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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酥衣》 分卷閱讀102

些小賊傷不了他分毫。待日落前應當就回來了。”

    酈攥著筷子,道了聲:“多謝魏大人。”

    魏恪躬了躬,繼而掀簾退下了。

    吃罷午飯,重新坐回妝鏡前,心不在焉地用帕子拭著妝奩上的灰塵。

    昨天夜裏,沈蘭蘅莽撞,將的奩匣磕掉了一個淺淺的角兒。

    垂下眼簾,素指纖纖,於奩匣上輕輕挲著。

    不知不覺,這一金烏便落了下來。

    用罷午膳後,問了外頭三次。

    “世子爺有消息了嗎?”

    “回夫人,尚未。”

    “世子爺回來了嗎?”

    “夫人……還沒有。”

    “沈頃回來了嗎?”

    金烏浴,染紅了半邊煙霞。

    今日黃昏的霞分外豔麗。

    酈坐在帳簾裏,過軍帳掀開的一個角兒,打量著外頭的天。這日頭每落一寸,便提心吊膽一分。這整個西疆,除了沈頃,便隻有知曉:

    ——縱使沈頃如何能征善戰,可這日頭一落,重新占據那子的,會換另一個嶄新的靈魂。

    斜,將影拉得很長很長。

    金烏換月。

    第一縷月傾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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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簾帳外,驟然響起一陣馬蹄聲。

    酈趕忙出手,匆匆掀開軍帳。如此熬了一整天,麵上依稀掛著疲憊之。卻又在聽見這馬蹄聲響時,那疲倦的神登即一掃而空。

    形瘦弱,還未走出軍帳,已急切地問道:

    “是……是沈頃回來了嗎?”

    第60章 060

    話音方落,一輛馬車便在眼前停了下來。

    馬車上跳下兩名風塵仆仆的

    “夫人——”

    酈還未緩過神,那道素影已衝至麵前,對方麵上掛著激的淚珠,一下將的手攥住。

    “夫人,奴婢終於見著您了!”

    定睛一看,正是丫鬟玉霜。

    玉霜淚眼漣漣:“自從那夜您不見後,可將全府上下都擔心壞了,生怕您被壞人擄走了去。守門的丫鬟說,是二爺親自回來接走了您,老太太放心。可即便如此,奴婢仍提心吊膽,生怕您出個什麽三長兩短……便如此過了兩三天,世子爺派人帶著令牌前來沈府接奴婢與素桃,說是您跟著二爺去了西疆,也將奴婢們一同接去照顧您。”

    聽著帳外呼嘯的北風,此時此刻,酈竟心想,自己當初或許不應該跟著沈蘭蘅來西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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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疆,西賊作,戰況頻繁。

    沈頃為主帥,帶兵打仗是常有的事。

    此次臨別前,對方也說了,這一回不過是些頭小賊。

    可即便如此,孑然一人坐在帳子裏,仍心慌得不樣子。

    日近晌午,魏恪聽著沈頃先前留下的吩咐,端著午膳,於簾帳外恭敬喚了聲:“夫人。”

    端上前的飯菜熱氣騰騰,每一樣都是吃的,鹹淡適宜,極合的口味。

    那丫頭打眼朝周遭了一,須臾間,麵帶著些疑問道:

    “夫人,世子爺呢?”

    一提到沈頃,眼底出些憂

    眼瞧著天漸晚,金烏愈發西沉,天際霞的緋影寸寸散去,遙遠的天際,隻掛著一片漆黑的雲。

    烏雲沉甸甸的,整個天好似都要塌陷下來。

    良久,月上梢頭。

    玉霜穿著厚厚一層裳,抬手掀開了軍帳。

    小丫頭手裏頭正端著一碗熱湯,聽談釗大人說,今日夫人並未用晚膳。心中惦念著世子爺,夫人隻吃了一餐。

    人是鐵飯是鋼,縱是擔憂世子,可這人若是不吃飯,又怎麽能行呢?

    “夫人。”

    玉霜步履緩緩,走上前。乍一走近些,便聽見自暖盆那“滋啦啦”的聲響。將手中熱湯放下,又往盆添了一塊新炭,垂下眼,夫人仍坐在妝鏡之前,執著地候著那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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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夜已深深。

    雨雪愈演愈烈,北風哀嚎著,卷過軍帳。

    冷意呼嘯,落在肩之上。

    見狀,玉霜愈發覺得心疼,寬道:

    “夜裏寒氣重,夫人喝些熱湯暖暖子,您不必太過憂心,世子爺智謀無雙,定會平安歸來。”

    若是沈頃,定然不會這般擔心。

    可智謀無雙的是沈頃。

    而並非夜裏的沈蘭蘅。

    他不通曉軍書,甚至連一些稍複雜的字都不大認得。

    這如何不人擔心,不人為之而憂慮。

    見這般,玉霜也不再勸,低歎一聲,將涼了的熱湯拿去重新溫熱。

    夜愈濃。

    隨著時間的更替,酈心中憂慮也一分一分,變得愈發濃重。

    第一縷晨照破黑夜。

    從榻上起,甫一睜眼,便朝外問:“玉霜,世子爺有消息了嗎?”

    丫頭端著洗漱的溫水,掀簾帳。

    隻見夫人一,正坐在榻上。玉霜抿了抿,端著淨水走上前。

    “夫人,尚未。”

    昨日臨別時,沈頃說敵方不過些頭小賊,夜之前他應當能歸來。可如今已過了一整夜……微白,垂下一雙濃黑的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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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怕……兇多吉

    被玉霜扶住,走下榻。

    “夫人小心。”

    玉霜扶著坐在妝鏡前,“奴婢替您梳洗。”

    經了這麽一整夜,的心態也逐漸平和下來。有玉霜與素桃陪著,酈也覺得在西疆過得稍微好了些。

    馬背上的男人被眾將士迎著,翻下馬。

    他作輕快利落,行雲流水地將手中馬鞭一扔,立馬便聽見一陣腳步聲。

    步履匆匆,正是自後傳來。

    甫一回首,便見酈一襲素衫,外披著鵝黃的風,迎麵跑了過來。

    的麵上掛滿了激與焦急,看眉眼間的疲憊之,似與他一般——一整夜都未闔眼。

    看見那一抹靚影,男人眼底原本淩厲的神了一

    小姑娘輕如燕,撲他懷中。

    “郎君——”

    這一句未加思索,喚得有些急。

    那形匆匆,更是毫不猶豫地撲了過來,引得男人微微一怔神,高大的形也不由得稍稍一頓。

    他回來了。

    兩天一夜,他終於回來了。

    想起這兩日等候他時的焦慮與不安,再嗅著他上那道悉的蘭花香,酈愈發覺得委屈。

    吸了吸鼻子,用臉頰一側向沈頃的膛。

    “郎君……”

    再出聲時,的聲音裏已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哭腔。

    沈頃放在肩胛的手滯了滯留,男人低下眼,溫聲道:“我回來了,我平安回來了。酈,你怎麽還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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