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日殘雪化盡,風清氣朗。
又過了一日,鄧如蘊使人早早地就在西安城外等著了。
約莫到了正午時分,滕家門前熱鬧了起來。
離家兩月有余的林老夫人,總算是回來了。
第45章
滕府。
滄浪閣清靜了好些日子, 今日總算是熱鬧了起來,青萱提前在院中擺了花,一應紗帳簾子也全都換了新, 小丫鬟也早早就把院子清掃了干凈。
這會鄧如蘊帶著滕簫都穿了喜慶的襖衫,后者還想跟母親對著干, 專撿了素凈的裳穿給娘看, 被鄧如蘊好生勸了幾句, 才穿了件柳黃修亭臺樓閣的小襖,鄧如蘊則穿了件丁香繡梅花的褙子,滕越見這般, 也撿了件暗紅繡暗花的錦袍穿了起來。
林老夫人回了家, 就見著兒都穿得這般喜慶迎接自己,尤其是那不省心的兒, 竟然也打扮得明艷照人,一時間竟看住了,不由地謹慎地問過去。
“你沒闖什麼大禍等著我吧?”
滕簫一聽這話,扭頭就要走,還拉了鄧如蘊, “嫂子我就說,穿這些干什麼,娘反而看不習慣呢!”
鄧如蘊好笑地連忙拉了, 林老夫人也聽出了話音來,跟青萱使了眼去攔。
兩人左右勸了兩句, 滕簫才暫時定住了腳。
林老夫人見兒竟然能聽勸了, 更是稀奇, 眨著眼睛多看了兒好幾眼,但這次沒有說那等話, 只同滕越道,“我這次在五臺山住的久了,在山上山下都買了不東西,讓人拿出來你們看看。”
滕越自是道好,了小廝將箱子抬過來,親自過去開了箱,便瞧見滿滿當當一箱子東西。
滕老夫人讓隨行的大丫鬟紫苑把里面一件甲拿出來,“是山西那邊的匠人做的藤甲,雖是藤甲韌卻不一般,且又不沉,若只是遭遇小賊小匪倒可以穿在上。”
滕越自是同母親道謝,又見紫苑拿出了一匣子銀鑲珠的頭面來,滕簫見了就道了一句,“這不會是給我的吧?”
可不要什麼珠寶首飾。
可這就是給的,不過的反應林老夫人也想到了,眼見著兒都撅了起來,想訓兩句不知禮數又舍不得一見面就同吵架,又去眼神示意了紫苑。
紫苑連忙解釋道,“姑娘仔細瞧瞧,這頭面可不是一般得巧,好多地方能拆出來呢!”
滕簫過去看了一眼,手下稍微一,就見一只銀簪上的花瓣下另有技巧,稍稍一,選出了兩片飛刀似的葉片。
不道,“有些意思。”
說著,還拿了給鄧如蘊看,“嫂子你瞧,做工還致的。”
鄧如蘊瞧著確實,又留意到林老夫人暗暗觀察著兒的反應,輕聲同滕簫提了一句。
“快道謝吧。”
滕簫被這一提,才正經往母親看了過去,“多謝娘。”
鄧如蘊聽見這麼說,林老夫人雖然只貌似應付地“嗯”了一聲,但端著的茶盅后面,角卻翹了一翹。
鄧如蘊心道這母二人的相,可真是有別扭得有趣。
除此之外,林老夫人自然也給家里帶了些花卉種子、布匹緞子等什回來,鄧如蘊沒想著自己能得什麼東西,只幫著紫苑和青萱把林老夫人帶回來的東西都歸整了。
見林老夫人帶回來的東西,比出門帶上的行禮都多,有些是給家里備著的,有些是準備分送給西安府好人家的夫人太太的,東西周全齊備,還有一些竟是在五臺山得人所贈的。
鄧如蘊暗道林老夫人這一趟出行,估著收獲頗。
跟青萱、紫苑在一旁收拾,滕越卻看著這些東西皺了皺眉。
誠然母親帶了許多東西,好些都是留在家里用的,但他和滕簫都有母親特特備下的某一樣品,可蘊娘母親卻不曾提及... ...難道連母親也覺得蘊娘份低微嗎?
滕越眉頭更了幾分。
就在這時,林老夫人突然了鄧如蘊。
“蘊娘過來。”
鄧如蘊正仔細收拾著,突然聽見林老夫人還愣了一下,接著才走過去,見林老夫人從手邊的大匣子里,拿出一個小匣子來。
打開那掌大小的小匣子,里面竟然放著兩瓶藥。
“這兩瓶藥是我在山西,聽人說治療老人家頭腦渾濁、記憶減退的良藥,不知道對你外祖母的病能不能起到效用。”
說著,又從旁邊拿了一張紙出來,“這藥的配方我也買下來,你是懂行的,仔細看看這配方的用藥,可否幫得到你。”
鄧如蘊看著那藥同一紙配方,怔了一怔。
若說藥還算好買,這藥配方雖然就這麼薄薄一張紙,卻不知要花多錢。
最難得的是,林老夫人還替想著外祖母的病... ...
回了神,跟林老夫人正正經經行禮,道了聲謝。
“多謝老夫人記掛我外祖母,老夫人的好意,蘊娘記在心上了。”
林老夫人同笑著點頭。
只是這麼一說,滕越走上了前來,走到了邊,“不用跟娘這樣客氣,娘連周遭鄰里都備了禮,怎麼能不惦記著你?”
滕越見母親給妻子也備了東西,心下一定。
可他這話,卻讓鄧如蘊拿著藥與藥方的手略略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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