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漸行漸遠

劉公公哪裏知道謝韞之的想法，謝韞之向來不搭理人，最近又出了這麼一件晦氣的事，他不想謝韞之的霉頭罷了。

倒也不是劉公公慣捧高踩低，其實他個人還是蠻喜歡謝將軍的。

只是為陛下的奴才，有些事他也不方便和謝將軍說太多……

「陛下。」謝韞之來到皇帝面前，肅然行禮。

皇帝著自己栽培了多年的將，心尤為複雜，一時不知該怪命運弄人，陸襄的腹子了謝韞之的養子，還是該怪謝韞之拎不清，竟為一個養子和恭王結黨。

卻不想承認，如果太子沒有迫害陸襄夫婦，那麼恭王和謝韞之都可以為太子最得力的輔助。

「韞之，近日你與沈卿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他起了個頭，便沒再往下說。

「回陛下，此事純粹是個誤會，我與熙寧表妹在白馬寺只是偶遇，那天子也在。」謝韞之立刻解釋道：「只是恰巧沈狀元來到時，子去了送子娘娘進香罷了。」

熙寧公主還未親，當然不好跟著去，於是就與表哥在外面等候，這很合理。

「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朕已經了解過了，確實是沈卿的緒過激了點。」皇帝著謝韞之道：「但認真說起來，也有可原，畢竟熙寧那丫頭當年追著你跑，得轟轟烈烈，他心有芥也是正常的。」

「是。」謝韞之點點頭。

「所以，雖說沈卿有錯，但坊間有些人也是太過分了些。」皇帝想起探子的彙報，皺著眉道：「聽說有人打著你的旗號在狀元府門前撒野，甚至守在翰林院門口給沈卿潑泔水。」

謝韞之立刻垂眸道：「請陛下明鑒，這並非微臣所願。」

「呵呵，無需著急，朕如何不清楚你的？」皇帝笑容溫和，瞧著和以前也沒有什麼不同之：「你啊，最是風霽月，坦磊落，不然全城的百姓們怎會如此戴你？」

謝韞之笑笑：「陛下相信微臣就好。」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皇帝瞥了自己寵信多年的將一眼：「喊你來也並非為著數落你，只是希你能夠諒，熙寧那丫頭好不容易才看中一個人，朕不能任由輿毀了他。」

「微臣明白。」謝韞之道。

「嗯，那就好。」皇帝暗暗觀察著謝韞之的反應，卻看不出什麼來，也是，這人年紀輕輕便喜怒不形於，人輕易捉不：「好了，朕乏了，劉得柱送你出宮。」

「不敢勞煩劉公公。」謝韞之立刻客氣地道：「劉公公還是留下來伺候您，微臣自己出宮就好。」

「也罷。」皇帝也不勉強，若是從前，他必然會堅持到底。

這是皇帝對臣子寵的一種表現，好別人知道，心腹重臣的待遇就是不一般。

「臣告退。」謝韞之行了禮，轉離開。

這時，皇帝斂去臉上的笑容，眼神漠然下來，旁的劉公公越發篤定，謝將軍真的失寵了。

若是以前皇帝見了謝將軍，都會留對方用膳下棋，態度之親厚猶如半子，而眼下雖然還是其樂融融，那份親厚卻已然不在了。

至此，謝韞之和沈知節決裂一事塵埃落定。

經歷過接二連三的事件后，許清宜一家子的生活，也終於恢復了平靜，該當值的當值，該上學的上學。

這個主持中饋的主母，便有條不紊地打理府事務。

雖說朝堂風雲變幻，自家夫君還參與了要命的奪嫡之戰，但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的不是？

也沒必要弄得太迫了。

經過許清宜對臨哥兒的榨，啊不，勸說，他們家決定不請新的西席了。

因為人心難辨，在這個多事之秋，不是特別知知底的人，也不敢讓對方教導珩哥兒。

所以就由臨哥兒這個案首，暫時擔任珩哥兒的老師，教導基礎功課綽綽有餘了。

「珩哥兒，你大哥當你的老師，開心嗎？」許清宜問。

珩哥兒聞言，第一次在娘面前笑不出來：「……」

也不是不喜歡大哥，只是大哥太嚴厲了，如果是花錢請來的老師，會對他溫和有禮，錯了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可是大哥來當老師，想想就可怕！

許清宜本來想聯絡一下老大和老三之間的兄弟，結果有點尷尬啊，連忙笑道：「哎呀，珩哥兒開心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臨哥兒看著娘努力打圓場的樣子，心中好笑，自己在弟弟們心目中是什麼形象，他自己很清楚。

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習慣了用要求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別人罷了。

嚴厲，但不代表他對弟弟們沒有。

這會兒也特意和了一下表，對珩哥兒道：「可以，你的老師是怎麼教你的，回頭跟我說一下，我也這麼教你。」

珩哥兒察言觀的能力一流，大哥給他點就燦爛，連忙笑地道：「嗯，謝謝大哥。」

許清宜在旁邊鬆口氣，然後給好大兒投去一個激的眼神，真是太給面子了。

教小朋友煩的，臨哥兒一看就不是那種有耐心的人，難為他了。

臨哥兒了一下弟弟的髮髻，和娘說道：「昨日去老師家，被問及爹和沈狀元一事，見老師懷疑，我也就沒否認。」

爹娘都說過，這事不好瞞著恭王，哪怕對方沒猜出來，他們也應該代清楚。

「吳先生很聰明。」許清宜點點頭道：「連他都起了疑心，由此可見皇帝只會更多疑，所以，沈狀元的路還長著呢，現在只是個開始。」

臨哥兒若有所思。

許清宜是特地帶著珩哥兒過來看老大的，此刻看看對方白皙的臉龐，又看看窗外的艷，笑著說道：「上午多出去曬曬初升的太，也別整天悶在屋裏看書。」

落水那次終究是有點影響的，臨哥兒這陣子看起來懶洋洋的，許清宜看了怪著急。

家裏的孩子們吧，皮實的太皮實，靜的又太沉靜。

珩哥兒乖寶寶倒是完的，靜皆宜，樣樣都沾一點，主打一個均衡發展。

「是。」臨哥兒低聲應著。

將軍府一片祥和，府外卻是激流暗涌，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皇帝這次舍了多年的寵臣謝韞之，而選擇力保新科狀元的舉，惹得很多人私底下開始浮想聯翩。

但更多的是想不明白。

能想明白的，恐怕只有肅王那一家子，他們約知道謝韞之和太子杠上了，而且從純臣倒向了恭王。

因此才了棄臣。

但肅王也沒高興到哪裏去，要知道即便太子倒了臺，皇帝也依舊不選他。

現在影響力強大的謝韞之還倒向了恭王。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