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溪的臉被白襯衫襯得格外剔，淡妝淳樸，眼神清澈，從上能到知識外兼修的沉穩和優雅。

只說了三個字：“沒覺得。”

潘噗嗤笑了，慢慢擰開瓶蓋將剩下的水喝，“什麼時候能檢查到我那？”

陳寧溪說：“沒意外應該兩點多。”

潘點點頭，“我去工廠等你們。”

他剛走田泉拎著方便袋回來，在陳寧溪面前撐開袋子，問：“陳經理，你喜歡吃什麼？”

陳寧溪拿出一中街大果香芋味兒的，撕開包裝放進方便袋裡，田泉撕開一神馬菠蘿向路口，唸叨著：

“柳軍怎麼還不回來，不是掉裡了吧。”

話音剛落，人就從衚衕裡出來了。

等他走近了，田泉把兩冰棒兒都塞給柳軍，“再不回來，我就要派打撈隊去撈你了。”

柳軍解釋，“別提了，找了一圈才找到個旱廁。”

田泉說：“讓你再忍忍，前面有工廠，他們有衛生間。”

柳軍裡含著冰棒，涼意帶走嚨裡的乾，“人有三急不知道。”

“剛才我好像看到潘了。”田泉說。

陳寧溪說：“是他，我們今天檢查的名單裡有他的廠子。”

柳軍轉過來，“……哪家？”

陳寧溪說：“華星管業。”

柳軍嚼著冰棒，裡含糊一聲，田泉沒聽清，靠近的陳寧溪聽見了。

——真是見鬼了！

冰棒吃完，心裡涼快了，三人上車繼續往下個工廠去。

到潘的華星管業剛好三點，工程車停在門口，陳寧溪等人亮明份後，看門的保安放工程車進。

林肯領航員停在樓前，旁邊就是電力的工程車。

還不等陳寧溪等人下車，工程的負責人潘曉輝就從二層的辦公樓裡走出來。

他穿著經典金標BOY套裝腳下一雙白麥昆鞋，寸頭圓臉，面板不算白，與潘有幾分神似，這個長相放在村裡，還是很有市場的神小夥。

陳寧溪將檢查告知單給對方，讓他看完後簽字，徵得潘曉輝同意後開啟記錄儀進行全程的檢查拍攝。

檢查的過程很順利，並沒有發現任何竊電行為，打算離開時，潘從二層樓裡出來走到陳寧溪面前，說：

“陳經理，我這個侄子看著不著調，做起事來還是很靠譜的吧。”

陳寧溪說：“工廠的用電裝置，還有線路都有定期保養，沒發現問題。”

對不瞭解的人，不會給予太多主管評價。

潘曉輝說：“這不是應該嘛，電上的事，我可不敢怠慢了。萬一出紕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潘曉輝對用電的謹慎，陳寧溪還是很認可他的態度。

陳寧溪說：“安全生產，就要有這個警惕。我們先走了。”

潘主給陳寧溪開車門，後者看他眼，潘笑著說：“留你吃飯你也沒時間，快去下一家吧。”

明明每個字都很正常，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著一曖昧不明的覺。

潘曉輝眼珠子在兩人間遊移，好像知道什麼了，笑了下。

陳寧溪全程沒有任何一個多餘的表，一直保持著嚴肅的態度，一把關上車門。

“走。”

工程車調轉車頭駛向工廠大門，潘還站在原地目送，潘曉輝湊過來，笑呵呵的看看潘又看向遠去的工程車。

“叔，你們倆是不是好？”

這個好不用點明也知道什麼意思。

潘笑睇他眼，“你又看出看了。”

潘曉輝說：“關鍵跟你好的人太多了，我都不敢，怕出事，給你找麻煩。”

潘說了句你小子，又將目向快消失的工程車，說道：“這個你隨便。”

“真的？”潘曉輝挑眉，“郭經理也知道？”

潘揹著手往回走，“知道。”

“叔你是真厲害，這輩子人是被你玩明白了。”潘曉輝在心裡還真佩服他叔這點，從沒有一個人跟他鬧的。

潘曉輝好奇，“你跟好多久了？”

潘說：“沒幾天。”

潘曉輝說：“這個好，電力的，有錢還管著咱，長得也漂亮，沒多大吧。”

潘邁上臺階，“二十七。”

“真行，你是真行。”潘曉輝豎起大拇指。

在潘曉輝心裡，潘與陳寧溪之間的好，是已經有關係的好。

所以，今天的話，也為後來埋下了一顆雷。

潘曉輝的狐朋狗友多，潘和陳寧溪的事，很快被他朋友都知道了。他也誇下海口，只要在丹江轄區有關電力的事儘管找他，丹江電力的經理是他嬸兒。

陳寧溪回到單位，總覺得今天不對勁。

聯絡程橋北問他幾點下班，微信剛過去，電話就過來了。

“回來了？”程橋北問。

陳寧溪：“剛到單位，你呢？今天還加班嗎？”

程橋北說：“剛開完會，沒事了，我去接你。”

掛了電話，陳寧溪趕收拾下辦公室，鎖好門，便下樓去門口等他。

過了十多分鐘，程橋北的卡宴停在面前，陳寧溪開啟副駕的車門坐進去。

有了之前的“有點味道”事件，陳寧溪主說：“今天檢查的都是工廠，沒有養場。”

程橋北啟車，笑著說：“所以，你想告訴我，你很香？”

陳寧溪說：“很香到談不上，曬了一天，渾都是汗味兒，但肯定不像那天那麼臭。”

只聽他笑，卻沒說半個字。

陳寧溪就知道他又回想那天的趣事呢。

“不準想，”陳寧溪還記得電梯裡小孩說很臭，“別笑了。”

程橋北點頭，“好好好，不笑不笑。”

陳寧溪說：“跟你說點正事。”

程橋北：“說吧。”

“我今天去查個工廠，沒想到是潘的。”陳寧溪剛說完，程橋北哼笑下，“他還真魂不散。”

“我也覺得有點煩。”陳寧溪的心裡話。

程橋北說：“還有幾天結束？”

陳寧溪：“兩天。”

程橋北嗤笑，“呵呵……買賣還不，剩下的再沒他的廠子？”

陳寧溪：“這不好說，我明天核對下。”

程橋北覺得這個潘越來越煩了，“不用核對，你當他是空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