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水落石出

將軍府。

謝韞之剛從外面回來，途中到已經從小廝升級管事的明鈺就問：「夫人呢？」

「將軍回來了？」明鈺行了禮，心中好笑，難怪大家都說將軍一回府就找夫人，原來是真的，忙回道：「夫人好像在庫房呢？」

謝韞之就往庫房去了。

近日府里又進了點貴重東西，許清宜親自在安置這些寶貝，也不是擔心別人壞了，就是養眼啊，一能樂上一整天。

這邊，許清宜正在欣賞一件玉雕，背後忽然過來一份重量，差點沒嚇得手。

還好沒手。

「將軍？」許清宜小心把價值連城的玉雕放好，回頭一看果然是謝韞之，又瞄了眼門口，丫鬟們早已經躲得不見人影。

這幫丫頭……也不留一個當電燈泡！

「是我。」謝韞之抱了抱妻子，在對方的臉頰上落了一吻。

夫妻倆半天沒見了，許清宜也想這傢伙得，算了，天化日便天化日吧，踮起腳來，也親了親謝韞之的角。

謝韞之見狀，順勢而為地一側首，噙住妻子艷滴的。

一番溫纏綿后，這才停止親。

許清宜攏了攏耳邊不聽話的鬢髮，枕著謝韞之的膛問：「審問得怎麼樣？對方可是招了？」

謝韞之：「招了，是個貪生怕死的貨，還未用刑就老實得很。」

許清宜點頭，倒是不覺奇怪。

若非貪生怕死，這金三寶又怎麼會當機立斷地逃跑，估計太子當時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溜了。

是的，謝韞之放出的消息並非假消息，他們是真的抓住了目擊者。

這還得多虧了恭王手下能人輩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這金三寶。

許清宜也是聽了一耳朵，指出金三寶所在方向的人竟然是吳先生，看來吳先生比想像中還要厲害啊，臨哥兒拜對方為師真是拜對了。

「夫人慧眼識人，為孩子們費心了。」謝韞之也想到了一塊兒去，再一次深刻地會到，夫人能做到的有些事，他這個當爹的卻未必能夠。

「忽然說這些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許清宜笑笑。

夫妻二人依偎了片刻，忽然聽見丫鬟在外頭說：「夫人，將軍，沈狀元來了，在前廳候著呢。」

「哎，聽見了。」許清宜應了聲，連忙從謝韞之懷裏出來，猜測道：「沈狀元早上進宮去了，一回來就找我們，估計有事發生，走，去見見吧。」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庫房，往前廳走去。

「謝將軍，謝夫人。」沈知節見了他倆，簡單行了禮，開門見山道：「太子好像不大好了，陛下匆匆忙去了太子府。」

「不大好，什麼意思？」許清宜追問。

「說是氣急攻心，昏厥了過去。」沈知節覺得這個消息應該很重要，所以一回來就和謝將軍夫妻倆說。

謝韞之目一，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對沈知節頷首道：「多謝沈狀元告知，這個消息對我很重要。」

「真的嗎？能幫到謝將軍就好。」沈知節開心地道。

許清宜瞅見沈知節亮晶晶的眼神，好嘛，大型偶像與的會晤現場，想對這名說，你好歹都考上狀元的人了，不必這麼迷弟。

「真的。」謝韞之道。

幾人正說著話，負責門房的觀棋親自進來稟報：「將軍，宮裏來了人，說是陛下召見，請您即刻進宮。」

「知道了。」謝韞之應道。

許清宜看著謝韞之：「是因為太子的事？」

謝韞之頷首，乾淨利落地吩咐：「我進宮，在府里等我回來，不必擔心。」

「去吧，一切小心。」許清宜目送謝韞之離去。

「謝夫人。」沈知節不解地道：「難道太子昏厥跟謝將軍有關？」

許清宜搖搖頭：「沈狀元別問了，這件事你不知比較好，知道了對你和沈夫人都沒有好。」

聞言，沈知節立刻就不問了，他知道謝夫人肯定是為了自己著想的。

皇宮，依然養心殿。

謝韞之和恭王前後腳到，兩人一起給皇後行了禮：「陛下，皇後娘娘。」「父皇，母后。」

「嗯，你們來了？」皇帝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們，點點頭笑了，只是今天的笑容顯得有些沉重。

「謝將軍，恭王。」皇后一如既往地嚴肅。

但仔細看，就能看出與往日的不同，今天的，臉上覆蓋著一層岌岌可危的灰。

「韞之。」皇帝開口道：「聽說你抓到了兇手嫌疑人？況如何，招了嗎？」

謝韞之想了想，說道：「回陛下，對方暫時還未開口，不過微臣已得知，此人曾在太子殿下邊當差，名金三寶。」然後抬頭向皇后，詢問：「不知皇后可記得這號人？」

提到金三寶的名字，皇帝心中微探，果然是這個人，的確是太子邊的太監，只是後來失蹤了。

他點點頭：「朕記得，想必皇后也記得。」

皇后地抿著，手指在袖子裏頭攥，在謝韞之和恭王來之前，皇帝已經直接質問過，問太子是不是殺人兇手？

皇后當然不想承認，立刻就驚恐地反問皇帝：「太子怎麼可能會是兇手？您怎麼會這麼認為呢？他那副子骨，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殺誰啊？」

皇帝冷笑：「他子骨是不好，但他邊多的是爪牙，皇后，你若是再繼續瞞著朕，朕只能讓謝卿和恭王繼續查下去，你自己選吧！」

皇后頓時面容蒼白，臉上的猶豫與衡量出賣了。

皇帝見狀閉了閉眼睛，果然，人真的是太子殺的，甚至不是那些爪牙殺的，否則以皇后的子，肯定會極力摘出太子，將一切責任推到爪牙上。

「你若是一五一十地代，朕還能想個兩全的法子，保住太子的最後一點面，如若不然，朕也幫不了他。」皇帝冷冷地道。

本就在猶豫的皇后，聞言容灰白地癱坐在椅子上，久久后紅著眼睛承認道：「是太子糊塗了，他不是有意的，是錯手殺人，請陛下相信，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親耳聽見皇后承認了，皇帝向來拔健朗的形也頹然了幾分，了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又咽回去，淡淡道：「皇后，死的是老三的妻妹和勇國公府的世子，還牽扯到了謝卿的養子，你當知曉，此事絕不會輕拿輕放，所以，太子非廢不可。」

「他不可能為大啟的下一任皇帝了。」

皇后獃獃地坐在椅子上，不是沒想過跪在皇帝腳邊哭求，求求皇帝再幫太子想想辦法，可是夫妻幾十年，知道皇帝是不會收回命的。

只能怔怔地接兒子的江山沒了這個事實。

「不過你放心，朕會保太子的命無虞。」皇帝道，傾注了幾十年的太子就這樣被廢了，他也痛心。

如果死者不是牽扯到這麼多重要的人，皇帝大概還能保住太子的儲位，可惜沒有如果，太子一旦失去恭王和謝韞之的支持，本就無法在朝中立足。

他總不能為了保太子，將恭王和謝韞之都滅口了吧？

所以只能廢太子。

回到眼下，皇帝著兩人道：「眼下的線索都顯示與太子有關，雖說金三寶還未招供，但朕知道，你們心裏已經認定兇手是太子了，朕說的可有錯？」

謝韞之和恭王齊齊跪下：「不敢。」

「既然不敢，這件案子就不要再往下查了，定金三寶的罪吧。」皇帝話音落，只見跪在地上的二人同時抬頭看過來，他微微地避開視線，堅定道：「太子在這件事上也有過錯，朕會廢黜他的太子之位，其餘的，你們就不要再追究了。」

兩條人命，還有刺殺謝臨，太子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被廢，甚至不會有人知道真正的兇手其實是他。

這個結果，和謝韞之料想的一樣，他倒是能接。

但恭王提了一個條件：「父皇，您的決定兒臣都可以接，不過兒臣希二哥能去臨哥兒的父母墳前上柱香，給他們請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