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幾步走到宸王面前,看著他頭上的傷,皺眉半響,再次開口時已然換了語氣,“是寡人一時急,皇兒委屈了。”
宸王聞言立刻起,一副毫無介懷的模樣,“父皇憂心百姓,兒臣亦不顧其他,只想竭盡全力為父皇分憂,為百姓解難。”
皇帝欣地投去贊許的目。
而伏跪在地的穆凌,此刻余瞥間此等狀,當即恨恨地咬了咬牙。
天時地利人和,他皆已算盡,不想事到如今竟被宸王反將一軍,他實在想不通,李城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將他一盤好棋破壞徹底。
穆凌不甘心地又想起一計,“父皇,方才你同那位老人家說話,老人家分明說,他們這從未見過什麼宸王,想來二弟所言的力行,也不過就是上說說罷了。”
皇帝沒有當即表態,而是看向宸王,等他回應。
宸王卻很平靜,直接向民眾走去,親自攙扶著那位老人家走到近,這才開口,“皇兄說得是這位老人家吧,他是這里的私塾先生,我初來河川的時候便同老先生認識了,他又怎會不認識我?”
穆凌皺眉,“老人家,你不是說你不認識什麼宸王殿下嗎?”
皇帝也掃下視線,目在太子與宸王之間逡巡,最后又看向那位長者,安著說道,“老先生,你無需顧慮,實話實話便可。”
對方愣了一瞬,心中大致明晰這些人的份,當即要跪下行禮,卻被陛下阻攔,他被免了禮節,于是佝僂著子,坦誠解釋。
“我說得全部是真話。這孩子初來這里,便同普通兵將們一起救災搶險,沒一點架子,若不是你們如此問我,我又怎會知道,他竟是堂堂宸王殿下,這些日子他實在辛苦,也了不的罪啊。”
原來如此,眾人不識得宸王的原因,竟是他全然沒有擺出過自己皇子的份,力行,又豈是空話。
皇帝走到太子面前,冷冷哼了一聲,“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穆凌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此番弄巧拙,遭來反噬,輸得徹底。
……
當天夜里,皇帝便急下了圣旨,派騎兵八百里加急傳諭至京都,立即撥款,下賑災民。
同時,為表彰宸王賑災有功,皇帝毫不吝嗇地重新將巡衛營的兵力還到宸王手中,而穆凌不蝕把米,既失了皇帝信任,又與宸王撕破臉皮,徹底了惡。
姜嬈立在暗,將一切盡數收攏在眼底,涼薄地掃下視線,親眼見證著穆凌的狼狽之姿,此此景,確實比想象中的畫面要生得多,也更能產生報復的快。
而為報仇解恨的男人,此刻正威立于陛下側,他同樣目涼涼地俯視著太子穆凌,姿態還是一如既往地輕狂。
明明穆凌是君,他是臣,他卻輕抬著下,眼神睥睨,仿佛此刻穆凌已跪倒在他腳下,擺尾乞憐。
很快,他斂了眸,又突然向外掃下視線。
兩人目,一瞬正面對上。
那覺很奇妙,明明中間隔了那麼多人,兩人卻仿佛只看得見彼此,繾綣相匯。
而且陳斂真的很壞,他垂了下眸,故意看向太子跪地的位置,而后又抬眼重新看向,那意味再明顯不過,簡直就好像是在明目張膽對說:看,太子輸了,我贏了。
姜嬈余瞥了暼,確認此刻周圍沒人注意自己。
于是大膽地沖他甜甜微笑了下,真實意的微笑。
是啊,你贏了。
……
夜深人靜,眾人在縣令大人安排的別院休息,宸王與陳斂暗中見了一面。
如今,兩人手里分別握著巡衛營和前軍,實權在手,局面大好,而太子失了陛下信任,覬覦久久的巡衛營還是沒有拿下,此刻,他怎是一個痛字了得。
只是,陛下到底對太子的母族有所忌憚,若想徹底廢了太子,恐怕并非一日之功,不過今日之后,太子的日子定也不會太好過了。
宸王負手背于后,向陳斂問道,“事先,你是如何想到要從李城上下手,借機反制太子的?這盤棋你下得實在太有耐心,前后數月,我都比不過你的心思深沉。”
陳斂開口說得輕松,“李城貪小失大,我不過就是了借他人之口與其暗示,說為太子表忠心的最好辦法,便是為你使絆子,他故意下你發來的急信,原本也是想向太子邀功,求自己的前程。”
聞言,宸王卻猶豫了下,“只是……這到底關乎百姓存亡。”
陳斂卻一針見,“殿下覺得此事我做錯了嗎?若非如此,即便賑災銀兩全部送達,地方員又會上心幾分?如今陛下在此大庭廣眾之下,先是錯怪了你,而后怒斥了太子,今后,誰還敢再怠慢半分?”
此語,便宸王再無話可說。
陳斂此行雖有風險,卻實實在在給災民們帶來了實質的好,也威懾了部分地方員,宸王搖了搖頭,只覺得對場那套虛偽之態,厭惡至極。
說完正事,兩人又閑聊一二。
宸王率先打趣道,“離開京城前,其實我沒想到你會升得這麼快,如今看來,倒是我低估了你對姜姑娘的用心,為了,你還真是拼命。”
陳斂看向宸王,忍不住嘖了聲,“怎麼?羨慕我?”
“……”宸王一瞬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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