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跟進，但出結果前，別特意告訴。”

    厲衍川沉聲代。

    終於也收回了目。

    他不想知道了難。

    其實薑晚心思一直細膩，哪怕已經與林芳斷絕了母關係，可總歸聽了，都容易不高興。

    “是。”

    電話掛斷。

    厲衍川當真也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默默地呆在HL，直到薑晚下班。

    他捧著花去接，俊臉襯著的豔紅的玫瑰，招搖過市，非是要宣告主權似的，去牽的手。

    薑晚自是不願。

    男人也不急，低低哂笑了一聲，便故意俯下來，靠在側低聲試探。

    “我的手是救你才的傷，薑晚，你好歹扶著我。”

    行。

    還拿救命之恩要挾。

    薑晚想翻個白眼將人推開，可兩人終是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隻能隨手把花放在一側，攙扶著厲衍川離開公司。

    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

    斜落的夕正落在臉上，日落暖橘的調，連明明有些嫌棄不悅的眉目，都被照耀的，盡顯溫。

    厲衍川移不開視線。

    心髒在那瞬間撲通撲通狂跳不止，恍惚中像話本裏寫的一見鍾時，不控製的狂喜。

    他一貫將心思控製得很好。

    卻突然間，隻是看著薑晚，就覺得渾暖洋洋的滿足。

    “我臉怎麽了？”

    一側灼灼的目燙人，許久都盯著。

    薑晚終於看了他一眼，“有髒東西？”

    “沒。”

    他笑了一下。

    俊臉上恍惚多出幾分悵惘，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低喃出聲。

    “原來這樣，才算作夫妻。”

    薑晚怔住了。

    麵不變，將不明的緒深藏在眼底，專注於開車。

    可思緒不控製地想了起來。

    婚姻三年，和厲衍川從未有過互相接送下班的況。

    更別說送花，一起過個節什麽的。

    那些尋常夫妻再正常不過的事，於而言，卻都是遙不可及的夢。

    夢裏最多的，是苦悶乏味的等待。

    夜夜孤枕難熬，被他忽視、掛斷的無數次電話，連一個極小極小的要求都不敢提起的小心翼翼。

    幾乎是想起來，都人心悶暴躁。

    “別看了，影響我開車。”

    “……好。”

    察覺到了心變差，厲衍川識趣，移開了目。

    窗外夕斜落，自高聳的大樓間隙裏，散著餘溫。

    他其實記得，曾經他們爭吵最厲害的時候，薑晚氣急了哭著指責他。

    【厲衍川你有把我當妻子嗎？我們是睡在一起，夜夜在一張床上，但除此之外，卻沒有做任何夫妻之間會做的事！我在你心裏，連p友都不如。】

    【你隻想要厲太太，卻不想要薑晚。】

    【我們，算哪門子的夫妻啊——】

    他閉了閉眸，心裏湧起一陣陣的酸，隨著回憶逐漸湧起。

    翻滾、崩塌……

    怎的從前，薑晚對他事事照料，事無巨細的關心，他卻隻覺厭煩，而更不知珍惜？

    竟到如今，連那些關心問候，都已難得一次事，才終覺這些看似稀鬆平常的事，最磨人心。

    ……

    薑晚還在厲家別墅裏呆了一日。

    明麵上，與厲衍川相敬如賓，背地裏，始終保持著那份克製疏離。

    老太太自也是能察覺的。

    可對來說，哪怕隻是維持表麵上的平和，一大家子在一起的時時刻刻，都已覺滿足。

    到中秋那日放假，但與加國對接的薑晚，卻也隻能自己去公司加班。

    傍晚天昏沉時分回來，便見別墅外已經張燈結彩，滿月的兔子花燈，掛滿了整條街。

    小家夥瞧見，從玄關蹦蹦跳跳跑出來，一把摟住大。

    “媽咪，你回來啦！”

    揚起的小臉蛋討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兩圈，呼呼告訴。

    “媽咪！今天過節呢！是掛花燈的節。”

    “看，山山和太一起做的花燈！”

    薑晚將他抱起來，手，了乎乎的臉蛋，輕笑著問，“難道不是吃月餅的節日？”

    “才不是咧！”他氣鼓鼓的，“就是花燈節！！”

    小家夥乎乎喊的大聲，王媽端著食材經過，聞言連忙解釋。

    “因為小爺今天吃了好大一塊的五仁月餅，嫌棄難吃，哎呀——”

    “怪我，沒提前分好。早知道讓小爺吃鹹蛋黃的！”

    “豆蓉的也不錯吧！我熬了那麽久的豆蓉，可甜可甜。”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逗得山山嘟得更高了。

    薑晚了一下，“合著，你和五仁月餅兩敗俱傷？”

    “山山要去爸爸，太說你回來就要爸爸下來吃飯。”他記得清楚，手腳並用地往樓上爬。

    屋子裏上上下下，除開月餅的香味，總還彌漫著一消毒水的氣味。

    厲衍川吃了教訓，每日三遍消毒代下去，傭人是一點都不敢怠慢。

    不多時，外頭又響起了車聲。

    “山山寶貝！幹媽給你帶月餅過來，找你過節啦！”林香盼的聲音老遠就傳了進來。

    如今本就和孤兒一般，老早就約定好一起吃頓團圓飯。

    偏偏小家夥一聽到月餅兩個字，完全沒了平日裏奔跑歡迎的熱。

    就躲在厲衍川後，勉為其難接過了林香盼送的“禮”。

    “你怎麽回事呀小寶貝，不高興啦？”

    “沒有的事。”薑晚趕忙解釋了幾句，老太太才招呼著大家一同坐下。

    餐桌上滿桌子的菜，國宴一般的盛。

    眾人舉杯共慶佳節，觥籌錯間，竟是比過年還要有氣氛。

    “這屋子，好久好久沒這樣熱鬧了。”

    “是啊，夫人和小爺一回來，大家都開心了不。”

    連這幾年，日夜板著臉的先生，都在開懷大笑。

    可還有人不請自來。

    卡著飯後娛樂的時間，闖進一片歡聲笑語之中，讓眾人的臉都變得格外複雜起來。

    ……

    “夏澤安，你來幹什麽？”

    “找你履行承諾。”他理直氣壯，和老太太打過招呼，又給山山另帶了一份見麵禮，禮數格外周到地招呼了一遍後，才終於拉過林香盼掙紮不休的手，“林小姐，現在已經十點半，你是想拖過今天，就當過了？”

    林香盼心虛不已。

    “怎麽會呢？這不是過節麽？我還要陪山山寶貝玩呀……”

    話說到一半，眾人都尷尬了。

    因為山山，已經在厲衍川懷裏呼呼大睡。

    夏澤安冷笑，終於單手將人扛在上，徑直帶了出去。

    “你這人……不講道理的！怎麽也得先回酒店啊……”

    “堵車，都是出來看節目的人。十二點前來不及。”

    “你以為，我會給你逃跑的機會？”

    薑晚抱著睡著的山山上樓，小家夥睡下後去了臺，發現夏澤安的車停在對麵馬路僻靜的角落裏。

    燈火幢幢，那輛車漆黑一片，從外頭什麽也看不清。

    拿起手機，猶豫著要給林香盼打個電話問問況。

    後卻陡然有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

    “別打。反而打擾他們。”

    打擾？

    薑晚覺著他哪來這樣奇怪的判斷？

    可突然間，卻就看見了那輛車搖搖晃晃，竟是沒有啟就自己……震了起來？？？

    搖搖晃晃的，似就連月兒都進了雲層裏。

    臉微紅，剛反應過來，手上邊已傳來一力道。

    厲衍川將拉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