禮,臉憋得彩紛呈,憤憤地看了眼宋盈,轉頭就領著人離去。
等們走后,宋盈挽著婧兒笑道:“不錯啊,你這誥命夫人的氣勢擺得可真足。”
婧兒挑眉看:“公孫玥平日里就是這麼欺負你的?”
“怎麼能夠?我平日都沒機會見著,也就今日恰好遇上了。倒是那個公孫玥實在是不要臉得很,”宋盈說:“聽說三天兩頭等在署門口偶遇蕭殷,一個國公府小姐這般輕浮也不嫌丟臉。”
“不過每回蕭殷都沒正眼瞧,估計心里不好,攢著怒氣往我這撒呢,我今日倒霉正好就撞上了。”
婧兒道:“是鄂國公府出來的姑娘,刁蠻任慣了的,往后你見著還是離遠些,若是我不在,像今日這樣真讓人打你,你怎麼辦?”
“我傻麼?”宋盈說:“要打我我就站著給打?”
“那你有何高招?”
“當然是跑啊。”
“......”
宋盈這人做事不太按常理出牌,以從小總結的經驗就是——求饒是不可能求饒的,打不過就跑。
反正要論丟臉,屆時事鬧大,公孫玥作為上京城的貴,肯定丟臉的份比更大,也不吃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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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公孫玥帶著小姐妹們離開,適才還好聲好氣打圓場的貴,這會兒又立即討好起公孫玥來。
“那個婧兒真是多事,仗著份到作威作福,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嫁了個好夫君麼。不然,就憑那樣的也配封誥命?”
“我看也只是表面風罷了。”
“怎麼說?”公孫玥腳步停下。
“我堂姐在國子監讀書,聽說這幾日婧兒都是住在國子監號舍呢。你們想,堂堂丞相夫人,還是一品誥命,為何要住號舍?”
“為何?”
“當然是不得顧丞相喜歡啊,興許是慪氣了,便學那等子上不得臺面的姨娘,一哭二鬧的爭寵。”
這句“姨娘”就用得很巧妙,時下人們最是看不起做小的這些人,哪怕嫁人前份再高,可但凡做小,那就是作踐自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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