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元霜回去得很晚。

    好在樊雲沒有在樓下等，上樓吃了藥，元霜訂了機票，打算去其他地方做手，好瞞過眾人，眼下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這事對打擊不小。

    本就脆弱，醫生說了手危險，一不小心就會造終的傷害。

    元霜不在意這些，不會留有關段寒的任何東西在邊。

    買好了票天一亮就要走，沒打算跟樊雲打招呼，隻留了條信息，要出去幾天。

    趁著天未明，元霜前往機場，沒發覺後有車跟著。

    小易跟到了機場，打了電話給江譽匯報狀況。

    “去機場？你有沒有看到是去了哪裏？”

    “不是太遠的，臨市裏。”

    的確不遠。

    這倒不必擔心。

    江譽鬆了口氣，“好，我會告訴段總的。”

    “江哥，那我還要跟去嗎？”

    對元霜的事，小易始終耿耿於懷，又小心，“我看方小姐的狀態不是很好，也不像是去旅遊的，沒帶什麽行李。”

    “暫時不用了。”

    江譽是這麽說了，小易還是放心不下，自己買了票，跟了過去。—

    預約了下午的手。

    元霜去了醫院附近的酒店，定了一周的房間，打算在這裏養好了再回去，免得被發現端倪。

    這不是第一次去醫院等待手了。

    以前跟著父親時，被賣，認識過太多跌落風塵的人，們大多可憐，為生活所迫，才去賣酒陪酒，在那之前，是天真的，並不

    知道，在這些暗的角落，有人那樣艱苦地活著。

    唯一給過錢，幫助過的姐姐，就是死在手臺上的。

    在死之前，曾勸過元霜，早點放棄段寒。

    苦難，他不曾去看過一眼，這樣的人是不值得死心塌地的。

    可不信，義正言辭地說：“他隻是誤會我了，等事真相大白，他想明白了，一定會來找我的。”

    姐姐說傻，不信，就那麽一直等一直等，等過了春夏秋冬，等到了心靈枯萎。

    在某個冬天，在後廚打碎了盤子，被主管指著鼻子痛罵，失去了三天的工資，走在路邊腸轆轆快要死。

    是那個時刻，元霜才明白，段寒不會來了，而也真的不再是周家大小姐。

    此後就是個普通人，需要為了一塊麵包而拚命活下去的普通人，段寒那樣的人，再不是可以妄想的。

    再次走到了這個地方，元霜排隊，等待著號，看著長長的走廊，幽暗漆黑，如同一眼可以看到盡頭的一生，讓人窒息地不過氣來。

    快要排到了。

    手機中有電話打進來，掛了，電話又打來，接起後果不其然是段寒的聲音，他在極力克製緒了，“元霜，你在哪兒？”

    “跟你無關。”

    “樊姨出事了，你回來。”

    段寒語氣很平，聽不出著急的意思，元霜不明白他這又是哪一套，“出什麽事了，周嘉也不是在嗎？”

    “突然暈倒了，

    總之你快回來。”

    電話突然被掛了。

    段寒不確定元霜是否信了，可不論信與不信，他都要攔著。

    江譽站在他邊，戰戰兢兢，“我問了，小易說方小姐去了臨市裏，這會應該在醫院，應該好找的，您放心。”

    “我怎麽放心？”段寒如今掐死楚皎的心都有了，如果早一點將元霜懷孕的事告知，就不會弄這個局麵，“有了我的孩子，第一件事就是殺死他，方元霜是有多恨我？”

    江譽沒辦法解釋這件事。

    原先元霜是那樣心的孩子，又喜歡孩子，曾幻想過不止一次要跟段寒結婚生子，可真的有了孩子，查出來的第二天就要做掉。

    這實在是太決絕冷。

    “元霜小姐是顧念您結了婚，不想給您添麻煩。”江譽絞盡腦，才想了這麽個借口。

    段寒不冷笑，“我結不結婚，都不會要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