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空氣靜默。

    雨水拍在老舊的玻璃窗上，外頭有樹葉滴答滴答滴水的聲音。

    四卻安靜。

    薑晚聽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夾雜著哽咽的嘶啞嗓音。

    他重複了一萬遍的抱歉。

    直到終於捧起他的臉，認認真真過去。

    眸清澈。

    “都過去了。”薑晚扯了扯，勉強還浮現了一抹笑意，靜靜地歎了一聲，拍了拍他。

    “真的都過去了，厲衍川。”

    當初救他，是心甘願。

    無論往後發生了什麽，這件事從未後悔過。

    一如此刻。

    薑晚也不曾後悔過來接他，人活一世不過唯心，所以出現在這裏。

    也幸好是來了。

    厲衍川上大片的傷，若是不及時理，耽誤時間後，極容易導致染。

    “叩叩”兩聲敲門聲響起。

    “薑醫生，就剩下這些酒……跌打損失的藥也在這。你看看能不能用？”村長進來，拿著手裏的東西遞過去。

    “能的。謝謝啊村長。”

    “說什麽謝，要不是你們，小雙今天命都沒了。”村子沒忍住歎了一口氣，一邊把東西搬進來，一邊又覺得慶幸，“天災人禍，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

    “路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通，你們今晚就在這裏將就一下。吃的用的，睡覺的被子和幹淨的服都在這。明天路修通了之後，我來你們。”

    “好。”厲衍川由著理傷口，那麽大片的傷，他低頭看，連眉都不曾皺一下。

    理好傷口，簡單吃了些東西墊上肚子。

    窗外雨漸淺，薑晚看了一眼手機。

    仍舊沒有信號。

    而時間已經是夜裏，暮西垂，整個村莊格外寧靜。

    “過來休息吧。”厲衍川躺在那張簡單的床鋪上，朝出了手。

    薑晚不會矯到非要睡地板。

    窩在被子裏，抬頭著窗外。

    雨不知何時停了。

    雲層散去一些，窗外有很淡的月灑落，皎潔輝。

    翻了個，正對上男人深凝著的眸。

    月下，亮如星辰。

    厲衍川突然手擁住了，上的暖意遞過來，讓睡不暖和的薑晚渾都了一下。

    下一刻，溫熱的覆下。

    他們在黑暗中接吻，彼此擁抱、。

    耳畔是彼此細微的息聲。

    齒相，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似的相濡以沫。

    綿長不息的吻。

    如初見，卻刻骨銘心。

    ……

    第二天下午，回程的路通了。

    陳河安排了司機進來，開了七個小時才終於回到海城。

    又是昏黑的天。

    兩人一並到了醫院。

    山山退了燒，已然好了大半，龔阿姨拿著水杯和藥，耐著子哄他。

    小家夥餘一瞥，卻忽然激起來。

    “媽咪，你回來啦！”

    他幾乎是手舞足蹈，在薑晚過來後，抱住了的腰。

    小腦袋埋在懷裏好一會才抬起，聲音清亮。

    “山山想念你。”

    薑晚到了他額頭，已然不燙了，神也足。

    鬆了一口氣，接過龔阿姨手裏的藥，讓辛苦了一天的回去休息。

    “這裏有我，明天早上再過來吧。”

    “好的薑小姐，藥記得讓山山吃啊。”

    “知道。”

    小家夥聽到要吃藥，臉都變得悶悶的。

    黑白分明的那雙眼四轉，滴溜溜的一圈又一圈。

    四下張了一會，就是不願意吃那幾顆藥。

    “你爸爸了傷，他理好了傷口就過來，你要讓他看著你半天不肯吃藥的樣子麽？”

    “唔……”

    山山還在猶豫，門外便已經傳來聲響。

    厲衍川已經一瘸一拐到了，推開門，便迎上小家夥的驚呼聲。

    “爸爸！”

    他開心極了。

    小胳膊出去，抓了厲衍川的手，滿臉的關心擔憂。

    “爸爸你傷了嗎？”

    “嗚，幹媽說你是去幫山山找醫生了……都是山山不好、生了病，還連累爸爸你。”

    厲衍川哪裏聽得這些話。

    他心疼的要命，眼淚都幾乎要出來了。

    趕忙抱著他，不斷安，“是爸爸的錯，沒有照顧好你。要是爸爸再小心一點，你也不會發燒……”

    遭那麽大的罪。

    大上都還是留置針。

    “小事啦！山山可是男子漢，打針吃藥什麽的，才不怕咧。”說著，便拿起了薑晚放在旁邊的幾顆藥，揚起臉著厲衍川，“不信你看，山山一口就能全部吃掉！”

    薑晚看著這一幕，不莞爾。

    走出了病房，將安靜的空間留給父子倆。

    正好，對上林香盼盈盈笑著的一雙眸。

    “盼盼，你剛到嗎？”

    “剛下班，過來看山山，發現你倆在裏頭。喏，他弄的東西，資料在這。”

    薑晚接過遞來的資料，翻了翻，才發現是厲衍川要立醫學實驗室的相關數據。

    “通過院長下發的，不計資金立的實驗室，段醫生為主要研究人員。任何在這一疾病上有想法，能提出可行意見的，都能參與。”

    頓了頓，還是補了一句，“其實那天院長之所以來得那麽快，連段醫生的手續都特事特辦那麽快。也都是他安排的。厲衍川這次，上了點心。”

    “這是他應該做的。”薑晚翻著實驗室相關資料，頭也不抬，“山山是他兒子，再沒有心的人，都講一點父子分。”

    “這倒是。”

    林香盼跟著笑了笑，卻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有些恍惚。

    “林小姐。”

    遠有人喊。

    兩人同時抬起頭，正看見了夏澤安冷著一張臉過來。

    頎長的軀站定在麵前，滿是仄。

    他著，眸深沉凝視，裏頭還藏著極明顯的一抹森涼，勾開嗤笑，“什麽意思？林香盼，你現在喝醉了就可以不認賬？”

    “我、我都不記得了！你在這汙蔑我……”

    薑晚歪著頭來回打量著兩人。

    正要開口。

    卻到夏澤安忽然義憤填膺。

    “所以，你當我是你白睡的？”

    林香盼，“！！！！”

    “占了便宜還賣乖，滾吶你！”

    薑晚，“……你們聊，我進去陪山山。”

    轉過，卻忍不住笑了。

    其實有點希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而不是未知的未來。

    “薑晚。”正好，後傳來悉的聲音。

    有人喚。

    “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