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趙翊之死

謝韞之閉門謝客后，果然誰都沒見，只見了裴徹一人，就連父親平侯登門，也被他拒之門外。

觀棋的說辭是：「侯爺，將軍眼下狀態不佳，不想讓您看見他的頹狀。」

平侯皺眉，正要說話，觀棋又道：「不過將軍有句話讓我轉告您，他說，此番權，不會波及平侯府，只要您不主摻和……平侯府即可安然。」

「……」平侯的話就噎了回去，謝韞之這話說的，好像他來只是為了問這個似的，作為老子，他來關心一下兒子不嗎？

「所以，的確是你們將軍主的權嗎？」平侯低聲問。

「這個就不知道了。」觀棋搖搖頭，面歉意：「將軍也不會和小的說這些。」

見問不出來，平侯這才離開。

此番前來，除了關心謝韞之的傷勢，他的確是為了打聽消息，確定一下侯府的安危。

謝韞之的話讓平侯安心不。

掛帥親征，收繳虎符，這些連起來看，不難得知，皇帝是要立七皇子為儲了。

沒有選中肅王，平侯覺得很可惜，但也很慶幸，現在明眼人都知道，他們平侯府和肅王府的關係很差。

只要他們不再主湊近乎，應該就不會有事。

平侯更可惜的是，長子謝韞之的仕途，就這樣到頭了。不管是主權還是被迫權，傷了腳，以後想東山再起，亦無可能。

平侯夫人與謝淮安這母子倆，還有杜縉雲，倒是很樂意看見謝韞之倒臺，三人近來胃口都好了不。

一直嫉妒許清宜的杜縉雲，多麼想親眼看看許清宜的慘狀。

丈夫年紀輕輕就辭了，以後說不定連將軍府都會被皇帝收回去。

畢竟，等新帝繼位，可不會像老皇帝這樣慣著謝韞之。

這個年，謝韞之的確是全京城最悲的人了，舊傷複發，兵權被奪，還跟妻兒相隔兩地，將軍府的眾人都心疼他極了。

謝韞之：「……」

也很心疼自己，好久沒抱媳婦了。

除夕前夜，京城悄然流傳著一則消息，說是陛下打算在年初一公佈立趙翊為儲的消息，與民同樂。

有板有眼，一時傳得沸沸揚揚。

謝韞之這個假瘸子窩在府里猜測，這個消息很大可能就是皇帝自己散佈的，目的是看看坊間的反應如何，百的反應又如何。

坊間倒是沒有多反對的聲音。

有意奪嫡的恭王與肅王兩位，前者是知道趙翊命不久矣的，自然也安之若素。

肅王則是氣壞了。

自從恭王沒了謝韞之這個助力，他已然不懼，可是老七這個無小子，勝算卻大大增加，多讓他有些著慌。

他害怕自己忙忙碌碌到最後，還是給老七做了嫁。

除夕這夜，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宗室子弟們一同進宮，陪帝後用團圓飯。

往年這種場合，皇子中最風的就數太子了，而今年太子沒了，最風的人了趙翊。

「大皇兄，好久不見。」趙翊來到肅王面前，滿面笑容地道。

「七皇弟。」肅王點了點頭，皮笑不笑，拍了一下趙翊的肩膀：「你南征獲得了軍功，大皇兄還未恭喜你。哈哈，七皇弟一出手便收復了南境，看來咱們大啟，又要多一員猛將了。」

趙翊笑著，豈會不知肅王在諷刺自己，但他眼下有些不適，也無暇與肅王打機鋒，道：「多謝大皇兄，只是弟弟以後親征的機會，恐怕不多了。」

當上了太子和皇帝，都不會輕易出征，肅王想明白這一點，臉瞬間僵了僵。

「父皇和母後來了，咱們過去拜見吧。」趙翊道，轉留給肅王一個背影。

肅王看著那背影，被氣得不輕，這個弟弟仗著皇帝的撐腰，實在是太狂了。

而且趙翊不像太子那個病秧子，隨時都會病死，趙翊文武兼備，的確是個不小的威脅。

肅王沉著臉，不得給趙翊來點兒什麼意外，讓對方去尋太子玩。

不多時，皇帝和皇后一同走來，在眾人面前站定。

群的宗室子弟們，領著自己的妻兒老小，還有後宮妃嬪，皇子公主等。

齊齊跪地拜見：「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吧。」今日除夕佳節，皇帝心不錯，出了笑意。

說罷，目掃過打扮得的薛貴妃，一頓，數日不見，對方依舊明艷嫵，只是淡著一張臉，並無過節的喜氣。

皇帝也並未多看，很快就移開目，落到幾位皇子和王爺們上。

「謝陛下。」一群人緩緩地站起來。

這時，趙翊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兒撞到肅王上。

惹得肅王嘲笑他道：「七皇弟怎麼了，剛才大皇兄還誇你是猛將來著，怎麼這會兒連站都站不穩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趙翊上，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準備看看這位準太子的笑話。

皇帝卻聽出了肅王的敵意，並不以為對方在開玩笑，正打算開口訓斥，又見趙翊一個踉蹌，這次直接跪到了地上。

淑妃最先發現不對，喊道：「翊兒，你怎麼了？」

說著人便撲了過來，滿臉的擔憂與慌張。

的翊兒明天就是天下皆知的太子了，可不能出事。

皇帝也發現了不對，立刻沉聲道：「愣著做什麼，太醫來！」

「母妃……」趙翊跪在地上，緩緩地抬起頭來，只見他在流鼻。

這副模樣心疼得淑妃大聲喊：「太醫，太醫快來啊，七皇子流鼻了……」

只是話還沒喊完，又看見從趙翊的兩隻眼睛裏淌了出來。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翊兒，怎麼會這樣——」淑妃回過神來，崩潰地捧著趙翊的臉，瘋了般大喊：「是誰，是誰給你下毒？」

趙翊的嚨咯咯響，瞪著不敢置信的皇帝，還未說話，便吐出了一口鮮。

「翊兒！」皇帝目眥裂，想手去趙翊，卻被劉公公一把制止：「陛下，不可，保重龍……」

萬一趙翊的有毒……

皇帝也想到了這點，便只好握拳頭，龍大怒地道：「衛軍，給朕查！是誰下的毒！」

「是！」顧統領聽見，立刻過來聽命，得到皇帝的命令，便冷峻吩咐下去：「封鎖宮門，查！」

這時，太醫方才匆匆趕到。

然而一看見趙翊的樣子，便心下大驚，面如死灰。

因為七竅流，神仙難救啊。

太醫為趙翊搭了一下脈，果然。

「太醫，如何？！」淑妃急忙問。

「……」太醫咽了下口水，輕搖頭道：「陛下，淑妃娘娘，七殿下五臟六腑都中毒了，因此才會七竅流，這也就意味著，臟已經全壞了。」

言下之意，趙翊沒救了。

「不……」掛滿淚痕的淑妃，聞言當場昏闕了過去。

皇帝龍慍怒，臉上的了，這是憤怒到極致才有的表現。

而最終，他只是悲愴地閉上眼睛，說不出話來：「……」

滿頭華髮，一年之卻先後送走了兩個兒子，皇帝的憤怒與悲痛到了極點，卻不能像淑妃一般倒下。

他要穩住局面，儘快查出是誰下的毒手。

思及此，皇帝睜開滿是紅的眼睛，犀利的眼神在周遭掃了一圈，肅王、恭王、前太子妃母子、薛貴妃……

是誰？

到底是誰，害了他的七皇子？

被皇帝目一一掃過的所有人，神都坦且無辜，因為與他們無關。

而薛貴妃就更坦了，甚至還有些冷眼視之。

呵！想當年懷的男胎沒了，陛下可沒這麼傷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