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先生的離世,沒有給我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是綿長的。
好像丟了某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我每天都需要的,所以我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某然間想起A先生,心就開始空空地痛起來,這和無關。
但是痛卻是真切的。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到顧家的,南星說我像一句行走。
好吧,他的形容非常切。
行走就是隻有經沒了靈魂。
我的魂魄早就被我媽帶走了,可能還殘留一點,現在也被A先生帶走了。
“ A先生走了。”我對南星說。
他愣了愣:“走去哪裏了?”
當他看到我的表的時候,他恍然大悟。
“你說A先生,是我理解的走了嗎?”
“嗯。”我窩在沙發裏抱住膝蓋,南星坐在我的邊,難以掩飾眼中的驚訝。
“ A先生好好的,怎麽會...”
“他有先天的病,從出生就有的病。”
“我聽你說過他有先天的病,但是為什麽會忽然就...”
“不是忽然的,他這幾年一直不太好。”
“是沈時倦怕你太傷心瞞著你。”
“嗯。”
我也沒有怪他,沈時倦的意思我明白。
但是我沒他們想象的那麽脆弱,反觀我這小半生,發生在我上的事實在是不了。
最重大的是我被我最的人背刺和我媽去世,這兩個巨大的打擊我都扛下來了,我還有什麽扛不住的?
我們正說著,南星抬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沈時倦正在敞開的房門口,他送我回來的,看他的架勢是打算陪我住下來了,其實大可不必,連南星都不需要陪著我。
“我媽也送去殯儀館了,明天舉行葬禮,你們都回去吧,不用陪我。”
“至讓我陪你,祝黨伯母明天葬禮吧。”南星說。
他這麽說,那我就隨他了。
第二天我媽舉行了葬禮,葬禮非常簡單,我隻邀請了我媽生前的朋友,還有沈家人,至於顧家人我謝絕他們假惺惺地去參加葬禮,我想我媽臨走的時候並不想看到他們。
我媽火化的時候我躲在洗手間沒出來,我不想看到火化爐那一抹輕煙升騰到半空。
我從洗手間裏走出來,南星和沈時倦都在門口等著我。
看著他們那麽張的樣子,我笑了。
“比起前幾天我好多了,至我現在已經接了我媽離去的事實。”
麵對現實,接自己難以接的事,是每個年人的必修課。
可當我捧著我媽的骨灰的時候,我還是渾抖。
“哭出來吧,晚凝,你會舒服一點。”沈時倦說。
哭出來並不會讓我舒服一點,讓我媽活過來我才會舒服。
但這些話我沒說,明知道是不可能實現的事,說出來大家都難過。
我將我媽葬在我爸的墓邊,顧家人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反對,特別是大房。
但我不會給他們反對的機會。
現在顧家已經由不得他們做主了。
我正在用手帕拭我媽墓碑上的照片,這是沈時倦讓工匠連夜趕工,一天就完了。
沈時倦接了個電話,然後他靠近我的耳邊。
“顧辰北找了個銀行的客服經理去開銀行保險櫃,被當場抓住。”
“被誰當場抓住,警察?”
“這幾天我一直安排眼線在銀行,隻要有人靠近那個保險櫃,我這邊就知道。”
“報警吧。”我說:“看看那個客戶經理能不能把顧辰北代出來。”
“好。”沈時倦代下去不多時我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他們告訴我,我上次丟的包裏頭是有一枚保險櫃的鑰匙的。有人拿著我這把鑰匙去開保險櫃了,讓我去派出所認一下人。
天上又下起了蒙蒙的細雨,我撐著黑傘看著墓園的工作人員將存放我媽骨灰盒的水泥槽用水泥封上,心中的酸楚又湧上而來,全堵在了我的眼睛鼻子中,酸得厲害,但又無法化眼淚。
我轉匆匆離去,連再見都不跟我媽說。
我不想跟說再見,因為我們母總會再見到。
這輩子不行就下輩子唄。
我趕到了派出所,也見到了那個開過保險櫃的客戶經理。
那天搶我包的那個托騎手戴著頭盔,頭盔上還著反,我連他男都認不出來,更別說他長什麽樣子了。
但是肯定不是麵前這個客戶經理。
他嚇壞了,都在哆嗦。
我不知道顧辰北給了他多錢。但他收的錢數決定他為顧城北守口如瓶到什麽程度?
我跟警察說,他不是搶我包的那個人,但那把鑰匙的確是我包裏的鑰匙。
警察說他們會繼續審問,有結果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說:“我有一個懷疑的對象,他顧辰北,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你們可以往他的方向上去查。”
警察讓我回去耐心等待,不是我沒有這個耐心,是我不想等待。
我恨不得立刻就讓顧辰北債償,我不知道我要等到什麽時候,我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
走出派出所,沈時倦了我的肩膀:“放心,我會在最快最短的時間查出來。”
“比警察還快?”我反問他。
“我盡量。”
“還回到顧家去住?”沈時倦問我。
“那我又姓什麽呢?我可以以後離開國家,但前提是我要看著那些人一個個從顧家滾蛋。”
上車之前我對南星說:“你忙你的事去吧,不用管我。”
“你一個人住在顧家...”
“不是一個人,張叔張嬸不都還在嗎?”
“我陪你。”沈時倦說。
我有點無語:“顧家不至於是龍潭虎,我一個人在顧家你不會?慘到事故無存的。本來就是顧家人,我本來就應該住在那。”我上了張叔的車,謝絕了南星和沈時倦的好意。
我一個人回到了顧家,保鏢也撤走了,顧家隻有我和張叔張嬸三個人,我讓沈時倦顧家的傭人和廚師都撤走了。原來的那些人我不會再用,我讓張嬸幫我介紹幾個的同鄉到顧家來做事。
張嬸速度超快的,下午時分介紹的人就來了,是兩對跟張叔張嬸年紀相仿的夫妻。
男的可以做園丁,的就做飯搞衛生,還有一個年輕一點的,看上去手腳很麻利,顧家雖然大,但是現在他們隻需要為我一個人工作,這麽多人足夠了。
我跟他們說以後做飯隻需要做我們幾個人的就行了,顧家其他人不用理,還有打掃衛,隻需要打掃我的房間,其他人的房間一概不用管。
沈時倦不在,他的保鏢們也撤走了,顧家人頓時氣起來了。
錢寶慧拍著桌子讓我滾出他們顧家,他們這兩個字用的就是錯的。
我沒有跟吵架,隻是冷冷地看著,我知道錢寶慧也不過敢跟我吵一吵罷了,但我知道斷然不敢跟我手的。
餐廳被劃了兩半,一半是我用,一半是顧家其他人用。
顧家隻有一張餐桌,非常龐大,所以餐廳也塞不下另一張桌子,我們就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很搞笑很稽的場麵,一張長長的餐桌,他們用一半,我和張嬸他們用一半,不想看到彼此,幹脆在中間擺上很多花瓶,花瓶裏麵滿了花,足夠能夠擋住彼此的臉。
雖然看不到彼此,但是能夠聽到聲音,討厭一個人連聲音都不能聽的地步,顧淑怡們講話卻非常大聲,我有一種衝,想拿起桌上的抹布把們的給塞起來。
這種日子我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就在我忍不住要問沈時倦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顧辰北的任何證據的時候,警察忽然上門了。
顧辰北今天晚上難得回來吃飯,他們有說有笑,看似關係不錯,顧家人隻要不涉及利益,有的時候矛頭一向都一致對外。
這時門房打電話來說有警車開進來了,是來找顧辰北的。
此時我隻嫌桌上的鮮花多餘,我往後靠了靠,從滿天星的隙中看到了顧辰北的臉。
他本來跟淑怡他們談笑風生,而此刻臉陡然難看起來。
我看他被顧辰北發現了,他猛地扭頭跟我四目相接,臉沉得都快滴下水了。
警察很快就走進了餐廳,詢問哪位是顧辰北,此刻桌上隻有兩個男人,一個是顧辰北,一個是他弟弟顧辰西,警察問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顧辰西下意識的往後了。
顧家人真有意思,親兄弟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
我看顧辰北的表是恨不得自己長上一雙翅膀,從警察的麵前飛得無影無蹤。
但是此刻他隻能從餐桌邊站起來,故作鎮靜地開口。
“我是顧辰北,發生了什麽事?”
警察向他走過去,先出示證件,然後跟他說。
“5月4號在清河灣路段發生了一起通事故,肇事者是一個油罐車司機。”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認不認識那個油罐車司機徐福?”
“不認識,我不認識什麽油罐車司機,我怎麽會認識那種人?”
“可他是你的司機的同鄉。”
“那你去找我司機,來找我幹什麽?”顧辰北聲音很大,一個人但凡心虛的時候,聲音都特別的大,來掩飾自己心的慌張。
“司機徐福的小姨子的賬戶中多了一筆50萬的進賬,分三次轉賬,轉賬的賬戶就是你的司機的賬戶。”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們已經把你的司機帶到了派出所,做了筆錄經他供述,轉給司機徐福小姨子的錢是你給他的,並且你還給他10萬的介紹費。”
“胡說八道,我那個司機我都準備把他開除了,他在胡說什麽?”
“顧辰北先生,所以我們現在請你跟我們回派出所一趟做個調查。”
“我為什麽要跟你們去派出所,跟我有什麽關係?”顧辰北慌了,他真的是太沉不住氣了,整個人慌的恨不得現在就跳窗逃跑。
慌間看到了在一旁看熱鬧的我,衝我吼起來。
“顧晚凝,你做了什麽?你媽出車禍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是不拉著我給你媽陪葬不甘心嗎?”
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慌了,當了警察的麵都跟我囂。
我既不反駁,也不跟他吵,端起一碗湯朝他舉了舉,然後喝了一大口。
這算是給他的踐行湯,希顧辰北再也回不來了。
大房聽見了,本來在樓上裝病,聽到兒子要被警察帶走,連滾帶爬地衝樓上下來。
不過大房畢竟是出大家族,很快就鎮定下來,攏攏頭發巍巍地掏出手機對警察說。
“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我讓你們所長給你們打電話。”
“他要跟我們回去接調查,就是所長打電話來,他也是要跟我們回派出所的。”一個警察還算客氣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另外幾個警察一左一右的挽住了他的手臂,將顧辰北帶出了餐廳。
錢寶慧跟著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頭帶著哭腔吼他的小兒子。
“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給你外公打電話呀。”
打電話也不好使,顧辰北既然能夠被警察帶走問話,證據一定已經足夠了。
我心太好,親自送顧辰北到門口,看著他被警察押上警車。
看他的表仿佛他不是去派出所,而是直接押赴刑場。
這時沈時倦給我打電話了,我一邊微笑地注視著顧辰北一邊接通了電話。
“警察來抓顧辰北了嗎?”
“是的,正準備上警車。”
“他應該出不來了,董家人就是再手眼通天,也沒辦法把他保釋。騎托車搶你的包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他承認了是顧辰北地助理給他錢讓他去搶包,還有顧辰北的司機。也代了顧辰北讓他找自己的同鄉去撞你媽媽車子的事實。”
“什麽時候判?”
“證據確鑿了就開庭。”
我打電話的時候,顧辰北被警察塞進了車裏,他臨上車之前還不甘心地瞪著我。
我掛了電話,向他展開一個微笑。
我很想大聲地告訴他,你死定了。
但警察就在麵前,我不能太猖狂,我隻能跟他做了一個用手抹脖子的手勢。
我要讓他知道,一命抵一命都算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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