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瞥了叢溫,“是麽?沒聽說凰園拍賣。”
叢溫:“……”
“那是老爺子的家,四爺的家原本是泰河,現在也不是了……”叢溫吐一半咽一半的,“這幾年,他都住的西廣場。”
聽到悉的地址,顧言反應也並不大,“這不是有家麽?又不是宿街頭。”
叢溫:“……”
他還真說不過,隻得訕訕一笑,“太……顧小姐,你變了很多呢。”
顧言似笑非笑,“年齡上去了。”
“也不是那個意思。”叢溫想了想,“就是……以前覺得你很安靜很乖巧……”
顧言這次是真笑。
“如果你跟我一樣是孤兒,你可能比我還乖。”
沒背景沒份的人,沒資格在這個社會上不乖,這就是現實。
但現在不一樣,雖然依舊是孤兒,父母都沒影子,但有親人了,更重要的是,有那個社會資格了。
叢溫張了張,一下不知道說點啥。
四爺不會是真的喝醉了吧?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扛著?還不抓機會趕睜眼跟太太多說兩句?
“家裏倒也有房間,一會兒傭人給你們安排。”顧言打了個招呼,上樓休息了。
叢溫幽幽的轉回頭,看著眼睛睜開一條隙的男人,“四爺,苦計對太太一點不好使麽?”
陸聞檀瞥了他一眼,“我何時苦計了?”
他哪一口酒不是真喝,一晚上一滴都沒喝,本就難,算不得苦計。
就是這樣蹭到別人家裏,確實沒臉沒皮。
叢溫環顧了一下,歎,“周家不愧是皇親國戚。”
陸聞檀頭疼,躺著也不舒服,坐了起來,埋首,撐著額頭,悶悶的一句:“這麽喜歡你來贅。”
叢溫好奇,“周家有兒嗎?”
聽說周應林沒兒啊,年輕的時候好像確實期盼的。
“有過。”陸聞檀說到這裏,突然看向叢溫,眼神迷離,但角逐漸的微微彎起。
周家確實有過一個兒,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麽事,好像被周家送去國外了,「周家的兒」這層關係,似乎也被埋塵煙,不再提起。
沒記錯的話,是那個兒和周忘亭的事?
叢溫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四、四爺?我是叢溫,您……”
這眼神,別是喝醉了把他看的吧?
叢溫突然想起太太消失的這三年,老爺子偶爾冒一次總是害怕自己就這麽撒手人寰,然後就會趁機跟四爺聊娶妻的事。
四爺不理,但又一次說了句:「可以,但除了顧言,我隻娶男的,您看是瞿豔青合適,還是我去泰國再找找?」
把老爺子氣得那段時間捶頓足,也無比後悔對顧言的置。
一想到這個,叢溫後背發涼,汗直豎——
這很危險!
他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我給您倒杯水!”
陸聞檀醉意還是重,但看得出心不一樣了。
傭人下來給他們安排了個房間,之後別墅歸於平靜。
顧言下樓,今天的鈣片忘了吃,就放在客廳,那會兒一樓沒什麽人了。
拿了藥準備上樓的時候,剛好陸聞檀從房間裏開門出來,喝了酒、洗完澡,得厲害。
顧言餘掃過,看到他一截骨瘦的小在外麵,水珠都沒幹。
陸聞檀隻裹了一條浴巾,而且不知道是他太高大,還是浴巾給人準備的,反正規格不大,他是裹在腰上的,下擺隻到膝蓋那兒。
他倒也沒想到會上。
不過,既然上了,除了第一秒的驀然僵外,他反而釋然了,大喇喇的過去飲水機那兒接水。
繼而突然回頭,“一直這麽看我是不是……?”
顧言視線略轉開,又轉了回去,麵無表,“我是想提醒你,報告已經遲了好幾天。”
陸聞檀一手敲了敲額頭,像是喝太多記不起來,“什麽報告?”
說著話,他往那邊走了走。
本來浴巾他就是隨手裹的,不上不下的卡在人魚線那兒,這麽一走路,頗有一種妖嬈狼男的覺。
甚至,眼看著就要掉了。
顧言不得不提醒他,“陸先生,這裏是周家府。”
陸聞檀在意有所指的視線裏低眉看了一眼,然後不甚在意的樣子,“我知道。”
繼而若有所思,“哦,你是怕周忘亭看到我的材自卑?”
顧言視線緩緩到了他臉上。
才記起來他喝多了,所以說話才是這個調調,要不然回來後見了這麽幾次,他幾乎都是沉鬱模樣。
既然他這麽說,顧言倒也輕嗤一聲,毫不避諱的把視線落在他上,“陸先生想多了。”
“相比起你如今這排骨似的材,周忘亭顯然要養眼得多得多。”
說完勾弄了一下,“明天希你把報告過來。”
上樓。
陸聞檀握著杯子站在那兒,被的「排骨」和連續兩個「得多」擊得自食惡果,跟端了一杯黃連似的。
叢溫見他回來房間的時候沉著臉,生人勿進,倒頭就睡。
.
第二天顧言起床下樓的時候,傭人說客人很早就已經走了,沒來記得留下吃早餐。
隻是點點頭,“房間收拾了麽?”
傭人著圍巾,“還沒來得及……”
傭人這才突然想起顧小姐在那個客房單獨養了綠植,平時不大喜歡外人進去的。
“對不起顧小姐,我這就去!”
顧言擺擺手,“沒事,你忙你的。”
轉去了那個客房。
窗簾都還是拉起來的狀態,擺設什麽的都沒,顯然客人隻是用了浴室和床。
顧言走到臺,不同品種的冬青從大到小的排列著,各個長勢喜人,最大那顆冬青枝丫上掛了溜包原封不。
小盆小盆的薄荷也十分好看,沒被人過。
稍微澆了點水,然後把用過的床單被罩收拾一遍。
床上有不太陌生的氣息,以至於顧言幾乎屏住呼吸好長時間,等拆完床品,差點窒息的坐到地上。
原本還打算自己拿去洗了,最後作罷,不再靠近。
離開房間時囑咐傭人:“把昨晚客人用的東西都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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