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沉默，「喬琛，你是心虛了吧。」

喬琛蹙眉。

安然勾：「你是不是因為把我送進監獄的這件事兒，而覺得後悔了？你心虛了，所以你才不讓我說勞改犯這三個字。」

「我有什麼好心虛的，做錯了事，到懲罰，沒有什麼不對的。」

安然笑，「所以啊，我做過勞改犯，說出來又有什麼不對？」

忽然就站起，表淡定的看向店裏的人，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做過勞改犯。」

喬琛起，一把拉住的手就往外走去。

安然甩開他的手：「你幹什麼？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閉。」

兩人對視，劍拔弩張到，周圍的人即便看熱鬧都不敢太明正大。

「你不是不心虛嗎，你不是覺得自己沒做錯嗎？那我憑什麼不能說？我就是做過勞……唔……」

喬琛不再給機會，直接低頭用吻住了的。

拍打他，踹他，他都不肯鬆開。

他吻了足足有三分鐘，這才放開。

安然抬手就要甩他耳瓜，可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是不是覺得，坐過牢是件特別值得你驕傲的事？你一遍遍的說這個，不就是為了讓我愧疚嗎？好，安然，你功了，我是很愧疚，所以以後，你再也不許說勞改犯這三個字，否則……」

安然隨手抓起桌邊自己剛剛喝了一口的橙，潑到了他的臉上。

的作太快了，快到喬琛都沒來得及躲避。

安然咬牙：「喬琛，你就繼續保持你從前的高姿態，你繼續說你沒錯，別他媽說你愧疚，你若愧疚了，我曾經過的四年比死還痛的苦難算什麼？」

說著後退一步，手指向他：「你，永遠別跟我提愧疚，提一次，我就更恨你一分。」

說完，後退一步，一把抓起自己的包包轉離開。

喬琛垂眸，呼口氣，心裏有一個角落，猝不及防的痛了一下。

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放到了桌上后離開。

他站在小店門口，四下里看去，哪裏還有安然的影。

他回到車上，倚靠在駕駛座的靠背上，腦子裏想起了譚正楠之前的話：「安然獄后，經常深更半夜的就被獄警帶走了，每次人被帶走前，還好好的，可是被送回來的時候，就被打的像是個死人一樣。像安然這老老實實的小姑娘，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會被這麼懲罰一回。」

剛剛安然那句，「你若愧疚了，我曾經過的四年比死還痛的苦難算什麼？」還在耳邊縈繞。

他的閉目，蹙眉，手用力的砸向方向盤。

懊惱，悔恨，不甘。

五味雜陳的覺，多久沒有會過了？

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安然跑出去很遠，確定喬琛沒有追來，這才踉蹌一步，坐在了路沿邊。

前的車水馬龍，讓的心稍微平復了一些。

奇怪，聊著聊著，還能吵起來。

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提醒自己要清醒一點。

正要起離開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是葉知秋，就直接接了起來。

「知秋。」

「你怎麼不在家？」

「你去我家找我了？」

「是啊，你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安然扯了扯角，「什麼日子？」

「天，你這喪良心的，今天是阿姨的生日，你不用給燒個生日嗎？」

「呵呵。」

「你笑什麼？」

「我燒完完了。」

「你……不是，我說你什麼人呀，我特地忙完，來祭拜阿姨，你竟然不等我？」葉知秋有些不高興。

「知秋，我媽活著的時候，就沒慶祝過生日，走了，應該也不會注重這些無聊的儀式。」

葉知秋點頭：「這倒是……」

「今晚，你請我喝一杯吧。」

「你是不想要命了是嗎？」

安然嘆口氣：「我是真的想喝一杯，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不行，所以，你喝，我看。」

「那……行吧，你在哪兒？」

「我在三中前面的路口。」

「等著，我來接你。」

葉知秋掛了電話，用了足有半個小時才趕了過來。

他載去了酒吧，給點了一杯果，自己要了幾瓶啤酒。

「說吧，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

「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你要是沒有煩心事兒，會一個人跑到三中去？」葉知秋白了一眼：「人只有在心低落的時候，才會去記憶里給自己帶來過快樂的地方，尋求安。」

安然凝眉：「剛剛，喬琛說，對我坐過牢的事到愧疚。」

葉知秋凝眉：「這個混蛋是什麼意思？他愧疚又有什麼用？你已經……」

「所以，我心裏很難過，憑什麼，他做錯了事，卻只要說一句，覺得很愧疚就可以了？知秋，我沒有辦法原諒他們，我的心，好像已經不明白，什麼做寬恕了。

那天你問我，如果報復完，我還能回到從前的樣子嗎？我仔細想了一下才發現，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因為我已經忘記，從前的安然，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葉知秋握住的手：「我還記得，等到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我會拉你出來，我會幫你，變回從前那個開心的時候喜歡大笑，悲傷的時候喜歡大哭，即便在逆境裏生存，也可以無憂無慮、心地善良的安然。」

安然子前傾，手抱住他：「知秋，幸好，我還有你，如果連你都失去了，我該怎麼辦。」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不會失去我，即便全世界的人拋棄我，我葉知秋也不會。」

他拍了拍的肩膀。

他自己知道，他已經為安然心底深最後的依靠了。

葉知秋將安然送回別墅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打開了房間中的燈，裏面空的，喬琛沒有回來。

想起今晚潑了喬琛一臉的橙，抿了抿挑眉，仔細想想，過癮的。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收拾完要去上班。

車開了不到三分鐘，看到馬路邊，傅儒初正在跑步。

落下車窗，有些驚訝的道：「傅先生，早啊，今早怎麼這麼晚跑步。」

傅儒初回頭，停下腳步，對笑了笑：「我周末通常都會比較晚，你這是要去哪兒。」

「周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不一笑：「天。」

「怎麼？」

「我過糊塗了，忘記今天周末了。」

「喬總能夠招到你這麼用功的員工，也真是有運氣。」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傅先生，你這是在調侃我吧。」

「又被你看出來了？」

安然點頭：「嗯，因為太明顯，傅先生，那我先不打擾你了，你快跑步吧，我這就回家去了。」

「今天沒事兒嗎？」

「嗯，沒什麼事，周末，要好好睡一下。」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去哪裏？」

「今天，我兒過來，我之前跟說過，我認識了一位很漂亮的鄰居，想要介紹給認識，很期待呢。」

「這……」安然有些擔心：「我不會影響到你們父的團聚嗎？」

「不會，我兒喜歡熱鬧。」

安然點頭一笑：「好。」

「那我先跑步，一會兒電話聯絡你。」

安然點頭：「好。」

前方掉頭，將車開回了家。

剛剛沒有吃早餐，簡單的弄了點吃的后，上樓去換了一件服。

沒多久后，傅儒初打來了電話。

下樓，傅儒初的車已經開到了家門口。

見換上了一件碎花長，傅儒初笑道：「果然，人漂亮了，穿什麼都好看。」

安然笑著看向他：「傅先生，你一直這麼會說話嗎？」

「我說的是實話。」

安然聳肩：「好吧，那我就做一天……漂亮的小仙吧。」

他笑。

兩人去機場的路上，聊的很開心。

到了機場，等了足有一個小時，才看到出站口，一個著紅連，白連和小黑皮鞋，披散著長發，像是洋娃娃一樣皮雪白的小生。

小生自己拖著一個綠的青蛙式樣的拉桿箱，老遠看到傅儒初，小生高興的笑了起來，小跑了過來。

傅儒初上前，將孩兒一把抱起，在臉上親吻了一下。

「悠悠，想爸爸了嗎？」

悠悠立刻用力的點頭：「當然啊，想的不得了呢，每天都想。」

「那你在外婆家，有沒有聽話？」

「有啊，外婆說，我比媽媽小時候可乖多了。」

「嗯，我的寶貝真棒。」

傅儒初說完，了的臉，一手抱著，一手拎著的小行李箱來到安然前。

「悠悠，來，爸爸給你介紹，這就是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安然阿姨。」

「阿姨真漂亮，」悠悠嘿嘿笑著看向安然。

安然對招了招手：「悠悠，你好啊，你也長的好漂亮，像個洋娃娃一樣誒。」

悠悠開心的笑了起來：「爸爸，我喜歡這個阿姨，你娶這個阿姨，讓給我做媽媽吧。」

安然臉一紅，這……話題跳度是不是有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