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上他的目,眼神清澈如水,看的裴玄一愣。
“我不明白公子這話是何意?”
“真不明白?”
“不明白!”
裴玄又是一聲冷笑:“若我沒猜錯,姑娘應該姓沈,單字一個吧!或許我應該稱你為江夫人更合適。”
聽了這話,沈心中一。
果然,這人也知道自己是誰!
裴,若沒記錯,這是天齊皇室的姓氏,看來這人是天齊皇家人沒跑了,而天齊的皇上年輕時從戰馬上摔下來後傷了男人本,所以天齊隻有一位皇子,也就是天齊現在的太子,看來就是眼前這人。
而他綁自己的原因也很簡單,這天下人皆知,大夏的鎮南將軍曾一日破天齊五城,他抓隻能是報複和威脅江漓。
所以現在的境極其危險,也極其糟糕!
可聽這人剛才說的話,顯然試探和詐的份多一些,所以他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自己就是沈,那麽隻要自己不承認,沒準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笑道:“看來公子想請的人是我家小姐,可惜你們抓錯人了。”
指了指自己穿的服說:“你見過穿的這麽寒酸的小姐麽?”
沈出去時正在廚房做飯,所以穿的是一極普通的布裳,現在正好能拿著說事。
裴玄看了眼的穿著,心中有了搖!
這姑娘實在太好看,以至於他們當時主觀上便認為是江漓的新婚妻子,現在看來,確實疑點很多!
江漓貴為大夏鎮南將軍,他的夫人怎麽可能穿這種樣子,而且他們抓到這姑娘時,手中還攥著一包鹽,顯然是去買鹽的,這確實都是下人該幹的活。
難道真的抓錯人了?
他又往沈頭上瞧了瞧,見隻是梳了個簡單的發髻,頭上一點釵飾都沒有,心就更涼了!
其實原本沈出門時是帶著那護金釵的,不過被他們調虎離山的人了,這才什麽也沒有了!
沈看見他似乎被自己說了,於是趁熱打鐵的說道:“公子抓我家小姐是為財吧,難道公子是山匪流寇?可我家姑爺是鎮南將軍,他雖很有銀錢,可我勸公子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好,因為他武功真的很好,你本就打不過!”
故意這般說,就是在告訴對方不知他的份,還有就是,直接說出江漓份,是讓對方以為沒心機,不會對他造威脅。
有時藏著掖著不如直接說破,這樣反倒會占些優勢。
裴玄看了一眼,覺得自己剛才似乎看走眼了,這姑娘不是臨危不懼,而是單純到不知道自己有危險。
他突然間想起剛剛說他的話,於是從牙裏出四個字。
“山匪流寇?”
他這芝蘭玉樹般的形象,哪裏像山匪流寇了?
見他似被自己氣著了,沈那雙靈的大眼睛眨了幾下。
“難道公子不是?是我誤會了?那公子為何要綁我來?”
“我···”
裴玄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跟自曝份吧!
但他仍有些懷疑,這姑娘的氣質實在是太好了,有些東西能偽裝,但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這般的談吐真的會是一個丫鬟麽?
沈早猜到他會這般想,於是沒給他更多的思考時間便說道:“不過真是謝謝你讓我離了那個虎口,實不相瞞,我爹曾任職刑部,後因被人排汙蔑下了獄,我也被賣到沈家為奴,可那沈家大小姐就是個瘋子,整日緒非常不穩定,本不把我們這些奴婢當人看,還總拿我們試藥。”
說到這擼起自己的袖子說:“你看,我這胳膊上的針眼都是紮的,我早就想逃跑了,隻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
說這話時滿臉的悲傷和委屈,又落了幾滴淚,把個不幸苦命人演了個十足十,裴玄幾乎看不出半點破綻。
“你爹是?”
沈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麽問,這個早就想好了,於是口答道:“張啟!五年前拜刑部侍郎。”
說的是真話,沈家確實有個丫鬟父親曾是刑部侍郎,這種事不能撒謊,因為很容易被查到,但至於這個丫鬟是鈴鐺還是春裴玄不會去查,因為本沒有必要。
見竟對答如流,裴玄這回是真的信了!
沈見他的表便知這次自己是賭對了,下一步就是想著怎樣能讓他放自己走。
現在已經看見了他的臉,以他的份知道錯抓了必會殺了,因為這樣才能不落把柄,才能把事理的幹幹淨淨。
所以現在想活命,絕對不能主提出離開。
馬車還在繼續跑,沈雖不知道方向,但不用猜也知道,這應是去往天齊國的路。
裴玄親自來到蓉城已經很冒險了,他抓到人後不可能久留,一定會第一時間把帶回自己的國家。
而他們在年關抓,最壞的可能便是天齊近期想出兵攻打大夏,而是牽製江漓最好的籌碼。
其實沈都猜對了,天齊確實想攻打大夏,他們已經忍了一年,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誓要將丟了的城池盡數收回,一雪前恥。
而實施這些計劃的前提是抓到沈,那個傳說中鎮南將軍視若珍寶的子。
可現在況好像有些棘手了,他們竟抓錯了人,並且打草驚了蛇。
現在是萬萬不可能再回蓉城抓沈,怕是就算去了,也不可能會有機會,隻能先回去從長計議。
但眼前這個抓錯了的人該怎麽辦?
殺了?
裴玄知道這是最明智的選擇,可不知為何,他竟不太想。
這姑娘著實有趣,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過敢這般跟他說話的人了。
而且似乎也不太聰明,竟說他是山匪流寇,有意思!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心中的算盤都打的劈啪響。
沈知道決定自己生死的時候到了,是生是死完全就在這男人一念之間。
此時能做的事已經都做了,再多說任何話都會適得其反,所以隻能等,等裴玄開口說話。
好一會,聽裴玄問道:“鈴鐺姑娘既然不想回到你原來主子邊了,可願留在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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