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時辰前,小福子慌慌張張歸來,氣吁吁說皇帝從椒房殿跑出來后,連鑾駕都沒顧得上,就一溜煙兒似地跑遠了。他想要去追,卻被突然從殿出來的攝政王嚇了一跳。
“攝政王讓奴才先回流云殿,王爺說他自會送陛下歸來...”
回想起小福子說起的話,蕊心總覺得心中沒底。
“都快酉時了,慶功宴馬上就要開始,陛下怎麼還沒回來?會不會是攝政王發現陛下...”
文鴛心神不寧,口中一邊絮叨,一邊焦急地圍繞著殿的琉璃香爐打轉。
按照今夜的計劃,魏無晏會盛裝出席慶功宴,途中以不適的借口回到寢殿休息,隨后再換上文鴛的宮服,以探兄長為由進上林苑。
“你去將陛下晚上要穿的龍袍和配飾過目一次,今夜是春蒐狩獵最后一場宮宴,萬不能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在飾上出差池。”
蕊心打斷了文鴛后半截話,同時暗暗瞥向殿外駐守的鄭校尉等人。
文鴛才明白慌不擇言,險些自馬腳,只好強下慌不安的心神,返回寢室。
“皇上,攝政王回殿——”
聽到殿外傳來的通報聲,蕊心與其他宮人一樣,垂首行禮。
丹霞似錦,瑰麗多姿。
漫天金芒落在并肩而行的君臣上,為二人周鍍上了淡淡的華。
灼灼霞暖化了攝政王清冷的眉眼,也映得小皇帝素凈如玉瓷的臉龐恍若明。
“時辰不早了,攝政王還是快些回殿換上禮服,稍后你我君臣二人在宮宴上把酒言歡。”
陶臨淵抬手挽起小皇帝耳邊碎發,指尖到年細膩如脂的,忍不住挲了幾下。
“好,微臣等著陛下。”
待攝政王離去后,魏無晏一邊著酸脹的手腕,一邊踏寢室,看向神復雜的蕊心和文鴛,語氣平靜:
“你們進來為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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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時分,章華殿中點起巧奪天工的百花燈。
百花燈高達三丈三,以青白玉為底座,紫檀鏤雕花籃為燈,燈總共有六面,每面都描繪著氣勢恢宏的狩獵場面。
慶功宴開始前,百面向高階下的君臣二人畢恭畢敬行禮,口中齊聲道:“恭祝陛下圣安,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今夜的慶功宴上,小皇帝頭戴玄冕,冕延下垂落的琉璃珠在宮燈下閃著流溢彩,映得年新帝玉賽雪,雙眸如星。
在接完百的朝拜后,小皇帝將手放在旁的攝政王掌中,君臣執手,一起步上高階。
陶臨淵今夜穿了一絳紫攢金刺繡蟒袍,墨發束于紫金冠,姿拔如松,百花燈折出的流落在男子深邃的眉眼間,襯得他龍眉目,神采英拔。
百遠遠仰視著高階上的君臣二人,宛若一對兒逍遙仙人。
魏無晏落座后,沖殿下百微微一笑,朗聲道:
“眾卿家不必拘謹,明日朕與諸位便要回到京城,不妨趁著今夜這個機會,大家伙來個一醉方休。”
小皇帝長得眉清目秀,通貴氣不凡,只可惜一開了口就泄了氣,聽著小皇帝此番說辭,頗得上一位荒無度,昏聵無道的先帝傳承啊!
攝政王好似不在意小皇帝方才的話,只淡淡點了點頭,宣布宮宴開始。
隨著悠悠竹之音響起,殿中百很快開始推杯換盞起來。
宴席之中,有幾位眼尖的臣子注意到,小皇帝手臂的舊傷應該還未痊愈。
只見小皇帝頗為費力地用玉箸夾起盤中的菜肴,哆哆嗦嗦送口中,可總因為握不穩玉箸,讓快要口的菜肴掉落回盤中。
攝政王見狀,主坐到小皇帝旁,將飯菜送到小皇帝邊。
脾氣執拗的小皇帝先是搖了搖頭,一張緋紅小臉出抗拒之,可攝政王挑了挑劍眉,湊在小皇帝耳畔低語幾句,就嚇得小皇帝的臉煞白了幾分,終于張開乖乖吃下攝政王送來的飯菜。
殿下眾人瞧見高階上君臣二人上演其樂融融的一幕,心中不由敲起了鼓。
“你說攝政王為何要自降段,在皇帝面前做小伏低,干起了宮娥的差事?”
“方尚書的目還是短淺了些,金人想要與大魏議和,南帝得知消息后,在民間廣散謠言,說是攝政王有意與金人議和后就廢了皇帝,自立為王,再領兵南下一統中原,嚇得江南世家紛紛給南帝送上軍資以求庇護,依我瞧,攝政王此舉是想穩定民心,徐徐而圖之...”
“原來攝政王是在忍辱負重啊!”
“王爺真是高瞻遠矚,非我這等愚才能夠揣其用意...”
魏無晏不知殿下百的竊竊私語,推開攝政王再次投送到邊的菜肴,板起小臉,低了聲道:
“攝政王別再喂了..朕吃飽了,卿自去用膳罷。”
魏無晏清楚看到,殿下落座的吳參政瞧見攝政王親手將魚翅湯喂到口中時,驚訝地長大了,就連玉箸上的肘子掉到了袍上都沒有察覺。
陶臨淵凝視小皇帝白里紅的面頰,他劍眉微揚,俯下,薄著年宛若珍珠白般致的耳垂,道:
“皇上還得微臣上一次是如何服侍陛下吃藥?”
男子灼熱的鼻息淌過面頰,魏無晏眼皮跳了跳,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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