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踏進公安局,候在門口的民警便領著沈枝來到調解室。
目的,是襯褶皺不堪,還多了幾道腳印的商鶴。
眼鏡也斷裂了,正安靜地躺在桌子上。
商鶴掛眼鏡的鼻梁還有一道紅艷的刮痕,想必眼鏡是生生被人從鼻梁上打下來的。
看著滿狼狽,臉盤子還掛滿彩的商鶴,沈枝也不知道是該笑呢還是該哭,干脆和商鶴干瞪著。
商鶴還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自己凌的頭發,一時無話。
沈枝無奈,走過去坐在商鶴邊,捧住他的臉查看傷口。
還好都是些淤青,點藥過幾天就消了。
就是不知道他上其他地方有沒有。
礙于外人在,沈枝也不好直接掀開服查看,只好問商鶴,“除了臉,還有哪里傷了?”
“屁。”商鶴說著,幾乎半個子都靠在沈枝上,盡量減輕屁坐落在沙發上的面積。
“……回家再看。”沈枝出頭痛的神。
和沈枝差不多表的還有站在一旁的民警。
滿臉無奈對沈枝說:“商太太,本該不麻煩你的。可是商先生不配合調查,那邊又執意要商總打架的原因,導致兩邊無法調解,所以得麻煩你配合我們幫忙調解一下。”
沈枝會意,指尖輕輕著商鶴角的淤青,“所以為什麼打架?和誰打?”
“宋槐序。”商鶴垂著頭,跟個做錯事了還倔強不道歉的孩一般,“看他不爽,就打了。”
“還想不想回家了?”沈枝屈指尋了出沒有淤青的地方,輕輕彈了下,“就幾句話的事,非得鬧?”
商鶴咆噪地抓抓頭發,“我沒鬧,就單純看他不爽啊,還能怎麼樣。”
“那也得有原因呀,”沈枝撥開商鶴的手,一一理順他的頭發,“那你說說看,為什麼看他不爽?”
商鶴沉了片刻,緩緩開口,“他每天窺覬覦我老婆,揍他不是應該的嗎?”
承認錯誤了,但不多。
沈枝哭笑不得,看向民警,“這算他打架的原因嗎?”
民警邊做筆錄邊點頭,轉后問沈枝,“商先生說的話有什麼依據嗎?”
“沒有。”沈枝搖頭,思索片刻后道:“不過宋先生的確對我表示過好,即便知道我有丈夫。”
“他甚至不經過我的允許,當著我的面搶奪我的水晶球,有點像逗弄。”
沈枝回想起之前小蓉和咖啡老板無意間說過的話,“我對面有家咖啡館,小姑娘跟我說過,宋先生經常坐在某一個位置往我的店看,至于是否屬實,我并不清楚。”
“另外,咖啡老板還建議我安上屏風,避免被有心之人窺視。我想你們可以去了解一下。”
“當然,也許是我太敏了。”說罷,沈枝朝民警抱歉一笑,“我丈夫也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才會和宋先生發生了矛盾,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枝在民警的示意下將最近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細致地敘述了一遍,這場筆錄才順利結束。
最后通過警方的調查,將這件事定為誤會矛盾來理,并以商鶴為主要責任對宋槐序進行道歉和賠償。
期間,沈枝還看到了歐錯,聽民警說就是歐錯也是當事人之一,還是他報的警。
歐錯上雖然沒有掛彩,但襯上的扣子繃了幾顆,多有點毀氣質。
應該是在勸架的時候被誤傷了。
兩人并沒有過多談,只是相互點頭問好。
事收尾后,沈枝主找上了宋槐序。
宋槐序比商鶴還要狼狽幾分,臉上全是淤青,深褐的西裝上也全是商鶴的腳印子,修長的脖子還被領帶勒住紅痕。
四個字——慘不忍睹!
“來替商鶴道歉?”
沈枝點頭。
宋槐序了傷的瓣,撇了眼站在拐角的商鶴,冷言,“明面上我接,但私底下我不接他的道歉。”
“不管你接不接,我都要替他向你道歉。”沈枝斂著擺與宋槐序并肩坐在長椅上,雙手疊,“另外,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類似的況,我打算以后都不接宋先生的定制了。”
“也希宋先生能理解。”說完,沈枝正要起,肩膀就被宋槐序摁住。
他垂眸,“我理解不了。”
而見宋槐序手腳的商鶴大步過來,沈枝怕兩人又手,于是乎甩了個眼刀子過去。
商鶴被沈枝一個眼神給憋屈地定在原地。
宋槐序收回手,聲線稍稍拔高,“商鶴的錯誤為什麼要我這個局外人來買單?”
沈枝都意外宋槐序是怎麼冠冕堂皇地說出‘局外人’這三個字。
商鶴是強勢,是惡劣,也是霸道。
可沈枝不認為商鶴會無緣無故對宋槐序手。
即便不清楚其中的真相,但還是選擇相信商鶴。
沈枝蹙眉,“所以你覺得你一點問題也沒有?”
宋槐序嗤笑,“我錯在不該出現在商鶴面前被他無緣無故一頓暴揍。”
話已至此,沈枝知道話題已經無法繼續談下去。
“看來這個道歉也沒必要繼續,我收回剛才的道歉。”沈枝起,宋槐序低沉的聲線便了耳。
“沈枝,你偏心了啊。”宋槐序的聲音又變回了平淡得不起一波瀾的語調。
沈枝莞爾一笑,側眸看向宋槐序,“宋先生,你不也偏心你自己嗎?”
“我說的是另一個意思。”宋槐序迎上沈枝的視線,也跟著莞爾,“你的心——了。”
宋槐序的視線并不骨,甚至是以局外人的視線來審視,淡漠無比。
但沈枝能從這雙漆黑如夜的眸眼中到心臟被剖出來放在桌上鞭笞。
呼吸猛地一滯,宋槐序的那番話也纏繞在耳畔,無法驅散。
心了。
因為商鶴!
人是很容易滿足的生,尤其是人。
沈枝也逃不掉這個定律。
所以在商鶴上拿到一點點之后,的腳踝就下意識地出去,主套上了鐐銬。
恍惚過后,站在邊的人已然換了商鶴。
見沈枝緒不太對勁,商鶴傾過來了沈枝的臉,“宋槐序跟你說了什麼?”
沈枝抿,繼而搖頭,“說不接我們的道歉。”
住心底的躁,重新換上一個不易察覺緒的笑容,“走吧。”
商鶴關注全在宋槐序那張欠揍的臉上,所以并未注意沈枝悄悄藏緒的舉。
他冷嗤一聲,擁著沈枝往外走,“管他接不接,下次他再敢過去擾你,你告訴我,我去揍他。”
沈枝抬手揪住商鶴的耳朵,“都把人揍進公安局了,現在外面全是記者,臉還丟到了網絡上了你還不長記!”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丟臉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商鶴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商鶴!”沈枝頓步瞪著商鶴。
商鶴秒變耙耳朵,俯道歉,“好好好,我知道錯了。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枝枝別生氣了。”
“你下次再敢和別人打架,看我怎麼收拾你。”沈枝兇著商鶴的膛。
“知道了,知道了。”商鶴骨頭似地靠在沈枝上,跟隨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外踩。
夕落下,將兩人粘膩的影拉得特別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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