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不住他,他就得做點什麼讓自己暢快的事。
嘖,頭都開始疼了,他煩躁地狠狠踹了腳,腳邊的石桌頃刻崩碎。
梅九膽戰心驚,想著,不好了不好了,督公犯病了!
可他只是做了個近衛都會做的事啊!
夫人,夫人什麼時候回來?
作者有話說:
小公主開始發瘋
第32章 發瘋
多月不見, 陸盼盼依舊明艷得,一瑩白的蠶拽地齊配著石青的繡花披帛,瞧著清涼又致。
這般份尊貴之人, 卻來得比林皎月還早, 一人端坐在雅間,嫻靜扭頭朝樓外去,目遙遙, 看得是北方的天幕。
林皎月進屋, 對方收回了視線, 與一笑, 林皎月便也躬行禮,落座輕輕笑著拂拭掉額角的細汗。
“是我不好, 這種天還請夫人出門。”陸盼盼見狀道。
林皎月趕忙搖頭:“能得陸姑娘相邀, 我高興還來不及,這才一路來得急了。”
想想, 又輕聲道:“除卻長姐, 還無人相邀過我出門。”
語氣中雖有下意識的示弱討巧, 可所言卻是真心實意——從前在伯府時,父親早亡,母親份低微,嫡母與嫡姐著,別說出門, 就連個手帕都難有。
嫁到督公府后……更別提了。
隨即,又真切地謝過陸盼盼曾在嫁人前,以好友份給添過妝, 只是這些日子事務纏, 也沒有個合適的機會同對方道謝, 正好趁著今日一道。
這番吐,兩人間原本的些許生疏終于漸漸淡去,陸盼盼直言不過是隨手之舉,更因幾個月前的那場花朝會,對林皎月心懷歉疚。
林皎月猜得不錯,陸盼盼出高貴,看似難以親近,可實則心大澄澈,喜惡分明,略有幾分傻大姐的架勢,否則當日花朝盛會上,也不會被林覓雙哄騙著來針對自己,又在自己的刻意引導下識清林覓雙為人,偏向自己這頭。
可還是有些不明白,若僅有這兩道羈絆,對方何至于幾次三番急著邀約呢?
不過林皎月耐得住,陸盼盼需要時間來緩和醞釀話題,就裝作毫不知地陪同閑聊。
裝傻賣乖,本就練。
終于,陸盼盼放下青瓷茶杯,又重復握了一遍后,故作隨意地眨眨眼:“夫人可能沒注意,上次瑞王府的春老宴,其實我也在場。”
林皎月心中一驚,差點以為自己當日所行之事被發現了。
可幸好,不知該說是督公掃尾掃得干凈,還是陸盼盼的確意不在此,只道:“我原本也擔心過夫人婚后的狀況,可沒想到夫人與……顧督公之間,并不像外人傳言的那般,不和。”
林皎月悄悄松了口氣,點頭:“督公待我確實很好,其實諸多事都是外人誤會,更有在。”
見笑容恬淡,確不似勉強,陸盼盼若有所思,低聲喃喃:“能是多大的呢……”
“什麼?”林皎月沒聽清,不由追問了聲。
陸盼盼抬頭:“夫人知不知道,有傳聞,督公并非段大人的遠親,十多年前去到段家,更有在?”
林皎月頓了頓,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與李長夙鬧得最僵的一次,便是想湊過去討好對方,卻不慎聽到對方與寧王,還有另外幾個不認得的人商議要事。
他們所說諸多,林皎月如今都記不太清,可陸盼盼稍一提點,想起其中一關鍵。
當時的寧王眾人似乎正在商議,查清了九千歲的份,要如何利用或者是排除異己——
沒聽清究竟是何份。
當時久困后院,不清楚九千歲是何人,也沒心思關心一個與自己毫無關心的太監,所以便將此事拋卻腦后,誰料李長夙后來得知在外面,面上不聲,自己到的轄制卻無形中變得更多起來。
林皎月伏在桌下的手瞬間握了些,猜測,恐怕陸盼盼,乃至鎮國公府是清楚顧玄禮份的,而陸盼盼之所以今日糾葛,正因遇上了一件事,而這件事,與顧玄禮或有關系。
故作懵懂地看向陸盼盼:“什麼?”
陸盼盼張了張口,突然不知該不該說了。
因為這位小夫人在眼中,實在單純可憐得,被嫡姐辱一聲都能難過那樣,好不容易得了個人恤……哪怕是顧玄禮這種殺胚,恐怕也極為珍貴吧。
況且林皎月也說了,那人如今,并不像旁人所說得不堪,還有很多,覺得林皎月不像騙。
沉默許久,陸盼盼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最近遇上些事,實在不知可以同何人訴說,想著夫人閱歷富,便來問一問而已。”
林皎月不聲地點了點頭:“承陸姑娘看得起,妾知無不言。”
陸盼盼便笑了出來。
想了想,抹去姓名地問林皎月,當日得知要嫁督公時,心中是如何想的,最后又是如何愿的?
林皎月心中了然了。
這位未來的皇后,原來起初,并不愿嫁進宮。
斟酌幾番,去兩條可選的路,將祖父同自己說的話簡略告知,又對陸盼盼說,自己當時不愿傷害旁人,便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將眼前的路走平穩。
“傷害旁人……”
陸盼盼喃喃囈念。
林皎月攥了手掌,心跳一點一點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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