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橋北把見面地點約在味湘園飯莊，離家比較近。

前腳剛進包廂，後腳江綰一也到了。

程橋北讓服務員把選單給江綰一，“他家特菜味道都不錯。”

江綰一點了四道菜，服務員提醒，“我家菜量大，你們兩個人吃不了。”

江綰一看向程橋北，後者說：“你喜歡就點吧。”

把選單遞給程橋北，程橋北說：“我吃過了，來壺茶水。對了，半小時做一份酸菜魚。”

服務員離開後，江綰一說：“給帶的？”

發現只要談及陳寧溪，程橋北的臉上就會自然地洋溢著笑容。

“嗯，最喜歡吃這家的酸菜魚。”

“你怎麼沒推薦我？”

程橋北粲然一笑，“每個人口味不同，喜歡的，你未必喜歡。”

江綰一：“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菜只有嘗過才知道好不好吃。”

“好吃和喜歡吃可不一樣，”程橋北一語雙關，“有些菜你覺得好吃，但未必喜歡，有些菜喜歡吃，但未必好吃。”

江綰一垂下眼，角淺笑下，“點我呢？”

程橋北說：“隨口一說，別多想。”

“我倒是想不多想，帶你這話帶著刺。”江綰一話鋒一轉，開門見山的問：“你在翡翠嘉麗發展的怎麼樣？”

服務員先送來一壺熱茶又離開，程橋北給倒上茶水，“怎麼關心起我發展了？”

江綰一突然嚴肅起來，“我還是當年的想法，你是個有能力的人，需要合適的平臺更好的資源，這樣才不會埋沒你的才華。”

指腹挲著杯壁，杯中慢慢升騰起淡淡的熱氣，這熱氣輕而緩慢地飄散，好似深藏著久遠的記憶。

程橋北不想浪費時間，“我現在很好，謝謝你關心，我想知道什麼事關乎我前途。”

“你對人都這麼沒耐？對也是？”江綰一反問。

程橋北說：“當然不全是，除了我老婆，對別人我耐是很。”

江綰一點點頭，“知道了，你就是對我有偏見，因為當初我向你提了分手？你覺得是我背叛了你，拋棄了你。”

本以為提起過去他會辯解，程橋北卻面淡淡的，“好久的事了，我都想不起來還提幹嘛。”

江綰一併不覺得難看，“看來一直走不出來的只有我，難怪都說到最後，傷的只有人。”

程橋北喝口茶，看眼手錶，說：“酸菜魚要好了。”

他在提醒時間不多了，江綰一點開手機，播放一段錄音給他聽。

包廂私，錄音容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

從飯店離開，外面已下起了雨，送走江綰一後，程橋北拎著打包好的酸菜魚開車往家趕。

陳寧溪聽到門響，關了水龍頭，“今天下班早呀。”

程橋北徑直走進廚房，“看看給你帶什麼了。”

陳寧溪一聞笑了，“我都吃完了，你才買回來。”

“來來來，再吃點，剛做好的。”程橋北幫摘掉洗碗手套，“你放下，一會兒我洗。”

程橋北拉著的手來到餐廳，解開打包餐盒，用手對著扇了扇，“聞到沒，香不香。”

陳寧溪接過程橋北遞來的筷子，“我都吃過了，再吃晚上要胖了。”

“不胖，吃。”程橋北又去廚房盛碗米飯坐在對面，陳寧溪驚訝，“你晚上沒吃？”

程橋北笑，“沒。”

陳寧溪疑，“不對，你不是說應酬嗎。”

程橋北夾起一片魚送裡，“應酬的局能有什麼好吃的，哪有回來跟你吃酸菜魚對口。”

“你早說啊，我提前把菜熱了。”話落，陳寧溪起又去廚房把冰箱裡的菜端出來，程橋北也跟著進廚房把人推回到位置上，“我熱，你快去吃魚。”

程橋北端著熱好的菜回到餐桌，“還是我老婆炒的好吃。”

陳寧溪笑睇他眼，邊給他夾菜邊說：“以後你要回來吃飯，先打電話給我，我等你一起吃。”

“不用等我，我時間也沒個準。”程橋北又夾塊魚給，尋常口氣說：“公司最近不太平，不知道會起什麼風浪。”

他不常聊公司的事，既然能跟說，應該是心裡有些疑需要旁觀者給出答案。

“你發現什麼了？還是遇到什麼事了？”陳寧溪問。

程橋北舌尖碾著魚，發現魚刺沒剃乾淨，張紙巾把魚刺吐了。

桌上放著三菜和兩碟小拌菜，被程橋北一盤盤推出，代指道：“我們公司有五位董事，程向恆、還有他老婆鄭蓉茜、跟我有過節的徐運亨，另外兩位……”他指著其中一碟拌菜，說：“董事殷毅輝，”又點了點另一碟，“董事廉文隆。”

陳寧溪聽得認真，點點頭，記下所有人。

程橋北用手在空中比劃一圈，“目前五位董事因為經營理念的不同產生分歧，你猜誰和誰一夥？”

陳寧溪琢磨著，盯著桌上的盤子想，夫妻肯定站在一起，至於徐運亨，聽程橋北說起過，他與程向恆有過命的，另外兩名董事從沒聽過，所以大膽的猜……

陳寧溪用筷子將兩疊拌菜隔絕開外，“他們仨一夥，這兩個一夥？”

程橋北眼睛一瞇，搖了搖頭說：“還真是難不住你。”

陳寧溪問：“現在是他們有問題，還是這兩個？”

程橋北點著殷毅輝說：“他把我約出來，說我未來有麻煩的時候，他會與廉董一起站出來支援我。”

陳寧溪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宮鬥、商戰，沒想到今天親眼見著了。

“他膽兒大的，這麼輕易表忠心，就不怕你把話過給對方？”

程橋北吃口米飯，慢慢咀嚼著。

他點點頭，“我也這麼想的。殷董這個人可不是白給的，他給我說這些話，看起來是為我著想，應該是想另一個訊息。”

陳寧溪瞬間心領神會，“他在提醒你，對方在算計你。可如果他站出來支援你，又幫你解決了麻煩，就了你的恩人。再用你把他們仨解決了，名正言順的借刀殺人。”

程橋北咋舌，“嘶……論權謀你可不差呀。”

陳寧溪得意的昂了昂下，“我這種在宮鬥劇裡能活過三集吧。”

程橋北說：“豈止三集，你能活到最後一集。”

陳寧溪被逗得咯咯笑，“那敢好。”可笑著笑著又擔憂的著程橋北，“你相信他的話嗎？”

程橋北沉默了會兒，“……半真半假吧。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陳寧溪點破他的想法，“你擔心算計你的人是……”

程橋北點點頭。

在陳寧溪的世界裡，父親雖然嚴肅，但絕對不會坑子。

“有沒有可能是鄭董和徐董，他們之間跟你有過節，一個擔心你跟兒爭家產，一個記恨你斷了他財路。”

他也想相信是陳寧溪猜測的那樣，可程橋北比任何人都瞭解程向恆，他心裡誰也不，只有他一手創辦起來的公司。

“橋北，”陳寧溪握住他的手，“我說也不一定對，但我相信你會理好。”

程橋北攥了攥的手，“關鍵時刻，還得老婆可靠。來，再吃片魚。”

“你想到辦法沒？”陳寧溪問。

程橋北不屑的笑下，“沒有，我現在還不清楚他們的路數，只要被我清了，就好解決了。”

陳寧溪說：“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

程橋北張紙巾幫了角，“你這麼說，我好像在外面了委屈的孩子回家告狀，找家長撐腰。”

陳寧溪噘著小，“我老公我欺負得，別人欺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