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大早上就去里捉黃鱔了,李梅在渠那邊找到他,兩口子急忙忙趕回家,就怕夏曉蘭母吃虧。
走到家門口一看,他家外面有人在張,不敢拉住劉勇,就把李梅扯住了。
「咋的,你小姑子婆家終於來人了?」
「是夏大軍吧,兩口子這次鬧得大啊,阿芬都在娘家住不天了……」
「梅,你小姑子也怪可憐的,你也別急著趕人,給撐下腰。」
劉芬老實肯干,又不打扮,外表生的黑瘦不起眼,對村裏人們都沒威脅。和說幾句閑話也不怕傳的滿村都是,也就是倒霉沒給夏家生齣兒子來,像劉芬這樣的媳婦夏家都容不下的話,同為人,命也真是太苦了。
要不怎麼說遠香近臭呢,劉芬在大河村也是這樣一個人,偏偏嫁過去20年了,夏曉蘭的事鬧出來,大河村竟沒有替劉芬說句公道話的,都等著看熱鬧呢。
七井村是劉芬的娘家,劉家在這裏紮也三代人了,擺了外來戶份,村裏人都向著劉芬母的。
李梅謝過大家的好意,好不容易,回家一看,幾個人坐在堂屋裏,劉勇佔了主位,夏曉蘭母倆就坐在他左手邊兒,右邊住的是夏家人,沒有要打起來的跡象。
李梅鬆了口氣,要打架的話男人肯定吃虧,得村裏人來幫忙!
「說吧,你們今天來是啥意思,是之前沒把話說利索?」
劉勇的眼神中帶著厭惡。
夏家兩個人還敢來,別以為他不知道,劉芬在夏家時經常被兩個妯娌兌,張翠是咬人的狗不,王金桂是夏老太婆座下第一惡犬,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夏大軍看了一眼劉芬,劉芬低頭數螞蟻,兩口子十幾天沒見面,劉芬不像以前那樣關心他,甚至連句話都沒和他說過。夏曉蘭也是,看見他都沒有人。
夏大軍下心裏的火氣:
「我來接娘倆回去,田裏的活也忙完了,的病也大好。」
夏大軍的意思,家裏人已經不生夏曉蘭的氣,他帶著兩個嫂子來接,彼此有個臺階下,依舊回去安穩過日子。曉蘭名聲壞了是糟心,不過來的路上大嫂張翠和他保證,一定會給曉蘭說個婆家,讓安安穩穩嫁人。
劉勇有點頭疼,和棒槌流特別不容易,夏大軍顯然是沒把之前的話放在心上。
「阿芬不想和你一起過了,你倆也沒辦過手續,寫個字據大家把手印按了,從此就橋歸橋路歸路。」
80年代農村,生活了幾十年卻沒去民政局領結婚證的夫妻比比皆是,大家也不講究這個。結婚就是一輩子的事,就算打的天翻地覆,也人有會想到離婚,結婚證對大家來說也沒啥用。
劉芬要不想和夏大軍過了,東西一收直接走人就行,起碼法律是約束不了。
不過劉勇也怕夏家以後纏上了掰扯不清楚,雙方寫個字據最好。
夏大軍覺得他大舅子不依不饒的很麻煩,他面上出不快,張翠見形勢不對,趕截住話頭:
「曉蘭舅,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弟妹都和大軍過了20年,兩口子哪能不鬧矛盾呢?你要是非得把他們拆散,也要相信曉蘭……總要嫁人的,未來婆家一打聽,曉蘭父母都不一起過了,說出去也不好聽,你說是不?」
低頭看螞蟻的劉芬肩膀。
李梅呵呵笑,「原來夏家是張嫂子當家,咋的,曉蘭嫁不嫁人,一個大伯娘還能替做主?」
呸,拿曉蘭嫁人的事兒來威脅,不噴一臉唾沫,張翠以為劉家人都好欺負是吧!
夏曉蘭還著急出門收黃鱔,和賺錢大計比起來,夏家人的份量太輕了。
「我說兩句吧,夏家我是不會回去了,我也不會同意我媽回去。就算是賣給夏家的,這些年做牛做馬也償還乾淨了。你們也別瞪我,流言傳的到都是,毀我名聲我自殺,真相究竟是啥,大伯娘說不定心裏早就有數。第一,我和石坡子村的張二賴沒有一點不正當關係,以前沒有,將來更不會有。第二,全天下男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去勾引夏子毓的男人……這兩個大屎盆子扣在我腦袋上,我是不會認得!」
夏曉蘭就煩有啥事不說清楚,非得遮遮掩掩。
七井村也有人聽到流言了,人家只是沒拿到劉家人面前來說,夏曉蘭不願意別人肆意揣測,乾脆把話說清楚。行的正坐得端,「原主」雖然長得輕浮,卻也沒真的勾勾搭搭。和王建華的來往是相互都有意,兩人也沒突破最後的防線啊!
這中間的彎彎繞繞,夏曉蘭早晚會找夏子毓和王建華算賬。
看著夏大軍,冷笑本忍不住:
「你了解過事的經過沒有?我被流言得沒有活路時,你有沒有一對兒的疼之心?過了這麼多天,你想過去找壞我名聲的張二賴算賬嗎?都沒有對不對,那你覺得我為啥要回夏家去,好好的人不做,要回去做搖尾乞憐的狗?!」
夏大軍大張著。
王金桂嘀咕道,「你做了那麼丟人的事,誰好意去問?」
「那三嬸的意思是,紅霞背著這些名聲,你也不會管了?」
王金桂氣急,紅霞要是被人說的這樣不堪,早提著鋤頭和人拚命去了。就連那個張二賴,也要帶人打的半死,看看有沒有誰敢瞎說!
王金桂發現自己被夏曉蘭帶偏了想法,張就罵:
「我家紅霞可沒有不正經,蒼蠅不叮無蛋,你要和張二賴沒不清不楚,咋大家都拿你說?三嬸我不和你這丫頭計較,你跟我們回去,好好給你認錯道歉,再讓子毓原諒你,大家還是一家人!」
「弟妹!」
張翠大急,王金桂這個沒腦子的,估計要激怒夏曉蘭呢。
當務之急是想把夏曉蘭哄住,回夏家才能圓扁。
「你三嬸說的是氣話,你怎麼會和孫計較,就是你子毓姐,也沒說過怪你……」
夏曉蘭不聽兩個人瞎比比,只問夏大軍:
「是真的嗎?我要回去給認錯,給夏子毓道歉?」
張翠拚命的給夏大軍打眼,夏大軍遲疑了一下,還是承認了自己的想法:「你都病倒了,你姐不計較,你也不能真的當作啥都沒發生過。」
他的意思,母倆要回去,當然要道歉。
家和萬事興,別人原諒夏曉蘭了,家裏就不會有爭吵了。
劉勇氣得眼珠子快眶,李梅也見過這樣給人當爸的,敢夏曉蘭剛才說了那麼多,夏大軍連個屁都沒聽進去!
夏曉蘭覺得不能再和傻講道理了。
低頭數螞蟻的劉芬卻彷彿被刺中要害,猛然抬頭:
「曉蘭不會道歉的,你是不是耳朵聾了,沒聽見曉蘭說話?啥都沒做過,外面的人欺辱,夏家自己人要死,你們沒人替曉蘭出頭,還想曉蘭回去道歉。要求誰的原諒,對不起哪個了?夏大軍,曉蘭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要和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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