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神殿,紅塵幻境。
沒有了過往記憶的君無邪,正在這里經歷人生的悲歡離合,大起大落。
這個世界的時間與外界沒有任何關聯。
他在這里,從年一路坎坷長到中年,有了自己的家庭,經歷了人生的大悲、大喜;嘗遍了人世的悲歡,酸甜苦辣,人冷暖。
匆匆數十年彈指一揮間。
他步了老年,再到暮年,看著自己滿頭白發的妻子在歲月中離去。
他親手埋葬了。
孤獨,形單影只。
他會到了這種人世間最難忍的滋味。
舉世茫茫,目所及,難見悉的面孔。
他覺自己大限將至,不再出門了。
每日坐在院里,看著家門前的山山水水,回憶這一生的經歷。
在紅塵里,難逃紅塵劫。
最終的歸屬,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
這是紅塵宿命。
可真的是宿命嗎?
他突然對宿命這個說法,產生了質疑。
在紅塵,便注定不能掙紅塵宿命,不能超于紅塵之上?
“在紅塵中老去的是心,還是?最終死去的是軀,不是靈魂啊。心可永恒,不可能永恒……”
他輕聲呢喃,聲音蒼老而沙啞,飽含滄桑,眼神非常的渾濁,以至于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若能抵擋紅塵歲月的侵蝕,縱使滿心紅塵意,也斬不了這人間軀……”
漸漸的,他的眼睛不再渾濁了,有了亮,臉上的皺紋都在飛速的消失,滿頭花發變了青。
“在紅塵中,心有紅塵意,不染紅塵氣,誓修人間軀……”
轟的一聲。
他只覺得大腦一片轟鳴,水般的記憶涌腦海。
頃刻間,他怔立當場!
“我是……君無邪……這里是……紅塵幻境?”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不再枯瘦,反而十分的年輕,這是一雙年的手!
“紅塵劍訣……人間之劍!心中的紅塵意是劍意,軀是人間之劍,承載滾滾紅塵,三千浮世,卻又超于上,傲視人間……”
他猛地站了起來。
鏘的一聲。
軀發出戰劍錚鳴之音。
剎那間,滾滾紅塵之氣發,席卷十方。
一柄裹帶著滾滾紅塵意的劍氣從他的里面沖出。
劍氣璀璨而盛烈,宛若一條紅塵之河在奔騰,又像是凝聚了整個人世間的意志,要斬出人間最強一擊!
轟的一聲。
整個世界都崩潰了。
眼前的天地剎那幻滅,所有的場景都消失不見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兵冢、劍碑、鎮宇塔!
“沒想到……你不僅領悟了紅塵意,還初步修了人間之劍!”
神子的聲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贊賞。
“謝前輩傳授劍訣!”君無邪抱拳施禮,道:“我覺這紅塵劍訣的威能,似乎比七殺拳更強!”
“七殺拳,屬于長型武技,其最高可達的巔峰,并不弱于紅塵劍訣。而這紅塵劍訣,本品級極高,早已離了武技的范疇,而是屬于神通,你這個境界本是無法修煉的。只不過,紅塵劍訣,恰好需要在紅塵中才能踏修煉的門檻罷了。”
“原來如此……”君無邪慶幸,偏偏是紅塵劍訣,換做其他的,恐怕就無法修了。想到神子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忍不住問道:“前輩,什麼是神通?”
“這不是你現在應該了解的東西,等你將來超凡圣時,自會明白。”
君無邪點了點頭,當即盤坐下來。
初初領悟紅塵意,修人間之劍,尚需鞏固。
……
宗王后山的樹林里,酒爺一直守著君無邪。
到了現在,他不有些著急了。
此時已到正午,宗王山下的生死絕對即將開始,可君無邪還在定中。
“酒師叔,怎麼樣,他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嗎?”
鳥叔也來了,對決即將開始,可他們宗王學院最有希的人,卻遲遲未能到場。
“暮千山,你的弟子君無邪在哪兒?”河劍云的聲音自宗王山下傳來,響徹整個宗王山,震的飛鳥群飛起。
“一個我大河劍宗不要的廢,你偏要當做寶貝撿回去。昨日還口出狂言,約下今日生死對決,結果現在著不敢面了?”
河劍云的話語非常刺耳,毫沒有大周第一宗宗主的氣度。
知兩宗恩怨的人,倒是并不驚訝。
河劍云和暮千山,這兩個人見面,要是還能保持風度,那才是怪了。
“千山,你去吧。”
酒爺揮了揮手,表示這里有他。
鳥叔嘆了嘆,心沉重地離開了。
……
宗王山腳下,有座低矮的山峰,只是如今已經被從半山腰削斷了,變了生死臺。
生死臺的周圍,那些綿延的小山脈上,一無際的人群,麻麻,不計其數。
這些都是都城來觀看熱鬧的人,有普通的民眾,有散修,有做生意的商人,有各大小家族的高層或者弟子,還有朝廷員等等。
“哈哈哈,君無邪當真不敢來了?”司馬元站在大河劍宗眾人的前方,看到暮千山一人下來,當即譏笑起來:“都說宗王學院每代弟子都很愚蠢,其實不然,這一代就出了一個聰明人,不過卻也是個懦夫孬種!”
“暮前輩,我看你們宗王學院不如認輸算了。”楚亦軒指向徐盜陵和空虛,道:“讓他們上來,自己當眾割下頭顱,讓我們制人頭燈籠,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你覺得如何?”
“放你媽的屁!”
空虛小和尚氣得口吐芬芳。
眾人都愣住了,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和尚,竟然口?
看到眾人都驚訝地看著自己。
空虛一點不覺得尷尬,他其實本來就不是和尚。
只是懷金剛脈被佛道的人發現,強行讓他去做了兩年和尚罷了,他不肯戒,又屢次犯戒,這才被逐出了佛教。
“沒想到啊,當日在大河劍宗考核時,那君無邪天不怕地不怕,今日卻慫了,都不敢現了,也不怕人笑話!”
四周山脈上有人開始議論了。
“真是稀奇,那日他不是敢跟大河劍宗英長老板嗎?今天怎麼都不敢面了?是不是那時知道七公主會出來幫他,有人做靠山。而今天,七公主似乎沒來啊。”
“聽說那君無邪不是第一次躲在人后了,在青城的時候,就是七公主給他出的頭,在聚賢莊,還是七公主,在大河劍宗依然是七公主。這樣的人,離開了人,他其實一無是,哈哈!”
不知誰在人群中大聲譏諷。
“不是的,我哥哥可厲害了,本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小月瑤跟蘇嵐和秦可清在一起,聽到有人詆毀哥哥,當即憤怒反擊:“你們……你們就是嫉妒我哥哥邊有好多漂亮的姐姐,而你們沒有!”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
說話的人似乎被中了心思,有些惱怒了。
“時間到了。”河劍云看了天上的太,對鳥叔說道:“暮千山,該送你的人上路了,第一個誰先上路?”
楚亦軒縱落在生死臺上,俯視徐盜陵和空虛,道:“我還真沒有把你們兩個小角放在眼里,昨日定下生死對決,本是三對三,如今你們了一人。也罷,你們兩個一起上,無需我兩位師兄出手,只我一人便可斬你們于劍下!”
“姓楚的,你囂張個屁!”
徐盜陵沖上生死臺,祭出一對月牙形狀的彎刃,在兩側沉浮。
“兩招之,斬你人頭!”
楚亦軒黑發飛揚,祭出了自己的靈劍,遙指徐盜陵,手腕一抖,往前刺去。
看似簡單的一擊,實則蘊含諸多變化與可怕劍意。
“大河滾滾東流盡!”
劍氣化為濤濤江河,奔流向前,氣勢如虹,發出了浪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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