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剛平複好心,就接到一個電話。
是一個好聽的男聲:“你好,我李斐然,是季寒時邊的人,諾諾在你那裏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李斐然表示要把諾諾接回去。
“諾諾他隻想待在家裏等媽媽,你們還是應該多考慮孩子的。”
青月平心靜氣地建議。
李斐然笑道:“我們季總也是這個意思,昨天季老爺子他們去接諾諾,季總並不知,還是張阿姨來通知的。”
“季總已經跟季老爺子那邊涉過了,諾諾就待在家裏,由張阿姨帶著。”
青月點頭:“這樣就最好了,對了,妍妍有消息了嗎?”
李斐然沉默片刻,歎氣:“沒有。”
“哦。”
青月的心微微一沉,“我待會兒就把諾諾送回去。”
“那就麻煩你了。”
李斐然很客氣地表示謝,掛了電話。
青月了把眼淚,對諾諾道:“我待會兒送你回家。”
季諾麟張開手臂,抱了抱青月,大大的眼睛滿是溫:“青月阿姨不要哭,我媽媽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旅遊,爸爸會把找回來的。”
“嗯。”
青月起,對盛宴洲道:“盛總,我們先走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盛宴洲,表沒什麽波,他站起,邊朝外走邊說道:“正好順路,坐我車過去。”
“謝謝。”
青月沒有拒絕,畢竟帶著一個小孩子,坐盛宴洲的車更安全。
盛宴洲先上車,季諾麟一個箭步爬上去,穩穩坐在他和青月中間。
“誰讓你坐這的?”
盛宴洲冷冷瞥了眼季諾麟。
他的車從來不準外人坐,能讓這小子上車已經夠仁慈了,他還這麽沒眼。
“盛叔叔,青月阿姨,給你們看我的寶貝!”
季諾麟一臉嘚瑟,打開書包在裏麵一通翻找,然後找到一個盒子,打開。
“看!蚯蚓幹!”
季諾麟舉起手,一個蚯蚓幹直接懟到盛宴洲臉上。
那玩意兒甚至還散發著一泥土的清香。
盛宴洲臉風雲突變,額角青筋暴起。
“滾下去”三個字就要破而出,青月連忙把季諾麟抱到一邊,坐在中間,衝盛宴洲甜甜一笑。
心裏的火氣陡然熄滅,盛宴洲生生咽下要把季諾麟扔出去的話。
季諾麟對這一切毫無察覺,如數家珍般道:“這是蟑螂標本,這是樹葉標本,這是蟲標本,還有蝴蝶!”
“盛總,您就忍耐一下吧。”
青月小聲說道,“畢竟您以後也會有孩子,就當提前練習帶孩子了。”
盛宴洲目微,似笑非笑道:“現在就想要孩子,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青月臉上發熱,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您和未來妻子的孩子。”
“你覺得我未來找個什麽樣的妻子合適呢?”
盛宴洲住的下,眸輕瞇。
青月有些慌,眼神躲閃:“那是您的自由,不是我該過問的。”
盛宴洲角微勾,嗓音:“我喜歡乖巧的,聽話的,順從的,讓我喜歡的,還能治愈我的頭痛的,你覺得誰合適?”
這些描述……
青月的心髒跳一拍,張著不知該作何回答。
“盛叔叔,你們要生小寶寶了嗎?”
就在這氣氛微妙的時候,季諾麟的小腦袋過來,開心鼓掌:“好耶,我媽媽給我生了一個妹妹,青月阿姨生個什麽好呢?”
他歪著頭凝思片刻,忽然拍手道:“那就生一個男孩和一個孩,就像我和妹妹一樣!”
青月捂住他的:“諾諾,從現在起不說話,阿姨明天給你買挖掘機。”
“!”
季諾麟立馬笑起來,果斷點頭。
生孩子的話題總算結束了,瞄了眼盛宴洲。
他已經恢複如常,麵漠然,仿佛剛才的撥都沒有發生似的。
那些話果然隻是開玩笑吧?
很快,到了諾諾家,青月牽著諾諾的手下車,盛宴洲在車裏等。
到了院子裏,張阿姨迎出來:“小爺回來了!”
一道高大的影走出來,正是多日未見的季寒時,青月不打量他,發現他瘦了很多,眼底有著難以掩飾的疲。
“爸爸!”
季諾麟撲過去,抱住季寒時的。
季寒時蹲下,仔細打量季諾麟。
這孩子很會長,五結合了他和溫妍的優點,一雙眼睛尤其像他媽媽,是致漂亮的桃花眼。
看著看著,季寒時深吸一口氣,將湧上來的緒下去。
他站起來,對青月點頭:“謝謝。”
“不必客氣,應該做的,那我先走了。”
青月又對季諾麟揮手,“諾諾,拜拜,阿姨明天送你挖掘機。”
“青月阿姨再見!”
季諾麟用力揮手。
青月走出院子,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回頭看向院子,一臉難過。
季寒時表麵上很平靜,但能覺到,他整個人隻是強撐著一口氣,其實心已經悲傷到極致。
不遠,勞斯萊斯發出一聲鳴笛,在提醒。
青月回過神,上了車。
**
這是溫妍出事後,季寒時第一次回來。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他有一半是在那條河邊度過的,剩下就是在辦公室。
他自己拚命工作,假裝是在加班,而溫妍還好好的在家裏,等待肚子裏寶寶的出世。
上樓梯的時候,每一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鉛。
在臥室門口,他連推開門的勇氣都沒有,站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氣,把門打開。
臥室還是原來的樣子,但空的,了一個人。
季寒時走進去,步伐有些踉蹌。
他在房間裏走了一圈,這裏的每個角落都充滿溫妍的氣息,手指過梳妝臺,眼前浮現對著鏡子化妝的樣子。
他坐在床上,手掌在床單上挲,在這張床上,他無數次擁吻。
現在,卻什麽都沒有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
即便再自欺欺人,季寒時也清楚,這麽久找不到,大概率永遠都找不到了。
他的妍妍,他願意付出生命保護的人,現在是躺在冰冷的河底,還是在其他什麽地方?
季寒時從來不敢細想,他怕自己會發瘋。
他倒寧可這一切隻是開的玩笑,他一點都不會生氣,隻要出現在他麵前,他會抱,變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季寒時在屋裏坐了一整天,直到窗外天變暗,黑夜將他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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