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兩個小人兒自己吃完飯，又跑到賀霆驍的病房。

    蕭予諾看到賀霆驍眼眶通紅，一看就是很不開心。

    用手肘頂了頂賀予承，“你給爸爸跳一個海草舞。”

    “一起。”

    賀予承拉著蕭予諾。

    蕭予諾表示，並不是很想。

    真的太稚也太恥了。

    可是大眼睛看了看不開心的爸爸，想著媽媽的待。

    小人兒豁出去了，“爸爸，我和弟弟給你跳海草舞。”

    說完，牽著賀予承走到病床邊，喊著節拍，“預備，開始。”

    “海草海草~”

    兩個小人兒稚的嗓音邊唱邊跳。

    蕭予諾越跳越放飛自我，小表也變得越來越富，努力逗著賀霆驍開心。

    從這一天開始，賀霆驍又打起了神。

    他開始賀宅醫院兩邊跑。

    一邊照顧著兒，一邊照顧著蕭子衿。

    看起來，他為了一雙兒又振作了起來，可臣卻知道，爹地是在強撐。

    爹地不是不想好好的，是他自己都做不到。

    上玨也清楚，可也沒有辦法。

    他們可以治他上的病，但心病難醫。

    特別是，姐姐沒有藥維持後，的明顯開始變化。

    爹地每看一次，他的狀態就更差一些。

    “爹地不能有事，不能讓爹地有事。”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爹地倒下。

    傅臣抱著蕭子衿留下來的筆記本。

    想著賀霆驍越來越差的狀況，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起敲響了傅硯深和沐晨曦的房門。

    “爸爸，媽媽，我想給姐姐試試。”

    他其實沒有信心。

    這兩年多，他把姐姐留給他的心全部都學了。

    但，沒有姐姐在，他其實是不敢給別人醫治的。

    “爹地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還能為爹地和姐姐做些什麽？我很怕爹地會出事，爸爸媽媽，我想試一試。”

    如果不是爹地，他不可能活下來，不可能回到爸爸媽媽邊，過得這麽幸福。

    他能長大都是因為爹地。

    要他眼睜睜看著爹地出事卻什麽也不做，他做不到。

    這一晚，臣是在傅硯深和沐晨曦房間睡的。

    沐晨曦抱著臣。

    第二天傍晚，趁著賀霆驍回去陪小包子和小湯圓，傅硯深開車載著沐晨曦和臣到了醫院。

    臣走進蕭子衿的病房。醫治蕭子衿這件事是瞞著賀霆驍的。

    臣很清楚自己爹地現在是什麽形，他已經經不起再次失的打擊。

    他沒有半分把握的事，不敢告訴爹地。

    長達半個月的治療，沒瞞住賀老夫人和管家。

    他們知道臣在做什麽後，沒阻攔，一起幫著打掩護，不是堅信臣能做到，而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也許呢？

    還有比現在更差的狀況嗎？

    治療最關鍵的三天，是安排在賀霆驍不在江城時進行的。

    他又找到了一個古剎，傳聞，非常靈驗，地方偏遠，來回最需要五天時間。

    賀霆驍不會放過任何一點機會，他把蕭子衿和兩個孩子托好後，獨自去了。

    在他離開的第三天，是按照蕭子衿留下來的醫治步驟的最關鍵一天。

    傅臣站在病床前，小手握著針，一針接著一針。

    每針的位和先後順序他都牢牢記在了心底，每針的深淺也是練過一遍又一遍的。

    爸爸給他在家裏安裝了儀，他已經練到儀裏顯示分毫不差。

    孤軍一擲不是他的一時興起，而是他讀姐姐給他留下的那本的醫學記錄後，就在默默地努力著。

    姐姐已經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讓他理解，可是看起來容易，學起來是真的很難。

    他學了很久了，也用爸爸給他準備的模擬真人試過無數遍。

    就怕他力道不夠，落針不夠準。

    紮針需要聚會神。

    臣沒有蕭子衿的嫻和從小練出來的力，他越紮越吃力。

    汗水早就了他上的服，豆大的汗珠大顆大顆從鬢角往下滾。

    沐晨曦等人站在他後幾步遠，也不敢上前打擾，就看著那麽一個小小的人兒獨自撐著。

    一直撐到最後一針。

    臣氣息已經不穩了，一手掐著病床邊緣，一手握著針，久久沒紮進去。

    這一針，是決定著敗的一針。

    他心底有著莫大的力。

    姐姐把醫留給了他，他真的很想用姐姐畢生所學救。

    太想救醒。

    越是想，力越是大。

    傅硯深和沐晨曦看到兒子承著力，久久不敢落針，兩人不自上前，同時抬手大手輕輕落在他的肩上。

    這方麵，哪怕他們是做父母的也幫不上兒子。

    隻能用他們的方式告訴兒子，不管如何，爸爸媽媽都是他的後盾。

    傅臣微微抬頭看了看父母，了握在手中的針，深吸了口氣，凝氣，聚會神地把最後一針紮了進去。

    針落的瞬間，傅臣也耗盡了力，沒站穩，雙膝一。

    傅硯深及時手把兒子摟進懷裏，穩住他。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病床上，等待著奇跡的出現。

    ……

    與此同時，古剎外，在臣落下最後一針的那刻，一臉虔誠的賀霆驍也磕下最後一個頭，鮮淋漓的額頭在地麵上。

    兩滴淚滴落在地麵上，慢慢暈開。

    許久，賀霆驍才慢慢抬起頭來。

    跪在地上，掉了地上沾上的鮮和淚，也去額頭的鮮。

    掌心撐在地上，起時，眼前一陣暈眩。

    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轉，慢慢下山。

    消瘦單薄的影，慢慢消失在視線裏。

    邁出的腳步很沉很重。

    蹌踉著，不太穩。

    一步一步往前走。

    漫長的臺階，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這條路他不確定要走到什麽時候，但他很確定的是，除非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否則，他就不會放棄子衿。

    ……

    病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分鍾。

    兩分鍾。

    五分鍾。

    明明沒有人計時，秒鍾就像在傅臣的心底滴答滴答地跳著。

    每跳過一秒，他心就多絕一秒。

    他比在場其他人都清楚，姐姐在筆記裏寫了，最後一針，病人的反應是什麽。

    不是手指就是眼睛會在落針後立刻給反應的。

    可是，他的姐姐什麽也沒有。

    等了幾分鍾，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的治療，徒勞無功。

    “嗚。”

    傅臣崩潰地大哭出聲，哭聲悲鳴絕。

    “我沒用，我救不了我的姐姐。”

    他救不了姐姐也就意味著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爹地死。

    “乖，你已經盡力了。”

    沐晨曦心疼地抱住兒子，眼淚跟著大顆大顆地掉，淚眼模糊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蕭子衿。

    多希，能夠突然從床上坐起來，鬼靈地對他們做鬼臉。

    管家在家照看著雙胞胎沒過來，賀老夫人聽著臣絕的哭聲，眼淚也是止不住的不停往下掉。

    也上前，輕輕拍著臣的肩膀，無聲地安著小家夥。

    自己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說不報希都是假的，心還是希臣真的可以像一樣，能夠起死回生。

    活，霆驍才能好好地活著。

    可這世上，隻有一個。

    臣畢竟還是半大的小孩，紮針，神力耗得太發多，又大悲，眼前一黑，地倒進了沐晨曦懷裏。

    傅硯深立刻把兒子抱起來。

    “硯深，晨曦，你們快帶臣回去讓他好好休息，好好照顧他。子衿這裏有我照顧，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的。”

    “好。”

    沐晨曦心底擔心兒子，點點頭。

    隨抱著臣的傅硯深一起離開。

    出醫院立刻給唐斯年打電話，開車去醫院，讓他給臣做個檢查。

    在一家三口離開後，病房裏隻剩下賀老夫人和躺在床上的蕭子衿。

    說照顧蕭子衿不是隨口說一句，是真的在認真照顧。

    蕭子衿出事前，賀老夫人幾十年如一日，一直都是個十指不沾春水，日常都是需要管家照顧，養尊優的貴婦人。

    賀霆驍從出生也都是管家們照顧，就連抱都很。

    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需要親手照顧別人。

    可這一切都在蕭子衿的上打破了。

    並且，心甘願。

    年近六十的才開始跟著管家學習怎麽照顧人。

    包括賀予承和蕭予諾這對雙胞胎，也包括蕭子衿和賀霆驍。

    最開始也是手忙腳，但這世上本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真的想做，就能做得好。

    的被蕭子衿調理得很好，本就顯年輕，如今能更是不比四十多歲的中年差。

    去浴室打了水，細心地幫蕭子衿拭。

    完後繼續幫按，從手臂一直到腳趾頭。

    就這樣，在賀霆驍回來前，一直留在醫院日夜照顧著蕭子衿。

    第二天下午，照例早晚一次按。

    細細按完後，拉過一邊椅子坐在床邊，握著的手，輕輕著手上的位，邊邊和說話，“丫頭啊，後山的走地可比你睡著的時候多了好幾倍了，每一隻都能達到你做花的標準。”

    為了養好那些，和管家可沒花心思。

    自從蕭子衿了活死人後，向來覺得自己很厲害的賀老夫人突然間覺得自己其實一無是。

    臭丫頭為做了那麽多，可卻什麽都沒辦法為做。

    那種憾和悔恨是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

    很後悔自己的，其實很早就接了，其實心底是真的很喜歡小太一樣的，說出來的話有時候氣人，但這人很簡單，你對好，就會加倍對你好。

    知道，隻是一輩子高高在上習慣了，礙於麵子不願意承認。

    如果早點承認，就能多對丫頭好點。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

    賀老夫人紅了眼眶。

    哽咽地說道：“我告訴你，我現在烤花的技可是爐火純青了。我聽管家還有小五小六他們說，你烤的花味道一絕，我聽著有些不服氣，臭丫頭，你要不要醒來，我們比一比？”

    “我若贏了，你就我一百分婆婆，你若贏了，我就你一百分兒媳婦好不好？”

    病床上的蕭子衿沒有一點回應。

    賀老夫人視線越來越模糊。

    抬手輕輕抹去滿臉的淚水，可眼淚卻越抹越多，怎麽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