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殺穿南境

看到寧死不屈的平南將軍，謝韞之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久之前，他也懷著這個信念。

只是世事無常，他終究沒能堅守到底。

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就背叛與否定了曾經的自己，只不過眼下，他有了新的方向而已。

或許在皇帝的眼裏，他的確反了。

可是在謝韞之的眼裏，自己上戰場的信念，一直沒有變過，都是為了止戰。

如果因為一句君要臣死，臣就必須死，那這個世間還有什麼正善可言，不過是權力者的獵場罷了。

那還有什麼值得守護的意義？

所以，他不會強迫平南將軍歸順，反而，他很尊敬平南將軍。

「只是殺敵？」平南將軍獃獃地問。

「只是殺敵。」謝韞之頷首。

聞言，平南將軍不陷沉思，在他看來，謝韞之這遭已然和皇帝撕破臉皮，倘若自己拒絕歸順，必死無疑。

然而如今，他實在沒想到，謝韞之比他想像中還要有襟和人味。

想殺就殺，絕不廢話，沒有殺他，應該是真的想留他一命。

「好！」平南將軍想通后，拿起自己的兵站起來：「老子跟你去殺敵，敗了死在南境，做鬼都不便宜蠻子！勝了，我功退，你封狼居胥，你我各不相干。」

這是他的條件。

「可。」謝韞之痛快答應，這個主，他做得。

二人達一致后，便將目落到軍師上。

軍師可不敢學平南將軍，稱自己中立，就算他說了，謝韞之也不會信的。

「我我我，我降，我願歸順恭王殿下！」軍師肚子一便跪了下去。

謝韞之抬手，刀尖直指他的嚨：「我不信你。」

「不！謝將軍！」軍師撕心裂肺地吶喊：「不要殺我，除了貪生怕死，我沒做過壞事，真的嗚嗚嗚，謝將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殺敵！」

「對，讓我這條命死得值！」軍師也學平南將軍般起膛拍脯：「我非大大惡之徒，請謝將軍全我吧！」

「既然你貪生怕死，有忠心可言嗎？」

「有！」軍師高聲：「你饒我一命，等於讓我重生，已死去的我與重生后的我有何相干？」

不得不說，文人的皮子就是利索，黑的能說白的，牆頭草也能說浴火重生。

但這番話，確實了謝韞之，很多人擇木而棲，都是迫於無奈。

沒有到那個份上，本就不會真心為誰效忠，都是為了活命而已。

譬如眼前的軍師，此前就是一個應聲蟲，看著趙翊的臉行事，懼多於忠。

「好，給你一次機會，讓我看看你如何重生。」謝韞之想了想，將刀扔在軍師腳下。

軍師愣了一下，誠然，他貪生怕死，但他腦子靈活，於是很快就想通了對方的意思，因此恐懼和眼淚鼻涕一同流下來。

老天爺，他是個文人！手無縛之力，這輩子連都沒有殺過。

但事到如今，他必須拿出來，做出改變才能活下去。

軍師伏在地上哭了一陣，慢慢冷靜，隨後巍巍地握起刀柄，一鼓作氣地站起來，衝到那些被擒的鐵騎衛面前，大刀大刀地結果了他們。

鮮濺了軍師一臉，殺完之後舉起刀喊：「渡江！殺敵！殺！」

「殺——」已止，剩下的全是恭王一脈，將士們舉起兵振臂高呼道。

「列隊，準備渡江。」主帥已經被擒，謝韞之作為全營職位最高的將領，正式發號施令。

「是！」將士們一窩蜂地起來。

軍師舉著刀站在人群中，覺自己殺完人後，真的變了？

再也沒有那種貪生怕死的覺了。

「穿上盔甲，走吧。」謝韞之路過他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平南將軍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細雨朦朧，大軍整齊有序地踏上鐵索橋，順利過了橋，繼續翻山越嶺，途中多有危險。

得虧平南將軍在南方作戰的經驗富，在他的指導下行軍，過程還算順利。

夷蠻人和趙翊都在等談判隊伍，結果卻等來探子彙報：「不好了，中原大軍打過來了！」

伽羅大驚，瞪著趙翊。

「不可能！」趙翊也嚯地站起來道，滿臉的不敢置信，要知道軍營里能說上話的人，除了謝韞之以外，其餘全都是他的人。

他們不可能不顧他的安危出兵，除非，謝韞之將其他人全都殺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瞬間嚇壞了趙翊。

「怎麼辦？」

伽羅沒理他，趕去下命令：「全寨的老弱婦孺，撤！年輕人留下，備戰！」

「中原大軍即將到來，為了寨子，全都給我打起神來，不能退！」

……

轟隆。

一個響雷，半夜在太原的上空響起，吵醒了睡夢的許清宜，醒來發現下雨了，丫鬟們都在忙著關窗戶，檢查雨水是否有浸。

許清宜被這個雷打的有些心悸，乾脆也起來喝了口茶，靜靜心。

片刻后，大雨果然落下來了。

許清宜著外面的風雨飄搖，思緒忍不住飄到了南境。

一別多日，不知謝韞之那邊怎麼樣了？

人擔心啊，即便許清宜平日裏在孩子們面前裝作淡定，心中也仍然是有些不安的。

想著想著，便沒有了困意，於是這下半夜，乾脆坐至天明。

許清宜不知道，隔著千山萬水的前線那邊，中原大軍也正是這夜殺穿了南境。

雙方短兵相接，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