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先生剛說出來蕭胤這個人的名字,所有人都是倒了一口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即便是七年前,蕭胤最風的時候,人們也僅僅是將他當做是戰功卓越的武將看待,那個時候他可是沒和武將們一起嘲諷文臣,說文臣就知道筆桿子,打仗也不行。
可后來七殺谷的那一場劫難后,蕭胤終于明白了,什麼上兵伐謀。
武將殺敵,文臣是可以皮子就能傾了這個王朝的。
他再也不敢對文臣生出半分輕蔑,七年前,他錯得太離譜。
以為打了勝仗,家國就能安定,天下正義都匡扶,狗屁!
加上蕭胤這七年來一向以瘋子廢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南齊朝堂,故而此番溫先生突然夸贊他的策論,便是邊人顧九齡都詫異萬分。
很快蕭胤的文稿被傳了下去,好多人傳著看過后,臉都變了,看向蕭胤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尤其是那些寒門子弟,眼見著便多了幾分對蕭胤的崇拜。
蕭胤這一篇策論說的是南齊士族和庶族,高門和寒門子弟不該被這個國家區別對待。
如今南齊的朝政越來越腐敗,就是因為南齊被世家控,有的人一生下來就能封王拜侯,有的人才華橫溢也得泯然眾生,沒有毫躍進上升的門道。
如果把南齊那些寒門子弟比喻是平平淡淡卻很重要的水,那麼那些上層貴族就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層油。
蕭胤的這一篇策論就是一把火,直接丟在了這一層浮在水面的油脂上,瞬間炸開了花。
一時間四周議論紛紛,綿延不絕,太子蕭霆死死攥著蕭胤的文稿,眼神里的那一抹冰冷本藏不住了。
今天他來就是想要拉攏文人志士,讓他在未來的爭奪中不會被弟弟們制,不想弟弟們防住了,反倒是防不住叔叔了?
蕭胤到底想干什麼?
要知道便是他出這個頭,又能如何,他永遠也做不了皇帝的!
父皇不會對他縱容下去。
顧九齡側過臉定定看向了蕭胤,怪不得蕭胤要來這里參加詩會,怪不得他要親自下場寫文章,而且他絕對不擅長詩詞歌賦,便是在其他人清談的時候,他故意挑起爭論,才引得溫先生臨時改變了比試的容。
不比詩歌,比得是策論,他才能一舉拿下那些寒門子弟的心。
如果不出顧九齡所料,這一場詩會結束后,會有一大批才華橫溢的寒門子弟投靠到蕭胤的門下。
這個家伙想干什麼?
他一個好端端的閑散王爺,就做你的閑散王爺好了,賺點小錢錢,你好我好大家好。
現在無端招募這些文人做什麼,你又不奪嫡,又不……
顧九齡突然臉巨變,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蕭胤,他是不和蕭霆那些皇子們奪嫡,他這是要奪位啊!
娘哎!
顧九齡可對那玩意兒沒什麼想法,下意識坐直了,離蕭胤稍稍遠了一些。
“妃,怎麼了這是,臉這般難看?”蕭胤側過臉關切的看向了顧九齡。
“我……我突然有點冷!”顧九齡下意識了后脖子。
蕭胤微微一愣,沖一邊的凌風打了個手勢吩咐下去,不多時凌風帶著狐裘披風過來,蕭胤親自披在了顧九齡上。
顧九齡揚起頭瞧了瞧天上毒辣辣的太,覺得更冷了。
好在正中間的溫先生手中還著幾篇文稿沒有宣布,四周的人倒是越發期待了。
睿王的策論已經是上乘,不曉得誰的文章竟是能蓋過睿王的風頭?
溫先生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文章道:“老夫今日因這幾篇文章簡直是欣喜萬分,覺得不像是策論,卻實在是寫得好。”
“老夫喜至極,便是老夫也寫不出這麼好的文章來,可謂是千古名篇,也擔得起!”
四周一片嘩然,溫元琢很點評表揚別人寫的文章,只有在詩會上才會多說幾句。
因為都不了溫元琢的眼睛,看著眼睛疼。
此番這些文章不得了溫元琢的極高贊譽,而且還給出了千古名篇的評說,這個評說實在是太令人振驚喜了。
便是方才沒有被溫元琢點到名字的,平日里有才名的,此番都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說不定自己的文章就在里面呢!
李松月邊的那些跟班兒們早已經按捺不住激之,方才的青衫子笑道:“這些文章定然有我們松月姐姐寫的。”
“是啊,是啊,李妹妹平日里便是上京的才,哪里像某些人,虛張聲勢罷了!”一個黃衫子掃了一眼顧九齡。
李松月冷哼了一聲,輕蔑的看向了顧九齡,臉上滿是嘲諷。
顧九齡氣笑了,這麼一捧一踩的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你們想做狗,想沖李松月搖尾,別拉上做墊背的啊!
若是放在以往,原主定是會被氣哭了去,顧九齡眉眼一冷,剛要說點兒什麼還回去,想想還是算了。
今兒是家王爺的主場,就不要喧賓奪主了。
溫先生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翻出來手中的一篇文章高聲道:“既然要選三元,這第三元的文章,老夫覺得還屬睿王妃寫的《捕蛇者說》這一篇!”
顧九齡頓時愣在了那里,那不正兒八經的策論,也就是隨便默寫了一篇。
李松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在了那里,臉一點點發白。
溫元琢不關注小人之間的明爭暗斗,他沖顧九齡笑道:“其中這一句賦斂之毒,有甚是蛇者乎,實在是寫得好!針砭時弊,振聾發聵啊!”
顧九齡紅了一張老臉,忙站了起來沖溫先生擺了擺手:“先生謬贊!先生謬贊了!隨便寫寫,不值得先生這般贊許!”
李松月更是氣哭了的,隨便寫寫就能了溫先生的眼,那可是溫元琢啊!
國士無雙的溫元琢啊!
他焉能看走了眼?
如果方才蕭胤得了溫先生的賞識,其他人差點兒將眼珠子瞪出來,此番顧九齡來了這麼一出子,所有人都在地上找眼珠子。
之前的他們怕是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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