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這麽八卦，我也不怕告訴他，反正我跟沈時倦的事我不說，隨便打開一個網站，我和他的恨仇都介紹得清清楚楚。

    甚至還有我們的同人文，那恨織一個癡纏。

    但是現實比他們寫的要更狗多了，我看過一個同人文，我跟沈時倦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因為他終究是上了我，而我也原諒了他，因為大於一切。

    看那個文的時候，我在想這都是什麽狗屁玩意兒。是什麽？可以抹殺掉對方曾經在自己上造了那些苦難嗎？

    “一年前，我不是這個樣子的。”我指指我的臉。

    他給我盛了湯，端到我的麵前。

    “先喝湯。”

    我喝了一大口湯，我吃得出來是新加坡的名菜，大名鼎鼎的骨茶，湯很濃鬱，比我在任何餐廳吃到的都要好吃。

    我把那碗湯都喝掉，一邊啃排骨一邊跟 A先生說起我和沈時倦的破事。

    大多數他都應該知道，我隻跟他說了最關鍵的部分。

    “他要把我變他的思儂，所以我逃了，我逃得遠遠的。如果我不逃，結局就會像現在那樣，那天我媽出了事，如果不是你的出現，到最後我還是得有求於他。”

    “所以你是激我的出現嗎？”

    “激以及持續懷疑，因為你出現得太了。”

    “所以你還是在擔心我是沈時倦的分？

    分這個詞他說出來的時候，我覺得我的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我不自地了胳膊，我這個作讓他哈哈大笑。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我又不是小孩子，什麽事都會當真。

    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那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他。

    “你太太去世跟沈時倦有關？”

    他搖搖頭：“我太太是患病去世的，跟沈時倦無關。”

    “那你們是生意上鬧得不愉快？”

    “我是做珠寶的，他是做藥品起家的，雖然巨人現在涉及的行業也比較多，但是跟我還是兩個領域。”

    “所以你們兩個生活上沒有相通的地方，也沒有一起合作過生意，那你們之間有什麽恨仇？”

    “一定得有什麽恨仇嗎？我接近你不能單純地因為你嗎？”

    我驚恐地看著他：“你這樣說我就更害怕了。”

    “你不用害怕，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個關子你打算賣多久？”

    “等我想到一個十全十的完理由的時候，我就跟你說。”

    “現編？”

    “現在也編不出來。”他給我夾了菜：“這個娘惹糕很好吃，你嚐一嚐。”

    我整個丟進裏，娘惹糕是糯米做的，很粘牙，我覺得我整張都要粘在一起了。

    A先生讓我慢慢嚼，不要吞下去。

    “那樣你會噎到的，再好吃的東西也有可能會噎死一個人。就比如說有些有毒的花，總是盛放得最妖嬈的。”

    我就不應該整個都塞進裏，他讓我吐出來，拿了一張紙遞到我的麵前，溫地跟我說。

    “吐出來吧，不能吞下去。”

    我很丟臉地把被我嚼得七八糟的娘惹糕，吐在了他手心裏的餐巾紙上。

    他丟進垃圾桶，看著我仍然是眉眼帶笑的。

    “你總是這樣看著我笑，讓我覺得你像是一個笑麵虎。”

    他一愣，然後笑得更開心了。

    “笑麵虎這個人設我喜歡，為什麽不能笑，我很開心，難道你不開心？顧晚凝，最起碼你想見到我，就真的見到了我，你不希我是沈時倦，而我也不是他，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這麽說起來，值得高興的人應該是我，可我都沒有像你這麽笑。”

    “因為你看，你今天陪我吃飯，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你應該都會陪我吃飯，至我不孤獨了呀。”

    A先生居然說得我無話可說，我咬著筷子看著他，他看了之後竟然像我媽一樣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手。

    “咬筷子不是好習慣。”

    “你怎麽跟我媽一樣，我媽以前也這樣糾正我。”

    “是嗎？那我跟顧夫人的想法是一樣的。”

    “你別顧夫人了吧，聽上去覺得很怪。”

    “那我伯母？”

    “隨你便吧。”

    “你該不會是想說我跟顧夫人看起來差不多大？”

    “那倒沒有。”

    我們邊吃邊聊，不知不覺我吃了很多，但我發現他好像吃得並不多。

    我正要問他你為什麽不吃？這是九嬸從廚房裏麵端出來一隻小碗，立刻一濃烈的中藥味蔓延在整個餐廳裏。

    他很有禮貌地跟我說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後就接過小碗一口氣將裏麵的全部喝掉了。

    然後他起盤子裏的一隻梅子放進口中，我這才留意到桌上有一小碟話梅，剛才我還納悶的，為什麽桌子上會放著一碟話梅，原來是給他吃藥用的。

    怪不得我剛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看上去病病歪歪，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又不知道他得了什麽病，我不好多問。

    他倒是大大方方地自己回答了。

    “先天的再生障礙貧，不傳染，就是看上去蒼白得像個鬼。”

    “先天的，生下來就有？”

    “是啊，小時候我就跟其他孩子不一樣，不能跑不能跳，因為如果不小心摔破了止不住，隨時隨地會有危險。”

    我看著他發呆，這一點倒是跟我異曲同工。

    因為心髒病的原因，我小時候也不能跑跳，每次上育課都坐在場上看著小朋友們嬉笑玩鬧，哪怕他們被老師強迫著到場跑圈我都是羨慕的。

    再後來我就不看了，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教室裏麵拚命讀書。

    “貧吃中藥，我倒是第一回見。”

    “西藥不能吃了，醫生怕我到時候不是死於我的病，而是藥毒反應。”

    我一直在懷疑他，前一秒鍾我還在質疑，聽他這麽說我倒有點不好意思。

    也許是因為他也患先天的疾病吧，莫名的我就覺得我跟他好像又找到一個共同點。

    我們離同類人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我跟他聳聳肩：“你這邊還不錯了，至不惡化就沒什麽生命危險，但我不一樣，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所以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嗎？”

    他笑了，我也笑了。

    就算這是A先生的人設吧，但這個人設非常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